面对那些张着脸,鼻涕和口水糊了一脸的队员们,尴尬的静默在空气中流淌。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各自喘着粗气,平静地注视着对方的脸。
首先,她用一种豁达的目光扫视了一下突然进入眼帘的景象。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周围都是一片灰茫茫的,在夜色之中。
“你一直都醒着?”
一个男人坐在船的尽头,膝盖顶着下巴笑着。
该死的纪禹琛正爽朗地挥着手。
徐凌朝他吐了一口唾沫。
男人对着那些坚守在船上的队员们说道:“我说过我不睡觉的。”
那句话的语气令人毛骨悚然!
水花猛烈地溅起。
啊!啊!啊!
面对接连不断的落水声,纪禹琛笑得像个魔鬼。
他用脚猛地踢向队员的胸膛,将他们一个个踢进海里。
但也许是因为他天生那张看似无害的脸庞,那笑容看起来像是带着一丝羞涩的微笑,这让徐凌气得几乎要发疯。
四周一片哀嚎,充满了想要活下去的挣扎。
因为他们是被捆绑着游泳,如果身体摆动不正确,就会立刻沉下去。
纪禹琛最后一次提起,剩下的,徐凌的衣领。
两人的脸贴得很近,鼻梁几乎要撞在一起,瞬间相遇的目光闪烁不定。
“要打我吗?能用拳头吗?哦,对了,手被绑住了。”
他拍打着徐凌的膝盖,带着挑衅的意味。
“那用膝盖代替吧,徐凌队员用膝盖也打得很好吧?”
“拿开你的手……”
“啊,不喜欢?那打脸怎么样?”
纪禹琛像是故意炫耀一般地扭动着身体,露出了自己的脸颊。
“就打一下,然后我就放开你。”
他紧紧地抓着徐凌的衣领。
但她的赤脚已经接触到了冰冷的水面。
冬天夜晚的海水温度是多少?
一碰到那刺骨的冷水,她立刻精神一振。
牙齿已经被冻得直打颤。
“手没松开怎么打?用头猛击一下不就行了吗?”
“如徐凌队员所愿。”
“吐口水也行吗?”
“…….”
那个人似乎一时语塞,一边蠕动着脸颊,一边微微一笑。
虽然她真的很想狠狠地骂他一顿,但她不想放弃。
难道他不知道这样的行为很无缘无故吗?
最后,徐凌横着摇了摇头。
然后,她似乎下定了决心要下海。
“呼……!”,她短促地呼出一口气。
她看着被逗乐的纪禹琛,脸色又突然变得格外阴沉。
被欺负的明明是徐凌自己,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皱起了眉头。
他又把徐凌拉近了一些。
“为什么脾气这么坏?难道结婚前也是这样吗?”
“当然,呃……!”
她喘着气,缩起了脚。
冰冷的水让她觉得她可能会先因为心脏病而死掉。
转过头去,只见露出水面的队员们正用唇语热烈地交流着,身体也在瑟瑟发抖。
所幸似乎没有人抱怨,其他船只上的情况也似乎差不多。
“所谓老公,大概就是用来背锅的吧。”
“那只是个普通的……”
徐凌在阵阵寒意中喘着粗气。
“我只是隐藏了我的性格,而我老公隐藏得更多!这里谁不是这样……!这点小事算什么!”
冬夜的寒风吹起,让纪禹琛显得更为单薄。
他颤抖着身体说道,神色诡异地斜着下巴。
“……那不是骗婚吗?”
“我是说那个,那个……在那种情况下,我才是受害者……”
徐凌的下巴被冻得有些僵硬,说话也有些结巴。
纪禹琛不知为何,呆呆地,目光慢慢地在她五官上游移。
然后,他像是掸去灰尘一般,揉了揉鼻梁,松开了手。
她紧紧地咬着牙齿,好像要应对即将到来的情况。
不会就这样冻死吧……!
她的脸上露出狼狈的表情了吗?
用力拽着徐凌的手臂顿了一下。
在一种仿佛时间停止流逝的奇异感觉中,她和他对视着。
徐凌想用拳头狠狠地击打在那副假镜框的眼睛上,想要把他的眼球全都揪掉。
这是一种无法抑制的冲动。
似乎是在回应她这不纯的想法。
最后,她瘦弱的身体也毫不留情地被踢出了船外。
在与冰冷的海水相拥的那一刻,一股令人心碎的冲击袭来。
她的身体一头扎进海底,没完没了地向下、向下坠落。
那感觉不像落入水中,更像是落在磨刀石上那般痛苦。
在这种情况下,水面之上的那个男人的脸显得格外憔悴。
到底是谁更无法将视线从对方身上移开?
在这种情况下,甚至连区分都变得模糊不清。
只有对纪禹琛那深深的愤怒,让她感到一阵沸腾,短暂地驱散了那彻骨的寒冷。
不一会儿,当身体想要停止下沉的时候,徐凌开始拼命地来回抬动被绑住的双腿。
她腰部挺得笔直,身体灵活地弯曲着,想解开捆绑双手的绳索。
一浮出水面,她就张开嘴,贪婪地吸了一口空气。
第一眼看到那艘光滑的黑色小船,徐凌忍不住大声喊道:“你不给我们捞上去吗!”
比她先落水的队员们还在拼命地挣扎。
“我们都快冻僵了!”
徐凌率先开始抗议,那些连连呛水的队员们虽然咬牙切齿,但也同情地点了点头。
纪禹琛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不知不觉间就以一种非常舒服的姿势坐在了船上。
他像一个躺在日光浴床上的人,双手交叉放在后脑勺,望着远方的水平线。
“本来训练,就会有死亡,也会有事故。”
“什么!”
“我要在这里看完日出后再走。”
他是狗娘养的吗?
在凝视他的那一刻,他们的目光正好相遇了。
落水后出来的是她,奇怪的是纪禹琛的胸口似乎起伏耸动了一下。
但似乎连这都是徐凌的错觉,转眼间他又露出了轻松的笑容,看了看表。
“现在是不是有点想打我脸的心情?”
“……我不只是想打,我还想把它咬掉。”
纪禹琛因为寒风,用手背擦着冻红的脸颊,笑了。
“啊,这个不行,要是脸被咬烂了的话,就不能留下唇印了。”
真是个双面的狗崽子啊……
不一会儿,一道红线越过水平线。
纪禹琛真的把队员们逼到了天亮,直到他们体温过低,才一个接一个地抓住他们的后背把他们拉上来。
在刀锋般的寒冷中瑟瑟发抖,却又在好好地享受着像死鱼一样躺着的身体,让徐凌感到非常苦恼。
而纪禹琛却在一旁唠叨着说风景多好,你们也不看看日出。
妈的……这样真的忍不住想骂他一句。
“天杀の、chien putain、Verdammter Kerl!”
这时,一名队员用新学的外语破口大骂着。
到目前为止,没有什么比温暖更让他们迫切的了。
大家都用臀部挪动着身体,彼此肩部和前臂紧紧地靠在一起坐着。
同一时间,他们还向远处的徐凌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
“…….”
是啊……在这种情况下,你需要一个人,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
连呼吸都像是硬生生地撞在下巴上一样难受。
最终,徐凌第一次主动加入了这个排外的群体。
确实,和独自面对海风时相比,贴着身体互相摩擦更能坚持下去。
“你们这样的话,要不要我也脱衣服过来加入。”
坐在船边启动引擎的纪禹琛咯咯地笑了。
他迅速地将船驶向陆地,然后突然急速转弯,几名队员因为船太过摇晃而被撞倒。
疯狂的狗崽子……!
纪禹琛面对用眼神怒骂他的徐凌,抿嘴一笑。
就这样,一到陆地,队员们连被捆绑的身体都迫不及待地跑了起来。
只要进入生活馆,就能被头顶滚烫的热水淋湿。
但由于手脚都被束缚着,他们很快就在沙滩上被抓住、被绊倒、被打翻。
不管他们怎么挣扎,长时间的训练已经让他们的肌肉僵硬地收缩着。
松软的沙地也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解不开束缚,连生活馆都进不去。”
这时,拿着扩音器的纪禹琛说道:“所以,如果不想变成冷冻鱼,就赶紧去解冻。”
生活馆就在眼前,但脚却被绑着,队员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淡淡的绝望。
被绑在背后的双手,似乎绝对无法独自解开。
几名不肯放弃的队员迅速组成两人一组,背靠背地坐着。
他们互相摸索着对方的手腕,寻找绳结。
呼……
徐凌用冻得发麻的嘴唇也吐出了一声感叹。
这真是个该死的好办法。
那些只会摔倒和咒骂的队员们,也不知不觉地清醒过来,一个接一个地靠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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