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端着冒尖的早饭托盘往后院走,搪瓷碗里的小米粥晃悠着甜香。
路过中院拐角时,正巧撞见许大茂弓着腰端着尿盆往外走,裤腿还沾着几滴隔夜的水渍。
“哎哟呵!”何雨柱眼睛一亮,故意把托盘举得老高,油条在晨光里油汪汪发亮,“大茂同志亲自倒尿盆呐?这模范丈夫当得,啧啧,全院都得给你竖大拇指!”
这话一出口,晾衣服的二大妈“噗嗤”笑出声,正在扫院子的一大妈也直摇头。
满四合院谁不知道,许大茂家做饭洗衣、倒尿盆这些粗活全是他包揽,娄晓娥那大小姐连煤球都没摸过。
何雨柱就是故意戳他心窝子,看着许大茂攥紧搪瓷盆的手都在发抖,心里直乐开花。
许大茂脖颈一梗,绿豆眼瞪得溜圆:“傻柱你少搁这儿阴阳怪气!你们家不就是于莉端尿盆嘛,有什么可美的!”
何雨柱闻言笑得直拍大腿:“还真让你说对了!我家于莉虽说被我宠着,可倒尿盆这事儿她偏不让我插手。
非说‘这是女人该干的活儿’,你说我家媳妇是不是又要强又可爱?”
许大茂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少在这儿显摆!不就是找了个能干活的媳妇吗?
指不定于莉就是看上你这点臭钱!哪像我家晓娥,娇生惯养的大小姐,那才叫福气!你个傻厨子懂什么!”
他把尿盆重重墩在墙角,溅起的水花沾湿了裤脚,活像只炸毛的公鸡。
何雨柱笑得肩膀直抖,伸长脖子故意凑近了嗅:“嘿,这味儿够冲的!大茂你可真是新时代好男人!”
他晃了晃手里沉甸甸的早饭托盘,示意没法拍手,却还是大幅度地晃了晃脑袋,做出惋惜模样:“可惜我这会儿腾不出手,不然高低得给你鼓个掌!”
这副模样逗得路过的二大爷都憋不住笑,许大茂涨红着脸,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用你管!”许大茂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搪瓷盆磕在墙根发出刺耳的声响,“有这闲工夫不如操心操心你自己,别哪天于莉嫌你糙,跟人跑咯!”
何雨柱压根不接茬,晃了晃托盘里金灿灿的油条:“对了大茂,上回我家拍的全家福,你可得赶紧洗出来。我家于莉说了,要挂在堂屋正中央,天天瞅着乐呵!”
他故意把“全家福”三个字咬得极重,气得许大茂直翻白眼。
“知道了知道了!”许大茂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催命似的!你当洗照片跟你炒菜似的,下锅就能出锅?”
何雨柱双手抱胸,看着许大茂手忙脚乱的样子乐不可支:“要不怎么说你是文化人儿呢,连洗照片都讲究个火候。”
“行了行了!”许大茂气呼呼地一甩手,油渍斑斑的围裙歪到了腰上,“明天就去取!再啰嗦我把底片全给你撕了!”
他气呼呼转身往中院走,拖鞋踢得石子乱飞,嘴里还嘟囔着“臭厨子就会拿这事儿恶心人”。
何雨柱望着许大茂端着尿盆远去的背影笑得前仰后合,直到对方拐进中院,才端起托盘继续往后院走。
路过许家门口时,他突然扯着嗓子朝胡同方向大喊:“大茂啊,明儿取照片可别忘咯!尿盆涮干净点,别熏着晓娥妹子!”
声音在四合院的青砖灰瓦间回荡,惊得屋檐下的麻雀扑棱棱乱飞,也惹得正在洗菜的邻居们纷纷探头张望。
中院传来“哐当”一声重物落地的响动,何雨柱却吹着口哨加快了脚步,心里盘算着等照片取回来,怎么好好在全院显摆显摆——
毕竟,这可是他和于莉第一张正式的全家福,说什么也得压过许大茂一头!
何雨柱端着盛满早饭的托盘,刚拐进后院就看见何大清倚在门框边,吧嗒吧嗒抽着旱烟袋,青烟袅袅绕着花白的鬓角。
他立刻咧开嘴小跑过去,搪瓷碗碰撞出清脆声响:“老爷子!今儿特意熬了稠乎乎的小米粥,还有油条、菜包子和油饼!”
何大清瞥了眼堆成小山的托盘,烟袋锅子在砖墙上磕出“咚咚”声:“又送那么多,吃不完浪费。”
嘴上嫌弃,布满老茧的手却稳稳接过托盘。
何大清转身往堂屋走时,还不忘用烟杆戳了戳何雨柱的后腰:“你和大茂那小子,从小打到大还没打够?都多大的人了还掐。”
“那是!”何雨柱嬉皮笑脸地跟在后面,把油条油饼挨个摆上桌,“哪能和您比?您年轻那会儿,整天围着贾张氏叫‘好嫂嫂’呢!”
“噗——”何大清刚送进嘴里的粥全喷在八仙桌上,呛得直拍胸口,烟袋锅子举得老高:“小兔崽子说什么胡话!看我不抽死你!”
何雨柱早有防备,“嗖”地躲到门后,脑袋探出半截做鬼脸:“老爷子消消气!这不是跟您学的嘛!”笑声混着蒸腾的热气,在堂屋里闹得欢腾。
他刚溜出门,就撞见娄晓娥端着洗脸盆从西厢房晃出来。
往常这个点儿,娄晓娥还赖在床上,院里的二大妈都已经晾完两拨衣裳,秦淮茹也把尿布搓得干干净净了。
今儿竟顶着乱蓬蓬的卷发,睡裙歪歪扭扭地挂在身上出来了,实在稀奇。
“哟呵!”何雨柱眼睛瞪得溜圆,围着娄晓娥转了半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晓娥妹子这是转了性子?您今儿怎么起这么早?”
娄晓娥揉着惺忪睡眼,压根没听出何雨柱的调侃,睫毛扑闪扑闪着:“可不是嘛!今儿是我妈整寿,得赶早回去布置呢。
我爹前些天听说大清伯回来了,就央人来请了,说大清伯的手艺四九城都难找,非要请他去掌勺办寿宴!”
何雨柱一听乐了,拍着胸脯笑道:“成!我家老爷子这手艺您就放一百个心!保准把寿宴办得风风光光的!”
看着娄晓娥蹦蹦跳跳回屋的背影,他忍不住摇头——
这资本家小姐心可真宽,被打趣了还笑得这么甜,到底是没经受过过日子的磋磨。
何雨柱哼着小曲儿折回堂屋,见何大清正就着咸菜啃油条,油星子滴在补丁摞补丁的衣襟上。
他一屁股坐在八仙桌边,胳膊肘往桌上一撑:“老爷子,娄家请您办寿宴的事儿,咋没听您提过?要不我今儿请个假,给您打下手去?”
何大清吧嗒吧嗒抽了口旱烟,烟灰簌簌落在碗里的小米粥上。
他慢悠悠放下烟袋锅,用袖口抹了把嘴:“屁大点事儿还惊动你?娄家这回不打算张扬,就请自家人,拢共两三桌菜,我一个人颠勺就对付了。”
“哦——就两三桌啊!”何雨柱一拍大腿,咧嘴笑道,“那可不就是您老捎带手的事儿!不愧是咱四合院第一把大勺!”
他站起身整了整衣领,冲着何大清嘿嘿一笑,“那我回屋了,您慢慢吃!”
何大清头也不抬地挥了挥手,烟杆往桌上一敲:“赶紧滚蛋!别在这儿碍眼!”
嘴上嫌弃,浑浊的眼睛里却藏着笑意,目送何雨柱风风火火地跑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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