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 年深秋,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席卷深圳。豆大的雨点像愤怒的鼓手,疯狂地敲打着科技园工地的铁皮屋顶,发出炒豆子般的“噼里啪啦”声。
积水在工地上汇成欢快的小溪,冲走了几片不知从哪儿飘来的三鲜伊面包装袋,仿佛在为这场“科技风暴”增添一丝“生活气息”。
陆明远站在陆家老宅的窗前,望着被雨水模糊的街道,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小兔子。自从苏曼青回上海后,他的搪瓷缸里泡的茶总是凉了又热,热了又凉,仿佛在演绎一场“茶与水的纠结”。
桌上的科技园规划图上,几处用铅笔标注的修改意见,被他反复擦写,都快把纸戳破了,仿佛在和那些“顽固的难题”较劲。
“轰隆——”一声惊雷炸响,震得窗户玻璃嗡嗡作响。陆明远猛地回过神,抓起墙角那把快散架的油纸伞,就往门外冲。
他总觉得,在这样的天气里,应该做点什么,哪怕只是去看看雨中的科技园,就像去探望一位生病的老友。
然而,当他打开门的瞬间,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苏曼青站在暴雨中,米色风衣早已被淋得透湿,头发紧贴在脸上,活像只落汤鸡。但她的眼神却异常明亮,像藏着两簇永不熄灭的小火苗。
“明远,我想通了。”她举起手中布满水渍的婚约书,声音被雨声淹没了大半。纸张边缘已经发皱,烫金的花纹在雨水中晕开,像是在宣告一个旧时代的终结。
陆明远反应过来,连忙把伞罩在苏曼青头上,结果自己大半个身子都露在雨里:“你疯了?这么大雨!先进来!”
他拽着苏曼青冲进屋檐下,老式木门在身后“吱呀”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风雨。
老宅里弥漫着熟悉的霉味,混着墙角煤球炉残留的烟火气。
陆明远翻出条干毛巾,笨手笨脚地给苏曼青擦头发,却被她一把按住。
“别闹,听我说。”苏曼青摘下珍珠项链,圆润的珠子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她突然把项链铺在陆家斑驳的砖墙上,每颗珠子都倒映出墙上岁月的痕迹——这里,正是他们第一次偷偷探讨改革理想的地方。
“婚约不是简单的家族联姻。”苏曼青的手指划过珍珠,像在拨动算盘珠子,“李氏通过联姻,能控制罗氏集团的五千万注资。这笔钱一旦投向竞争对手的项目,咱们科技园的半导体计划……”
她顿了顿,指甲在珍珠上轻轻叩击:“就会像被掐住脖子的企鹅,动弹不得。”
陆明远听得入神,忘记了自己还在滴水的衣服。他突然想起林晓芸算账时的样子,那些复杂的数字在她的算盘下,总能变得服服帖帖。
而此刻,苏曼青正用经济学理论,剖析着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
“你看。”苏曼青拿起一颗珍珠,对着灯光转动,“李氏的利益链就像这颗珠子,表面光滑圆润,背后却藏着无数切面。他们想通过资本渗透,把科技园变成自己的提款机。”
她的声音渐渐激动起来,珍珠项链在她手中哗啦作响:“但他们忘了,经济学里有个词叫‘机会成本’——当他们执着于打压我们时,也错过了整个时代的浪潮!”
陆明远忍不住笑了,伸手捏了捏苏曼青冰凉的手:“你这哪是来谈婚约的,分明是给我上了堂经济学课!”
苏曼青白了他一眼,却也忍不住笑了:“不然呢?总不能哭哭啼啼地说‘我不想结婚’吧?”
她突然收起笑容,认真地看着陆明远:“明远,我决定了。不仅要退出婚约,还要把李氏的违法证据公之于众。”
雨声突然小了些,老宅里安静得能听见两人的心跳声。
陆明远望着苏曼青,她脸上还挂着雨水,眼神却坚定得像科技园地基里的钢筋。
珍珠项链在砖墙上微微晃动,折射出细碎的光芒,仿佛在为这个勇敢的决定鼓掌。
“其实,这条项链……”苏曼青拿起珍珠项链,轻轻绕在指尖,“以前觉得是枷锁,现在倒像串钥匙。”
她狡黠地眨眨眼:“打开李氏秘密金库的钥匙!”
陆明远忍不住搂住她:“那咱们这算不算‘经济学救赎’?用数字当武器,打败那些老古董!”
“是‘超级玛丽经济学’!”苏曼青举起婚约书,在陆明远面前晃了晃,“顶掉所有阻碍,救出被资本恶龙困住的科技公主!”
两人相视而笑,笑声惊飞了屋檐下躲雨的麻雀。
窗外,雨不知何时停了,一道彩虹挂在天际,把陆家老宅的砖墙染成了七彩的颜色。
珍珠项链在阳光下闪烁,不再是束缚的枷锁,而是成了智慧与勇气的象征。
后来,当人们在科技园的荣誉室里看到那条珍珠项链时,总会听到这样一个故事:
在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一位勇敢的女孩,用经济学的智慧和无畏的勇气,完成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救赎。而这场救赎,不仅拯救了她自己,更拯救了一片充满希望的科技热土。
夜幕降临时,陆明远和苏曼青并肩走在回科技园的路上。积水倒映着路灯的光芒,像撒了一地的星星。
远处,科技园的塔吊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像守护梦想的巨人。
“对了,”苏曼青突然想起什么,“我把李氏的财务漏洞做成了算盘口诀,林晓芸肯定喜欢!”
“那秦雪梅不得用电路板给你做条新项链?”陆明远打趣道。
“那我就戴着电路板项链,拿着算盘,和你们一起打通关!”苏曼青笑着说,声音里满是对未来的期待。
晚风拂过,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陆家老宅渐渐消失在身后,而前方,是一片充满无限可能的科技森林,在彩虹的映照下,闪耀着希望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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