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一周，在张文培的严格管控下，郇启时明显看起来面貌好了许多，就是整个人精神不太好了。
“小石头，你就去给我买点烧烤吧。”郇启时鬼鬼祟祟，将人拉到角落里小声吩咐，他嘴里寡淡得都快要产生幻觉了。
“不行啊，头哥，培姐知道了会杀了我的。”就这情形，谁敢开这个先例啊，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嘿，不是？我待你也不薄啊，我跟你说，你培姐和我，你现在就只能选一个。”郇启时好不容易逮到机会，那几个人他最了解不过了，只有眼前这个小石头最好忽悠。
“那头哥我能给你点，但你得记着，要是被发现，可不能把我供出来。”林石洞实在有些不忍心，他哥确实可怜得紧。
“哥记着你的好，下次有啥我也帮你，三楼娱乐室等你。”郇启时点头，郑重地拍了拍林石洞的肩膀，然后慢悠悠地走远了。
林石洞这边，小心翼翼地给人点了餐，又从门口取了外卖，想着从后门楼梯口，偷偷摸摸地上三楼肯定没人发现。
哪曾想，遇到了队友在后门吹风。
王成册看着人高马大的林石洞，猥琐地骑着车子，又从车筐里拎出外卖。
视线交汇，俩人尴尬地笑了笑。
“饿了饿了。”林石洞将外卖藏在身后，给人解释。
“你饿了行，头哥可不能饿。上一个说头哥饿的人，现在在女队打扫卫生呢。”王成册提醒道。
正常男队陪女队练球，都是女队帮忙打扫卫生为前提，女队球质量低，回球比男队慢，没人愿意浪费这个时间。
为啥要替女队打扫卫生呢？
因为之前有次，几个人带着郇启时出去喝酒，把他给灌醉了。
大脑袋也没跟人报备，只说去打打台球。
回宿舍的路上，被下楼的张文培逮个正着，当时扶着他的，正好是曹魏这个倒霉蛋，其他人离老远看到人，早就跑光了。
然后大脑袋连着哄了一星期，曹魏也喜提一纸诉状，被龙队罚去打扫卫生了。
郇启时后来觉得不好意思，又请人吃饭赔罪。
“那咋整？”林石洞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为啥这些人没一个帮郇启时。
“看着办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王成册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装看不见，又怕眼前这个人，受苦的时候再把他也给拱出来。
“你让培姐来后门一趟，然后你再给头哥送去。”
林石洞只能点点头照做。
张文培来得很快，推开后门，就看见俩人在阴影角落里并排站着。
“点的啥呀？”她也不废话，走近了看外卖清单。
“这些肉给他吃点，风味茄子拿掉，然后送上去吧。”张文培哪里不知道，这人肯定馋得不行了，也偶尔给人放放水。
“行，谢谢培姐。”林石洞尴尬地笑着上楼。
张文培看着王成册，满意点头的同时还给人竖了个大拇指。
识时务者为俊杰。
郇启时狼吞虎咽地吃完后，打了个饱嗝，舒服得想瘫在原地。
心里还寻思这招不错呢，结果手机就收到了某人要求加训的消息。
整个人一下就精神了。
他抬眼看对面的林石洞，“不是？你送上来的时候，被人看到了？”
林石洞连忙摇头，只说没有。
“那就奇怪了，小豆包儿怎么找我晚上加训呢，还说让我明早陪她多跑个五千。”碳水爆炸吃得他脑袋也犯迷糊，天知道他最讨厌跑步了！
自以为躲过一劫的林石洞尴尬地笑着，暗自松了口气。
郇启时也寻思这人没过来逮他，那就是没发现呗。
只是后来练习混双的时候，林石洞感受到了培姐的记仇。
板板爆冲，调得他满场乱跑。
“石头这正手又退化了，防不住啊？”
“哎，慢姐你不考虑换个搭档试试啊？万一有更好的选择呢。”
“哎石头，你和你头哥关系好，他也没教你两招咋打配合啊？”
“你看看你看看，又拉丢了。”
......
林石洞看着对面只管盯着张文培，笑得不见那个眯眯眼，提醒人慢点别闪到腰，根本不管他死活的郇启时。
终于深刻意识到，为什么人都站在张文培那边。
因为这人就是个豆包脑。
队友靠不住就得自救，恭喜张文培再获眼线一个。
一段时间的加训和控制饮食有了成效，张文培也就慢慢不管他了，偶尔监督一下他赛前热身。
又一次比赛中途，张文培站在采访区等着人问问题，不知道哪里来的记者没有分寸。
“刚刚比赛结束，先祝贺培培晋级成功，继续加油。”
“谢谢，我会全力以赴打好每一场。”这已经是她每次采访的口头禅了。
“那刚刚郇启时的比赛你看到了吗？他失利的话，你会安慰他吗？”
张文培扫视了一眼记者，然后看了下是哪家媒体，准备拉入黑名单，本来就不是很耐烦，翻了个白眼就以示尊重了。
“没看，我有我自己的比赛。”
想从她这打探什么？又想去造谣些什么？
张文培往后台走，忍着烦躁按照流程，回答接下来的采访。
她怎么可能没看到呢，全程用手机看他打得皱皱巴巴，哪怕知道他已经很努力了，还是没拿下比赛。
她只能控制好情绪，等着自己上场比赛。
“别分心，打好自己知不知道？”教练提醒了她一句。
“放心放心，我不会被影响。”张文培深呼一口气，让自己心静下来。
一开始调动的很难，好在最后咬了下来。
本来心情就不好，想着早点回酒店，这些人还不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道姐，也不能只管控我们吧？记者问的什么问题？”舆论环境不好，网友指责难道就没有这些媒体的问题？赛事不问，光关注娱乐八卦？
一面心疼，一面也知道自己不能分太多心思。
她接下来还有比赛要打。
……
“哎哟，接下来还有那么多比赛，下次努力。”薛翡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哥我还好久才拿冠军，你着什么急？”龙哥看他实在神色不对，开口安慰道。
“头哥，你这样培培姐会着急的。”林石洞哪壶不开提哪壶。
“行了行了，都出去让他自己静会，我给你买点吃的去。”马龙招呼众人出去。
大家都默默出了门，房门关上的一刹那，郇启时的眼泪就落了下来，大家的质疑声、漫骂声，被定在双打工具人上，左手颤抖着握着球拍，眼泪一滴滴滚落在地上。
他不能找张文培，他只能自己爬起来。
“龙哥。”张文培比赛完，小跑着过来，将自己手里的重物都递了过去。
“他心情不好，这里面都是他爱吃的，你帮我给他。这几样是给你们带的饭。”
“本来就要给他买点饭吃，那谢谢培培了。”马龙接了过来。
“等会吧，等会再进去，他肯定想静静。”张文培站在电梯口遥望了一下房门，朝几个人摆摆手转头走了。
“好好休息，比赛加油啊培培。”
“昂，你们也加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