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窑变煞

昏暗的血窑之中,弥漫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窑火熊熊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怒吼。我站在这血窑的中央,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丝呼吸都带着浓重的压抑。

突然,我只感觉右臂一阵剧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抓住。低头一看,竟是一块窑砖不知何时紧紧咬住了我的右臂,那粗糙的砖块与我的皮肤摩擦,钻心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而就在这剧痛袭来的瞬间,我手腕上的腕表突然发出一阵清脆的炸裂声,玻璃碎片四处飞溅。

我惊恐地看着腕表,只见秒针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定住,卡在了血窑初建的那个特定时辰,一动不动。分针则像是发了疯一般,逆时针快速转动,每一次跳动都仿佛敲击在我的心头。与此同时,窑火里突然飘出了一些碎片,仔细一看,竟是父亲烧制的第一窑血瓷的碎片。那些碎片在火光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带着无尽的怨念。

“陈家男丁的命脉,终究要回归窑炉。”一个低沉而又熟悉的声音从砖缝里缓缓渗出,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我心中一惊,这声音正是父亲的声音。紧接着,一只陶化的手指从砖缝中伸了出来,那手指已经失去了原本的肉色,变得如同陶瓷一般坚硬而冰冷,正缓缓插进我溃烂的伤口。钻心的疼痛让我忍不住惨叫出声。

“你爷爷烧死你太奶奶时,用的就是这支表......”父亲的声音继续传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刺痛着我的心。我回想起这支表,它一直是家族的一个神秘物件,却没想到背后隐藏着如此可怕的秘密。

右臂的剧痛越来越强烈,仿佛有无数把刀在我的肉里切割。突然,我感觉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紧接着,一条条带着牙齿的契约虫凸起。那些虫壳上刻着四十九个名字,每一个名字都仿佛带着一股神秘的力量。我惊恐地看着,只见最末一行正缓缓浮现出我的生辰八字,仿佛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我已经无法逃脱。

此时,我的手机在血泊中自动开机,屏幕亮起,出现了小鹿的直播画面。然而,画面突然一闪,切换到了窑炉内部。我瞪大了眼睛,只见小鹿试戴的青铜傩面里,正粘着一片带编码的警服布料!

“哥!快砸碎它!”小鹿的尖叫从手机扬声器中迸出,声音充满了惊恐和焦急。我慌乱地伸手在地上摸索,终于摸到了一块碎瓷片。我紧紧握住碎瓷片,将它当作武器,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瓷片的刀刃突然转向,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瓷片边缘的骨灰纹路开始自动拼接,很快就拼出了一行契约条款:【以命换命,祭品归位】。

就在我惊恐万分的时候,窑顶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仿佛天塌地陷一般。我抬头一看,只见窑顶开始塌陷,无数的砖块和灰尘纷纷落下。接着,一个腐烂的尸体从裂缝中坠落下来,正是老周。他的尸体已经残破不堪,散发着刺鼻的腐臭味。他残破的警服口袋里,掉出了半张泛黄的货运单。

我颤抖着捡起货运单,只见第四十九箱货物的收货人签名处,赫然是我婴儿时期的手印!那一刻,我只觉得头皮发麻,一种深深的恐惧笼罩着我。原来,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被卷入了这个可怕的阴谋之中。

“你以为逃得掉?”父亲突然暴起,他那陶化的身体瞬间扑向我,双手掐住了我的咽喉。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我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开始发黑。他陶化的下颌裂开一条缝,露出了里面暗红色的肌肉,仿佛一个恐怖的怪物。

“当年你太爷爷烧死你曾祖母时,她肚子里揣着的......”父亲的话还没说完,我右臂的皮肤突然开始剥落,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力量强行撕扯。暴露的骨头上密密麻麻刻着血窑契约,每一道刻痕都在渗出黑血,那些黑血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空中凝成了带编号的警徽,正是老周失踪时佩戴的样式!

手机突然播放起五年前的监控录像,画面中,父亲正把襁褓中的我塞进瓷胚。我看到这一幕,心中充满了震惊和愤怒。曾祖母的惨叫从窑口传来,那声音撕心裂肺,仿佛穿透了时空。当瓷胚送入窑火时,我手腕的银锁突然显形,锁芯里嵌着半截带血的警员证!

“这才是真正的传家宝。”父亲扯开衣襟,他胸腔里嵌着的双头瓷婴突然睁眼。那两只眼睛如同深邃的黑洞,左眼映出小鹿被虫群吞噬的画面,右眼倒映着老周被塞进瓷胚的瞬间。看到这恐怖的画面,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差点呕吐出来。

窑壁突然渗出腥臭茶汤,那茶汤的颜色黑中带绿,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水面上浮着无数张人脸,那些人脸扭曲变形,充满了痛苦和怨恨。我仔细辨认,认出其中一张脸是便利店老板娘。她腐烂的嘴唇开合着,发出微弱的声音:“第四十九箱货里有解药......”话还没说完,她的脸突然被骨灰虫蛀空,只留下一个黑洞洞的窟窿。

我发了狠,用瓷片割向右臂。溃烂的肉里掉出了一枚青铜钥匙,那钥匙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我颤抖着拿起钥匙,发现钥匙齿纹正与窑底暗格的锁孔契合。我怀着一丝希望,将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转,暗格缓缓打开。

暗格里躺着一个青花瓷罐,那青花瓷罐的釉面温润如玉,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然而,罐身釉面下浮出小鹿的脸,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温柔。她脖颈戴着我的银锁,仿佛在向我诉说着最后的牵挂。

“哥...用我的命换你自由。”小鹿的呼唤从罐中传来,那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又仿佛就在我的耳边。我泪流满面,双手颤抖着撬开罐底的机关。掉出半张烧焦的货运单,老周的签名正在渗血。当血珠滴到银锁上时,锁芯突然弹出半张警员证——编号对应的照片上,老周正被人按进瓷胚,他身后的窑工戴着便利店老板娘的脸皮!

窑砖突然长出人脸,那些人脸狰狞恐怖,张开大嘴咬住我的脚踝。牙齿深陷的位置开始陶瓷化,我只觉得脚踝一阵麻木,仿佛失去了知觉。我拽着银锁链撞向窑壁,想要挣脱这可怕的束缚。突然,暗格里突然伸出无数瓷片组成的手,那些瓷片边缘的骨灰纹路拼成血契,每一道刻痕都在吸食我的记忆。我只觉得脑袋一阵剧痛,无数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闪过。

“你出生那天就签了契约。”父亲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他的陶化身躯正在融化,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逐渐消解。“你太爷爷用你曾祖母的命,换来陈家百年窑火......”

最后一缕意识消失前,我看见老周的货车在窑火中重组。驾驶座上坐着婴儿时期的我,脸上带着懵懂的表情。副驾驶的老周正把银锁系在我脖颈,那画面仿佛是一场遥远的梦。当瓷片彻底吞没我时,我听见小鹿在直播间尖叫:“快看!货箱里......”

货箱里装着的,正是我烧制的第一件血瓷——那件浸透曾祖母骨血的祭红釉梅瓶。

夜盗阴棺,饿鬼缠身,人皮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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