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无助地看看四周,不依不饶地说道:
“郭镖头,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做的,你……们可有我杀死李二,还有偷金佛头的丝毫证据?”
郭震海笑道:“证据,如果有证据,你的小命早就没有了。”
宋焱说:“郭镖头,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之间的事情并不复杂,就是有人为了那个金佛头杀人越货。”
“简单,我说这位戴面具的,你说的可是轻巧,李二是我们朝夕相处的兄弟,你可知道这些年我们出生入死感情有多深吗?”
“感情深不深那是你们的事情,但我就是怀疑你们中有内鬼。”
郭镇海看了一眼四周,愤愤地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啊!大家伙也都听见了,如果将来证明不是我们镖局内部人干的,
你就是在污蔑我们镖局,我与你势不两立。”
“我不会看错,也不会否认我说的话,我敢肯定就算不是你们的人亲自做的,但至少也是你们的人里应外合。”
“既然你这样说了,你就得告诉我内鬼是谁。”
“如果我找到内鬼,你该如何?”
郭镇海冷笑一声,说道:
“如果你能找出内鬼,金佛头自然也就找到了,算是帮了我们镇远镖局一个大忙,
虽然我比你岁数大,但我也不妨叫你一声师傅,倘若你是信口开河,休怪我的长枪……”
郭镇海的话还没说完,老陈坐不住了。
他“呲溜”一下从凳子站起,没有转身,但说话的语速很快:“你无妨,我有。”
郭镇海眉头一揪,心想今天这是怎么了,自己找个失物,竟然也遇到这么多使绊子的。
“你又是哪位?干你什么闲事?”
老陈转过身来:
“师兄啊!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没大没小的,你乱认师傅,经过我这个师弟同意了吗?”
郭镇海一脸的不知所措:“哎呀,陈河,你怎么在这里?”
老陈迈了两步,一把抓住郭镇海的袖子,轻声说道:
“师兄,屋内人杂,咱们外面说去。”
两个师兄弟出去后,屋内的三个红衣镖师也都陆续”哼哼嗨嗨”地站了起来,跟着到外面去了。
宋焱则来到柜台旁边,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衣衫褴褛的落难女人。
女人感觉到宋焱在看她,多少有些害羞之意。
用手摸了几把已经差不多黏在一起的额前头发,抬眼警觉地看了宋焱几眼。
女人说道:“多谢公子在危难时刻出手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
老板娘招呼小二说道:“还愣着干啥,快去打一盆干净的水来,给这位姑娘洗洗脸。”
女人有些迟疑,又是警觉地看了看四周。
躲躲闪闪地说道:“不用了,我四处逃难,已经习惯了这副模样。”
老板娘接着说:
“那怎么行呢?我看你长的还算俊俏,既然来到我这个小店,怎么能让你脏着脸来,脏着脸去呢?”
女人看到小二已经端着脸盆进来,朝着老板娘和宋焱急忙摆摆手:“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女人说话时眼神迷离,看上去嘴唇有些颤抖。
她没等小二走过来,就匆匆忙忙朝门口快速走去。
老板娘没好气地甩了一下手帕说道:
“什么人啊!老娘好心帮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跑什么啊?”
此刻的宋焱能明显感觉到整个大厅内的骚动,靠墙的,靠窗户边的。
至少这两伙人在老陈他们师兄弟出门后,就没有消停过一刻。
他甚至看到了靠墙的一边,有人拿出一张图纸在看。
具体纸上的图是什么,他看不到。
但他能感觉是边看图纸,边朝他这个位置比对,分明纸上的图是一个人的画像。
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靠窗的一边,也就是青牛卫那帮人也在做着和靠墙一边滂山派一样的事情,拿图比对人像。
宋焱脑子里闪出一个念头,难道他们是一伙的,但很快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按正常来讲,如果他们是一伙的,也就不可能出现他们刚进来时,斗笠哥和大痣男那滑稽的一幕了。
宋焱又想到,纵然他们不是一伙的,但目的肯定是一致的,都是在找人,并且找的人至少是个女人。
联想到刚才女人不愿意洗脸的样子,这个世界上哪里有女人,愿意把自己丑陋的一面展示给别人呢?
在如意阁,也就是被那帮家伙烧毁的客栈院内,霞口关都尉王成硕曾经说过要找两个人。
其中那个金贵的女子,可能就是从宫里面跑出来的女人。
另外一个,从王成硕冒死也要和自己比试的情况来看,是他自己,也就是前周王世子宋焱,也是他们要找的目标之一。
宋焱只是在原地迟疑了一会儿,女人已经跑到了院子里,刚好被三个红衣镖师拦下。
等宋焱也跟到外面的时候,老陈和郭镇海已经和女人和三个红衣镖师在一起了。
老陈看到宋焱后,拉着郭镇海的胳膊说道:
“师兄,这位就是宋公子,举止不凡,武功又好,除了戴了个面具没法看清真面目之外,也算一个无懈可击的人才。”
郭镇海看向宋焱,拱手道:
“小兄弟,刚才郭某鲁莽,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宋焱则拱手道:“既然你与陈师傅是师兄弟,都是自己人,见外的话就不多说了。”
那女人见郭镇海和宋焱相互谦让起来,以为两个人要一致对付她了,难免有些沮丧,开始要挣脱三个红衣镖师的控制。
宋焱正要开口,却被老陈抢先了一步说道:
“三位兄弟,把它放了吧,有我们在这里,她又跑不了。”
三个人看了郭镇海的眼色后,方才松手,但又把女人围起来,担心她一下冲出去跑了。
宋焱看得出女人却就是这么想的,见她真要跑,就急忙说道:
“姑娘,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如就解决完再走吧,要不你一个人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女人生气地看向宋焱,说道:“果然你们蛇鼠一窝,准备把我拿出来当替罪羊是吧?”
郭镇海面对女人,已经没有了刚才在大厅里的那副模样,平和地说道:
“方姑娘,刚才我师弟已经劝过我了,此刻我也想明白了,但是事情总要有个解决的办法吧!”
女人哭泣着说道:“你们就是追着我不放,我一个柔弱女子,都知道我好欺负。”
宋焱走近女人:“刚听郭镖头称呼你方姑娘,你是真柔弱还是假柔弱,我不关心,
但请你相信我,我宋朗不会害你,并且还要还你一个清白。”
女人听到此话,突然谨慎地看向宋焱。
她在想宋焱说她柔弱不柔弱的,难道自己有武功的事情已经被人看出来了,如果被揭穿可就麻烦大了。
其实女人早已从第六感觉察出宋焱并非她的敌人,似乎有种莫名的亲近感。
只是看不到这个人的真面目,心里不踏实罢了。
女人就坡下驴,说道:
“好吧,这位宋公子,既然话都说成这样了,你就好人做到底,给我一个清白,小女子感激不尽。”
女人话刚说完,老板娘竟然端着那一盆清水出来了,并且还走的很快。
在众人还没搞明白她要干什么的时候,一盆水已经呼啦一声朝着女人泼来。
宋焱又岂是让别人能从自己眼皮底下偷袭得逞的主,他一个转身挡住了泼来的水。
水刚好击打在他的脸上,严格说是他的面具上。
宋焱用手擦拭了几下脸上的面具,又轻轻抬起面具的下部,把里面的水流出来。
就这一瞬间,宋焱的嘴和鼻子都差不多露了出来,刚好被两个女人看到。
还好姜伯言的医术也算精湛,刚才被看到的地方都已经修复完毕,用精致来形容也不算过分。
长期在面具之下的皮肤,自然要比常态之下的人脸更加白皙。
在老板娘和方姑娘眼里,至少在心里都认为眼前的宋焱,必定是一个美男子无疑。
等宋焱抬头去看老板娘,想去要个说法的时候,老板娘扔下脸盆嘀咕了一声:
“老娘不是故意的,你们站的真不是地方。”
说完,老板娘一溜烟地朝屋内跑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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