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有龙阳之好。”殷霁珩抖了抖衣袖,面露抗拒。
许栀轻笑着拍了拍他:“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总觉得他对你有些……恭敬?”
殷霁珩这才稍微冷静了些,很快轻描淡写地带过:“孙家世代为官,自然比较讲究礼数。”
许栀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还是觉得眼前这人尚藏着什么秘密没有告诉自己。
她转身回了院子,殷霁珩跟在她身后,眉头微微皱着,若有所思的样子,异常沉默。
“我一直想不明白,”他的声音从许栀身后幽幽传来,“你能够通过那面镜子连通两个世界,而同样的镜子可以出现在两个不同的时空,你说你那个地方是千百年后的大周,那你手中的镜子和我当时手中的镜子,是同一个吗?”
许栀的脚步一顿,转身面对殷霁珩,颇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一个古人,能够破除现有观念理清这些时空理论,她的确是没想到:“你认为是同一个吗?”
殷霁珩眉头紧锁,脑中的理念在相互做着斗争:“分明是你一个我一个但……但实际上是同一个镜子是吗?只是……出现于两个完全不同的……时间。”
许栀点头,颇为赞赏地看向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判断错了。要是殷霁珩在现代,应当不单单只是一个靠脸吃饭的小明星,他的脑子实在聪明,能够突破一个时代的桎梏,接受来自现代的科学,甚至只是看了些寓教于乐的简单纪录片,就能够理清世界的基本规律。
这样聪明的脑袋实在是有些宝贵了。
“就像一条首尾相接的蛇,你握住了这头,我握住了那头,但我们本质上手里抓着的始终是同一条。”
殷霁珩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很快陷入深思。
窗外,一阵暖风拂过,吹得烛火摇曳不定,墙上两人的影子也随之晃动,像殷霁珩晃荡的思绪。
“正是因此,”殷霁珩忽然抬眸,“所以这面镜子才能超越时间,连通千年时代?”
“没错,”许栀轻声接上他的话,“我第一次见到它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她很快回忆起那个改变她命运走向的午后。那日她一个人坐在古董店里,正午的日光透过擦得透亮的橱窗洒在那面久未有人询问的青铜镜上。许栀被它折出的光辉吸引了过去,正想用软布给它擦拭一下,谁知一触碰镜面,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等到她再睁眼时,自己已经站在了武安侯府的后院里,而她的面前,就是被老侯爷刚刚家法伺候过,脱了一层皮的孟宴卿。
他那时可比现在还要怯懦狼狈,抱着一面青铜镜,很是惊恐地看着凭空冒出来的许栀。
“兴许这面镜子本就和武安侯府有些干系,才会将我传送到那里。我问过孟宴卿他怎么会有这面铜镜,他只告诉我那面铜镜是他母亲唯一的遗物,一直锁在祠堂里,除了他和老侯爷外,从不让外人触碰。”
“只不过除此之外,孟宴卿一无所知。”
而这面镜子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又是谁制造出来的,许栀至今未知。
二人沉默无言,脑中思绪同样翻腾起来,最终还是难得答案。空气中也弥漫着一阵令人焦躁的无奈。
“你别太过忧心,”殷霁珩开口安抚,“我会帮你搜查武安侯府和这面镜子的关系,尽力帮你找到些线索。”
许栀轻轻点头,转头看向窗外,似乎透过层叠的云就能瞥见一抹泄露的天机。
“天机不可泄露,”武安侯府内,一个老道士正捏着桃木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此物乃通灵之物,可破天机,老夫可不敢轻易动。”
“五十两,”一边的孟宴卿冷淡开口,见老头依旧摇头,又往上叠,“一百两。”
那老道士眼中精光一闪,正要应下,李凌却忽然闯入。
“殿下,许夫人没有去靖王府。”
这话一出,孟宴卿直接站起身来,将那老道士甩到一旁,他眼中带着喜色,一下子走到李凌身前:“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肯定不会和靖王在一块儿,她心里还有我,怎么会接受得了其他男人!”
“她昨日去了长公主府,案件也被移交给了刑部,现今在刑部侍郎孙浩然的手里。”
孟宴卿眉头轻皱,面上喜忧参半:“到底还是大长公主出的手,看样子,大长公主殿下对她也很是在乎。”
他轻轻点头。
李凌又趁势补充:“成大人说,那孙浩然和靖王殿下交好。”
“啧,”孟宴卿显然很厌恶那人的称呼,每次提起,他脑中都会回忆起当初二人相携离去时候的场景,“她到底是怎么攀上大长公主殿下一脉的,就连那不问朝事的靖王都一直向着她,难道她当真和靖王……不,不会!她一定是在利用他来气我!”
孟宴卿面色狰狞,自说自话的模样让李凌后撤一步,咽了口唾沫。
“好啊,她非要把大长公主一脉扯进来,那就让她看看我们武安侯府的本事。”孟宴卿眼神阴冷下来,唇角挂着有些扭曲的笑,“让她知道做错了选择,最后可是会输给我的。”
“李凌。”
“属下在。”
“你找到那几个出面指控许栀的家伙,让他们给孙浩然施压。”孟宴卿转身,重新坐在茶几边,抬手给自己斟茶,“刑部究竟是怎么办案的,大理寺收押的犯人转到他们手里,竟得了自由身,还在大长公主府里有吃有喝的,怎么,那么多受害人全都不管了?”
他摇了摇头,饮了口茶,叹息一声:“案件牵连甚广还涉及人命,这刑部,怎么能玩忽职守,不理案件呢,是时候得让人去催促下了。”
李凌心头一紧,很快领命走出。
一旁的道士听了一会儿,有些不明所以,也不知该不该再开口。
“你走吧,”孟宴卿放下茶盏,头也没抬,“故弄玄虚的东西,给我滚!”
老道士被一声低吼吓得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屋子,离开侯府前,很是不满地扭头看了眼牌匾:“什么破武安侯,真是喜怒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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