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雷，没有火。

没有风，没有水。

只有错位的世界。

空环爆裂后的天空，被一道乳白色裂缝撕开，像极了一只睁开的眼。

那不是光。

是“逻辑断带”。

—

海不再流动，舰船无法前进。

每个人都站着不动，但下一秒，他们都换了位置。

路飞站在甲板前——下一瞬，他在桅杆顶。

娜美还在舱口——眨眼间在水中半身而立。

布鲁克挥手挥出两个方向，风斩从自己背后飞出。

—

“空间混乱？”

“不。”贝加庞克握紧仪器。

“是‘世界语言’被打乱。”

“虚神，不是攻击你。”

“它在‘重写你所理解的存在方式’。”

—

罗咬牙撑着术场，才勉强让自己维持清醒：

“这是精神位移。”

“它不打人，只打你的认知。”

—

最先出问题的，是乌索普。

他抱着弹弓，惊叫一声：“我打中了！我打中他们了！”

但他手里并没有发射。

是他大脑被迫写入了‘胜利后的记忆’。

—

“所有人小心！别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罗怒吼，深渊领域释放覆盖甲板！

“稳住你们的‘意识自我’！”

—

布琳痛苦地捂住头：“我看见两种未来同时在逼近我！”

乔巴吓哭：“我刚才……变成了我爸！我爸是头熊猫！”

—

山治沉着脸：“厨房里锅开始讲哲学。”

—

舰内全面错乱。

直到乌塔再次出声，才强行扳回节奏。

—

她张嘴，放出梦神·音律控制场。

“我来稳住梦的结构。”

悦鸣果实释放出稳定频率，笼罩全舰。

她用“梦”强行重构现实映射线。

—

解放之鼓声再次响起——不是鼓，是“节奏定位”。

路飞一拳砸在桅杆上，把自己定在原地。

布鲁克以风为界，斩断乱流。

罗释放心印，稳住术场地心。

幻神持印者们各自发挥作用，在失序世界中稳住了“自我”。

—

贝加庞克盯着裂缝：“不是完整降临。”

“这只是……克托斯的一块印记碎片。”

“它试图用最少的成本，把这个世界写成它想要的模样。”

—

“你说的那块印记——在哪？”路飞问。

贝加庞克指向空中：“它就在那道光后面。”

—

“它在看。”

“它在选。”

“它要看……谁会第一个放弃自己。”

—

远处海平线上，新的异象出现。

时间在那边开始停顿，船帆不动，水波冻结。

一片纯白之海——没有风，没有声。

一艘船从那边漂来。

不是驶来，是被意识拉过来。

—

船头坐着一个模糊人影，全身包裹白雾，头上戴着破碎面具。

没人认识他。

但所有持印者，在那一刻都感觉到心头一紧。

乌塔低声说：

“……他身上，有克托斯的印。”

那艘船越来越近。

纯白帆，没有旗帜，没有声。

仿佛不是在海上航行，是被“意识拉过来”的。

舰身停靠海域边缘，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下船。

短发，披斗篷，嘴里叼着雪茄，右手戴着重手套。

斯摩格。

—

甲板上，娜美一眼就认出来了：“是他——！”

乌索普回头：“那个雾男……罗格镇打完后不是没消息了吗？”

索隆脸色一沉：“我记得那场……他被打得不轻。”

—

斯摩格站在甲板边，看着帝国舰队这群人，咧嘴。

“几年不见，变化挺大啊。”

他转头，对路飞点了下头。

“老大。”

—

路飞走上前，打量他几眼：“你还活着就好。”

斯摩格叼着雪茄，语气低沉：

“我按照你的命令，在海军待到了现在。”

“几年前空环印在圣地露出原始碎片，我被指定为‘封印携带者’。”

“他们以为我是最稳定的执行官，没想到我是你的人。”

—

贝加庞克惊讶：“你……持有空环印的源片？”

斯摩格点头，掀开斗篷。

背后，浮现出一个不完整的空环图腾，如虚无般悬在脊椎正上。

“它不是果实。”

“不是能力。”

“它是我当年在你打完我之后，被你一句‘替我看着海军’的话绑定的印。”

“我把那句话当命令。”

—

路飞轻声：“你是个值得信任的家伙。”

斯摩格没回，只深吸一口烟，吐了出来：

“我这次来——是把空环印送还给你。”

“它快控制不住了。”

“你是唯一能把这东西打烂的人。”

—

正当气氛紧张，另一个熟面孔从船上缓缓走下。

长发束马尾，手握佩刀，军装整齐，但眼神不稳。

达斯琪。

—

她看向帝国舰队中央那个站着的火焰男人。

一眼就认出了路飞。

一瞬间，脸红得彻底炸开，整个人差点退回船舱。

—

回忆像潮水涌来。

罗格镇那个夜晚，暴雨未停。

他在她耳边低语：

“你这身海军制服，我今晚要把它撕了。”

那晚后，她以为他只是路过的人。

没想到，他成了世界另一边的帝王。

—

“你……你怎么还记得我……”

达斯琪声音有些飘。

娜美侧目，盯着她，眼神微妙。

罗宾笑得温柔：“你不是第一个。”

乌索普捂脸：“完了，这小子又种下祸根了……”

—

路飞抓了抓头：“那个啊……我当然记得。”

“你脸红什么？我们那晚打得挺激烈不是吗？”

达斯琪几乎想拔刀劈了他，却被乌塔一手摁住肩膀。

“别动。”

“你一激动，梦会乱。”

—

斯摩格站出来，压住氛围：

“废话别多了。”

“这玩意快暴走了。”

他双手按住背后空环印，印记瞬间抖动出一道灰白裂光。

空中响起一段低语。

不是语言，是来自虚神·克托斯的意识冲击：

“你们还想扮演人类？”

“你们只是被力量牵着走的偶像。”

“火会烧你，风会刮你，海会溺你，梦会吃你。”

“你不该走到第五印。”

—

乌塔抬头，瞳孔闪烁：“是克托斯。”

贝加庞克脸色骤变：

“它还没完全出现……但它开始对持印者说话了。”

“如果不阻断链接，整艘舰都将陷入‘虚环同步’。”

—

路飞握拳。

“那就来吧。”

“这一枚——我亲自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