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绾!”外头传来沈时回的声音,秋黛打开门,沈时回冲到苏辞身边,“明日冬猎,我们一组。”她左右看看,“苏千曲呢?把她也算上。”
苏辞沏茶递给她,笑道,“好啊,都听你的,千曲在东厢房,不住这。”
沈时回摆摆手,站起身来往外走,“茶不喝了,我得赶回去练练箭,待明日给你摘个榜首!”
苏辞叫住她,“这么着急?还不知今年冬猎规则如何,万一我们不能一起呢?”
沈时回折返过来,走到苏辞身边,抬头傲娇道,“我不管,反正我跟你说好了,你只能跟我一组,不能再找别人。”
看着她的模样,苏辞笑出声,“好好好,跟你跟你。”
可惜沈时回的盘算落了空,今年冬猎文崇帝全权交由太子祁礼操办。
规则也有新的变化,不再是自由组队,而是抽签组队,一男一女组成两人队伍。
“苏绾绾,你说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非要男女成组,我们两个怎么就不行。”
沈时回鼓着腮帮,愤愤不平,“依我看,太子殿下不该办冬猎,应该改行去做媒婆!”
“沈姐姐,”苏千曲帮着解释道,“太子殿下说,往年名列前茅的都是男子,女子柔弱,吃大亏,所以今年才想出这么个法子,好让众人也瞧瞧我们大晋女子不比男子差。”
“那这么说,太子殿下这还是为我们着想了?”沈时回怒意未消。
“是啊。”苏千曲道,“一男一女组队,优劣平衡,这样一来,第一名里总是有女子的。又是抽签决定,相对公平。”
沈时回仔细想想,嘟囔着嘴,“也是,总比每年都是男子好,只是,”她哀怨地看向苏辞,“我就不能跟苏绾绾一起了。”
“以后有机会的。”苏千曲安慰她,“走吧,该我们抽签了。”
太子祁礼站在最前面的四方桌前,见苏辞三人过来,立刻不动声色给负责抽签的小官使眼色。
小官微微点头示意。
苏辞走到女子抽签席前,将手伸进白色纸盒里,特意搅动一圈,从中间部位抽出纸条递给小官。
小官微笑接过来,当面打开,里面是黑笔写的数字“二十二”。
小官将纸条递给太子,祁礼笑容满面走过来,故弄玄虚道,“苏辞表妹,男子二十二号也出来了,你猜猜是谁?”
苏辞想,左右她也不是来狩猎的,跟谁都一样,是不是第一,她也不在乎,刚想开口。
一旁的小官忍不住先说道,“苏小姐好福气,男子二十二号正是赵胤将军,就是整个大晋将军加一块,也不及赵将军神威万一。”
另外一位小官也提前祝贺,“苏小姐,冬猎榜首非您莫属!”
苏辞是坚定唯物主义,坚定无神论,但今日之事太过巧合,让她隐隐觉得不对劲。
真是巧合?
所有的组队结果已经出来,苏辞赵胤一组,苏千曲与太子祁礼一组,沈时回则是与远房表亲乔越一组。
文崇帝与淑妃牵手从院子走出,坐上高台。
今日的分组让文崇帝眼前一亮,他索性也变换了第一名的奖励,“往年奖励皆是得朕金口一诺,让你们大方说,尽管提,可是你们啊,都藏着掖着不敢说,那今年就换一种奖励。”
文崇帝眸光扫过众人,大声道,“冬猎第一名者,赏黄金百两,如何?”
安静的队伍里顿时涌起一阵喧哗,鼓掌声此起彼伏,无一不赞扬文崇帝英明!
就连苏辞这样富可敌国之人也不由得称赞一句厉害!
人活着就为一口吃的,何必总拿那些有的没的说事,大饼画了一堆,鸡汤灌了几壶,肚子里还是空空如也。
还不如来点实际的,就给钱。
这个世界上,谁会不喜欢钱?做梦都在赚钱。
赵晏清本对冬猎毫无兴趣,推诿不过,只能前来,就当来练练箭术。
不过听到有钱,眸光一亮,他立马来了兴致。
一旁的淑妃听文崇帝这么说,也微笑开口,“陛下慷慨大方,今日既是男女一组,那臣妾便借花献佛,将陛下昨日儿赏的彩蝶戏花珠钗,赏予第一名的女子,就当为我大晋女子喝彩!”
淑妃的这句话,不知激起多少女子内心的冲劲儿,沈时回算第一个,正一个劲儿地鼓掌。
突然有人影窜到苏辞身边,微笑有礼,“苏小姐,属下是赵胤将军贴身护卫,您叫我赵安即可,我们爷在那边。”
赵安往身后指了指,道,“赵将军请您过去,有事相议。”
苏辞仔细看眼赵安,倒是个有礼之人,也没有拒绝,点头随他过去。
赵晏清站在树下,身着玄色束口骑装,外罩同色披风,腰间没有任何配饰,干净清爽。
“爷,苏小姐来了。”
没有任何累赘的铺垫,赵晏清直奔主题,“苏小姐,今日奖励,黄金归我,珠钗归你,你意下如何?”
“啊?”还没拿到第一名呢,你就开始想着怎么分钱了?
赵安恨不得给自家主子一榔头,立马跳出来解释道,“苏小姐,我们将军的意思是,此次狩猎,您只管放心,包在将军身上。”
赵安自来熟,热情洋溢,“属下已经打听清楚,麋鹿多聚集在西南方向的深林中,待会儿您就将箭交给将军,然后骑马四处溜达溜达,看看花看看雪,等着就是。”
“苏小姐,您还不了解我们将军吧,我们将军看着年轻,长的也好看,但绝不是中看不中用啊,就我们将军那身手,绝对以一挡百,不,挡千挡万不在话下……”
“您是不知道啊,我们将军,十岁就能奔袭千里,直捣黄龙……”赵安介绍起赵晏清,那可谓滔滔不绝,他说的越多,就越兴奋,赵晏清的脸就越黑。
莫名地,苏辞好像在他身上看到了沈时回,一个极力推销兄长,一个奋力介绍主子。
“赵安!”赵晏清几乎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
赵安得了令,立马闭嘴,意识到自己绕远了,又马上绕回来说道,“属下的意思是,我们将军洁身自好,没有妻妾,也没有心上人,但是他有好几百号人要养,所以黄金归他,珠钗赠予您。”
“珠钗赠美人,您这样的美人最适合。”
苏辞听懂了,“将军的意思是,我什么事都不用做,然后,白白分得一支珠钗?”
赵晏清还未言语,赵安又接话了,“怎么是白得呢?分明是您应得的啊,正是因为您,将军才有动力啊苏小姐。”
“苏小姐您还未婚嫁吧?您觉得我们将军如何——哎哟哎哟,爷,爷,放手放手——您昨日也不说苏小姐很好吗——爷,爷,属下耳朵要掉了……”
呼呼风声刮过,只留赵安求饶的声音在风里哀嚎。
苏辞错愕站在原地,眼见赵晏清脸色越来越黑,最后长手一伸,跟拎小鸡似的揪住赵安的耳朵,直接将人带走了。
苏辞越想越觉得赵安有意思,她还是头一次见属下比主子话多的,也是第一次见属下比主子更了解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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