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扔出的大衣,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旁边一张闲置的沙发上。
徐凌一时有些混乱,她分不清自己是该为刚才那句侮辱性的话语感到愤怒,还是该为更早之前,被那肮脏手指侵犯而感到耻辱。
“教官让你别轻举妄动,你就吓得要死;你丈夫像狗一样叫唤两声,你就乐开了花?”
纪禹琛说着,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紧接着,他手臂在沙发扶手上一撑,猛地将她推倒在沙发上,随即如野兽般欺身而上,牢牢扣住了徐凌的下巴。
两人身体紧密相贴,他的体重坚硬而沉重。
徐凌还没来得及在这种极为不利的姿势下做出任何反抗,纪禹琛已经稳稳地坐在了她的腿上,用膝盖压制住她的骨盆。
他那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此刻不知为何竟有些扭曲。
“你对他那么顺从,对我怎么就不行?”
被钳住的下巴传来剧痛。
就在她拼命想挣脱时,一根手指突然粗暴地塞进了她的嘴里。
嘴唇被迫张开,徐凌困惑又惊恐地眨着眼睛。
那根带着油污的手指用力压着她的舌头,在她口腔内搅动。
湿滑的指腹擦过她口腔内壁敏感的黏膜,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恶心感,徐凌的下巴不由自主地向上抬起,想要躲避。
“呃……!”
喉咙深处仿佛被堵住。
她想起了那个被食用油折磨的特工。
徐凌死命地瞪着压在身上的人,双手胡乱地抓挠着他的前臂和手背。
接着,一只滚烫的手掌紧紧按在了她的小腹上,仿佛要彻底压制住她的所有反抗。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袭来,她猛地用力,狠狠咬住了那根在她口中肆虐的手指,但男人却并未退缩。
他只是眉毛微微蹙了一下,另一只手抓住她脑后的头发,迫使她仰起头。
他的表情竟带着一丝不以为然,仿佛只是被不听话的小狗咬了一下。
“呜……!”
手指不断触碰到她口腔内壁的软肉,引发一阵阵生理性的反胃。
她拼命忍着几欲作呕的感觉,唾液不受控制地溢出嘴角,嘴唇无力地张开。
一种奇怪而屈辱的感觉席卷了她。
每当那根粗壮的手指勾拉她的舌头,触碰她牙齿的内侧,她的呼吸就变得灼热而急促。
纪禹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疏离而冷漠,看着她嘴角和下巴不知不觉被口水沾湿的狼狈模样。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充满了复杂激烈的情绪。
徐凌瞬间屏住了呼吸。
“……教……官……!”
她艰难地发出声音。
他却将手指更深地探入,几乎要触碰到她的喉咙。
喉底深处被异物触碰的感觉让她痛苦地蹙紧了眉头。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吐出来。
就在这时,她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冷静:“肿了。”
“用这张被别人弄脏的嘴来伺候我。”
男人突然停止了所有动作,目光落在她红肿的牙龈和破损的口腔内壁上。
然后,像是突然恢复了理智,他又重新戴上了那副“教官”的面具,猛地从她身上站了起来。
“药箱放哪儿了?”
徐凌大口喘着气,撑着身体从沙发上坐起来,看着他的背影。
这种被强行打断的侵犯,其残留的余韵反而更加撩拨着某种隐秘的热度。
她的心跳依旧紊乱不堪。
“我……不想和教官纠缠不清……”
“已经晚了。”
“我讨厌把关系搞得一团糟。”
“规矩是死的,难道单位的负责人还会管这种私人关系?”
“不,你这样出现在我家,我的家庭……”
“啊——”
纪禹琛发出一声低沉的、满不在乎的喉音。
他静静地看着自己那根沾满了她唾液的手指,随后拿起一块布,仔细地擦拭干净。
一系列动作流畅自然。
看着那个弯腰擦拭手指的男人,徐凌感到口干舌燥。
如果是这个人的话……
是不是连血迹,也能擦得这么干净利落?
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绝不能放过他。
这种不清不楚、却又似乎不至于让她感到全然羞耻的关系。
这种肆无忌惮、可以彻底释放自我的感觉,是她面对丈夫时从未有过的……
刚才一直被压迫的骨盆和腹部传来一阵麻木后的刺痛感,心脏也跟着不规律地跳动。
啊……
这就是别人口中所谓的“战友情”吗?
或者……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摇头。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个在丈夫面前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的女人,你给我擦擦地板就算补偿了吗?”
“我知道,先有‘别的心思’的人,是你,徐凌。”
“……!”
“那张写满字的纸条,你不记得了?”
纪禹琛说这话时,语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厨房地上的油,得先用厨房纸或者报纸吸掉,如果还是很滑,再用厨房清洁剂……啧……你知道自己给我添了多少麻烦吗?”
他一边像个长辈般数落着,一边无奈地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徐凌,你真的很麻烦,知道吗?”
对此,徐凌冷冷地回应:“是的,我也费了很大功夫。”
“……”
“教官你毁掉的那个瞬间,对我来说是多么宝贵、多么来之不易的机会……我为了创造那一次通话,几乎是豁出了性命。”
纪禹琛那一直有些闪躲的目光,终于锐利地看向她。
“我不会要求教官你补偿什么。但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就答应我,无论我以后做什么,都不要捅到特保组那里去。”
纪禹琛似乎听懂了她话里的不寻常意味,脸色沉了下来。
“要想重新创造今天错失的机会,我必须做更危险的事情。”
“……!”
“每一次失败,都意味着我必须做比上一次更出格、更危险的事,这就是我如今所处的悬崖绝境。”
她平淡的语气中,不知为何透着一股决绝的迫切。
“我不是在求你像当年那样救我的命。教官,如果你对我还有一丝同情,就答应我,对我以后要做的事,别插手,别阻挠。”
纪禹琛这才露出了然的表情。
他先是冷笑一声,随即表情又变得严肃,接着再次冷笑,又恢复严肃,如此反复,最后抬手抹了把脸。
“所以你才加入爆破公司。”
“我还在想你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他喃喃自语,仿佛终于解开了心中的谜团。
“不仅坚持完成了全部军事训练,还死皮赖脸地留在了特保队。”
“……”
“你想学那些‘脏活’的技能,然后用在你的计划上。对吧?”
她没有回答,只是用沉默的眼神直视着他。
“所以你才像今天这样,设局‘钓’国情院。就为了那个死活不肯出现在你面前的、身为秘密特工的丈夫。你说你要钓到他……所以你就胆大包天地去招惹国家情报机构。”
“……”
“现在还要我闭嘴,给你当共犯。”
纪禹琛握紧拳头,低头看着厨房地板上残留的狼藉,深吸了一口气。
片刻之后,一个冷静的声音从他紧闭的唇间传出。
“可是,徐凌队员。”
徐凌强迫自己稳住那微微颤抖的睫毛,迎向他的目光。
“抱歉,你的这个要求,我不能接受。”
“……”
“你不可能不知道你提的要求有多么不合理。既然是交易,那就得公平点。”
“那是什么……”
“先看清状况再说。”
纪禹琛又摆出那副教官的姿态,靠在餐桌边,带着一丝戏谑的审视。
“徐凌,你以为你接通电话,给出账号就达到目的了?国情院从一开始就在利用你的心理弱点,诱导你行动。在你给出账号的那一刻,你就已经失去了所有优势,被对方拿捏住了。”
徐凌的瞳孔微微一缩。
“而且,一看那账号就知道是海外账户,操作复杂,绝不是你一个人能搞定的,背后肯定有技术人员协助。能做到这点的人,不是许娜,就是情报组长郑毕馈。”
她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
纪禹琛了然地点点头。
“你看到家里闯进那些人,可能一时慌了神,但肯定意识到出了大事。你之前做了那么多攻击,付出了那么大代价,为什么最后只满足于听到丈夫的声音,就把账号给出去了?”
他的话像针一样刺在她心上,让她的肩膀微微塌陷。
纪禹琛的表情愈发冰冷。
徐凌不知为何,恍惚间有种又回到了训练营被训话的错觉。
明明她才是主导这一切的人……
“那是……因为我联系不上许娜,我怕她又像上次那样……受重伤。”
“许娜一根头发都没少。”
“……!”
“我来的路上收到消息,爆破公司的通讯网络瘫痪了一小段时间。你猜是谁干的?”
她用力咬住下唇。
“现在明白了吗?这盘棋不是我搅黄的,而是从一开始,你徐凌就被对方算计了。从心理战、策略运用,到那些卑鄙的小伎俩,你输得一败涂地。”
“……”
“是啊,那时候,你就该毫不犹豫地把许娜当弃子抛出去。”
虽然感到一阵屈辱,但她无从反驳。
徐凌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说服他,心中越发焦急。
就在她紧抿嘴唇,不知所措时,纪禹琛却突然伸出手,用手指抵住了她的额头,阻止她靠近。
“不过,共犯,我还是可以当的。”
“……!”
她的眼睛因难以置信而猛地睁大。
“你的要求我接受,但你也必须接受我的条件。”
“那是……什么条件?”
纪禹琛的目光开始在她家中逡巡,像个挑剔的检查员。
徐凌紧张地攥紧了衣角,咽了口唾沫。
他的视线扫过房间的每一处角落,像是在评估什么,最后,停留在了墙上那个空着的相框上。
徐凌手心冒汗,连忙在衣服下摆上擦了擦。
如果他问起那个相框……
她该怎么回答……
纪禹琛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那里。
那个相框里,原本放着的,是她和那个把她当成迷恋对象的男人的结婚照。
那照片现在被她藏起来了。
徐凌只能在心里拼命祈祷他不要问。
幸运的是,纪禹琛最终没有问,而是转过头,说出了他的条件——
“我,要搬进这栋房子。”
徐凌的脑袋彻底变成了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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