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日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在房内的地毯上,浮尘在光束中缓缓飘动,映得屋内一片静谧。
白衍初缓缓睁眼,眉心微蹙,眼底一片迷蒙的困倦。
他盯着头顶的房梁,怔了一瞬。
脑袋沉沉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敲了一记,喉咙发干,浑身都透着一股酒后的乏力。
他动了动手指,察觉到丹田处的灵息流转异常顺畅,气息比昨日更加凝实,甚至隐隐有了突破的痕迹。
白衍初眸色微变,猛地坐起身,掌心一翻,运气调息,体内的灵息瞬间澎湃而出,如同江河归海,绵延不绝。
他破境了。
而且是莫名其妙地破境了。
白衍初眉头跳了跳,目光落在自己掌心,那股从未有过的强大力量清晰地浮现在他感知之中,甚至比他自己预想的突破还要干脆利落。
他下意识地垂眸,视线落在一旁的桌案上。
昨夜萧钰随手丢给他的玉瓶,静静地躺在那里,瓶塞已经被拔开,此时空空如也。
白衍初:……???
他努力回忆昨夜的细节,可脑海中却一片空白,只依稀记得某个女人逼着他喝下一壶“加料酒”,然后……然后他就彻底断了后续?
所以,昨天她丢入瓶中的丹药,是那颗送给他的破限丹。
白衍初揉了揉眉心,缓缓吐出一口气,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
他自诩精明,算计无数,结果竟然被一个女人阴了一把?!
他深吸一口气,觉得有点想笑,但又笑不出来。
压下内心复杂的情绪,他抬眼四顾,发现屋内一片整洁,唯独少了一个人。
萧钰不见了。
白衍初心头一紧,倏地起身,甩了甩还有些晕沉的脑袋,刚迈步走向门口,便听到了一声不咸不淡的嗓音:
“醒了?”
白衍初停下脚步,侧眸一看,才发现房内的另一角,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
封崎斜倚在椅背上,手里玩着一柄短刃,神色淡淡地看着他,眼里透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
白衍初眯了眯眼:“……你怎么在这?”
封崎随意地摊手:“大小姐让我照顾你。”
白衍初:“……”
屋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半晌,他嗤笑一声,语气懒懒的:“哦,她让你‘照顾’我?”
封崎点头,神色淡然。
白衍初目光微沉,嘴角的笑意意味不明。
“那她人呢?”
“走了。”
白衍初挑眉:“什么时候?”
封崎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昨日你醉倒后,她就走了。”
白衍初神色微变,眸色深邃如渊:“……她就这么跑了?”
封崎微微颔首:“嗯,顺便让我‘好生照看你’。”
白衍初扶额,眉心狠狠跳了跳,笑得极其无奈:“呵。”
他沉默了一瞬,目光缓缓移回桌上的玉瓶,心情复杂得无以复加。
他昨晚被算计了,彻底的那种。
不仅被萧钰灌醉,还被她顺手塞了一颗破境丹丸,等他一觉醒来,不仅突破了,还被她直接抛弃了。
白衍初觉得荒唐得很,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捞起椅背上的外袍,披在肩上,抬脚就往外走。
封崎见状,挑眉:“去哪?”
“追人。”白衍初语气不善。
封崎淡淡地提醒:“你现在追也没用了。”
白衍初脚步一顿,侧头看他,目光微凉。
封崎不疾不徐地继续道:“依大小姐的脚程,这会儿估计都快到昭周边境了,十有**追不上。”
白衍初盯着他,眼神意味深长:“……你就这么眼睁睁地让她跑了?”
封崎平静地回望他,语气不疾不徐:“她要走,我拦得住?”
白衍初:“……”
拦是拦得住的。可萧钰要真铁了心想走,能怎么拦?
一时间,屋内再次陷入安静。
白衍初眯着眼,静静地看着封崎,像是在思索这家伙到底是真心“听命行事”,还是根本就懒得管萧钰。
半晌,他语气微妙地开口:
“以你的身手到现在还是位侍者,应该不属于看透世情摆烂的那种人。你是在等什么人?”
封崎没说话,盯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戒备。
白衍初起先只是一个猜测,现在真问出口,瞧封崎的反应,他反而是肯定了这个答案:
“你是楼主身边的人。他安排你,助力萧钰回来接手云梦楼。那你昨天怎么不拦着她?!”
“她既然不愿留下,我多嘴也没用。”封崎淡淡地回答,没有否认。
言下之意:大小姐是他的主,主子说的话,都是命令。
白衍初嘴角抽了抽,这家伙……忠心得无药可救。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忽然有些头疼。
片刻后,他抬眸,笑得意味深长:“算了,人既然跑了,就让她跑吧。”
封崎看着他,沉默了片刻,忽然道:“她会回来的。”
白衍初眉梢微扬,目光幽幽地看着封崎,似笑非笑:“哦?你这么确定?”
封崎语气平静如水:“直觉。”
白衍初瞧着他,眼神玩味,嘴角微微扬起,像是难得遇到了点有趣的事。
她走了,走得干脆利落,连个道别都没有。
可有些事,不是走了就能断干净的。
白衍初指尖摩挲着手里空荡荡的玉瓶,嗓音懒懒的,透着点说不出的意味:
“走吧,看看她到底能跑多久!”
风再大,总会有停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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