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爽利，带着几分天生的傲意，引得周围围观之人纷纷侧目。
她身后那位年纪略长的男子见状，连忙上前一步，神色温和地拉住她，道：“梅朵，不可无礼。”
继而又朝姜末与王煜南拱手作揖，语气谦和：“舍妹性子直率，说话未加思量，若有冒犯之处，还望二位海涵。”
姜末略一颔首，唇角含笑：“无妨。我也许久未玩投壶了，今日正好有个对手作陪。姑娘若不嫌弃，自是可以比上一场。”
“好！”梅朵应得爽快，手一抬，指着自己腰间佩戴的一把玉柄短匕首，“若我和阿兄输了，这匕首便归你。青白玉柄，嵌的可是真宝石。”
姜末目光扫过那匕首，果见匠心独具！那匕首短巧精致，镶嵌的宝石在阳光下微光流转，确是一件难得的好物。
她轻轻点头一笑，道：“若我们输了，我便将我这支金缕玉璜簪送你。”
说着，她手指轻轻一拨鬓边的玉簪，那簪身纤细灵巧，金丝盘绕，极是精致。
梅朵眼前一亮，赞道：“簪子倒也不俗。那便一言为定。”
姜末也爽快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这时，围观之人纷纷让出空位，两位女子并肩走上前去。
摊主见几人衣着不凡，气质皆非常人所能轻慢，登时收了方才的吆喝声，恭敬地将箭矢捧上来，语气小心翼翼：“不知几位公子、姑娘，想怎么个比法？”
王煜南语声不紧不慢，悠悠开口：“每人三箭，得筹高的那边获胜。”
“好！”梅朵的兄长巴特尔颔首应下，转头看了眼摊主，“那就劳烦这位小兄弟，替我们记个数吧。”
摊主应道：“好，请公子和二位小姐先退到七丈之外，这就为诸位安排。”说完当即清出一块空地，亲自丈量了距离，又在壶阵前立了一条白绳示位。
周围的人群听闻要比试投壶，纷纷围了上来。一时之间，小小摊位前已是人头攒动。有人起哄，有人低语，皆等着看这场异族与本地男女之间的较量。
很快，摊主高声道：“比试开始-----\"
周围掌声响起，两位女子并肩站定。一个英姿飒爽、气势凌厉，一个衣袂翩翩、容色清雅。
“姑娘请。”姜末微笑一礼，先行示意对方出手。
梅朵毫不客气，走上前去，举箭，瞄准，一气呵成，身姿挺拔，神情专注。
“唰！”
“有初！十筹！”
箭矢精准落入壶中，摊主高声报出。
“好------！”围观众人立刻拍手喝彩。
梅朵嘴角微扬，又迅速投出第二箭，箭矢破风而出，又稳稳插入壶口。
“连中！五筹！”
众人又一阵叫好。
“这异族姑娘果然厉害！”有人低声道，“看着年纪不大，手上功夫却不含糊。”
“另一位姑娘怕是要吃亏了。”
众人议论声渐起，先前热烈的掌声也隐隐低了下去。
梅朵连中两箭，信心更盛。她偏头看向姜末，唇角带笑，神情中难掩得意。她身后的兄长巴特尔亦颇为欣慰，忍不住笑了笑，眼里尽是宠溺与骄傲。
然而，姜末神色依旧淡然，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仿佛全无压力。王煜南站在她身侧，更是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似对结果丝毫不担心。
梅朵屏息凝神，第三箭脱手。
“唰！”
“贯耳，十筹！”摊主难掩惊叹。
“好！”
围观的百姓再次鼓起掌来，却也有人不再只顾喝彩，而是转而看向姜末这边，开始替她捏了把冷汗。
“另一位姑娘若不能连续投中，怕是要输了。”有人轻声道。
“也不一定，看她那神情，说不准还有胜算。”
此时，姜末慢慢走上前，素色衣裙随风轻摆。她侧身而立，稳稳提箭，指尖微微扣紧，动作虽不急不缓，却透着一股沉稳之意。
众人见她凝神的模样，也不由自主安静下来，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贯耳，十筹！”
随着摊主报数，人群立刻沸腾起来，掌声雷动。
“好！”
“这一箭投得干净利落，真是漂亮！”
白露、霜降和松竹也顿时喜笑颜开，欢呼起来。
王煜南双手环抱在胸口，唇角忍不住勾起，他倒是没想到她投壶竟这般厉害。
姜末轻轻吐出一口气，第二箭脱手而出，然而就在箭矢投出的一瞬间，一阵大风突如其来，卷起地上的尘沙，吹得众人衣角乱扬，眼睛微眯。
“唰------”
箭矢轻擦壶口边缘，“咚”地一声，落在地上。
人群中响起一片叹息声。
“哎------可惜了！”
姜末略一蹙眉，心中顿时有些紧张，回头看了王煜南一眼，后者朝她点点头，神色如此，低声道：“无碍。”
姜末得了鼓励，点头轻吸一口气，待风势略缓，才稳稳投出第三箭。
“铮------”
箭矢贴着壶口飞过，精准地嵌入壶耳之中。
“连中贯耳！十筹！”
人群中再度掌声四起，有人啧啧称赞，也有人摇头惋惜。
“唉，要不是那阵风，她这局恐怕还真能扳回。”
“是啊，可惜了，少那一箭，差得就有些远了。”
尽管姜末技艺不俗，但终究比梅朵少了五筹。
梅朵依旧站得笔直，眉宇间带着轻松与得意。她并不担心接下来半场的比试，心中早已笃定胜券在握。
她兄长巴特尔可是草原上的神射手，百步穿杨不过寻常，别说区区投壶，连奔跑中的猎物也逃不出他的箭下。
今日这比试他们必胜无疑！
这时，摊主高声宣布：“诸位！这上半场胜负已分，这位红衣姑娘胜！”
人群纷纷鼓掌祝贺。
梅朵朝姜末拱手一笑：“承让了。”
姜末回礼：“姑娘技艺高超，是我输了。”
随后便轮到巴特尔与王煜南的比试。
两人一同上前，接过箭矢站定，相较于刚才女子间的对决，他们的气场更为沉稳，仿佛这场比试只是信手拈来的小技，根本不放在心上。
这一次，王煜南还是让巴特尔先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