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葵盯着王若棠看了片刻,终究忍不住低声问道:“你这时候赶去边境,可是因为肖将军的伤势?”
王若棠坦然地点头:“是。”
苏一葵抿了抿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声音低了几分:“非去不可吗?”
王若棠神色坚定,轻轻点头:“嗯!”
两人默然相对,一时无言。
苏和正见状,缓缓开口打破沉默:“一葵,肖夫人心系肖将军的安危,此行确实非去不可,你也多体谅些。这几日你抓紧准备,提前动身,三日后与肖夫人一同启程吧。”
“是!”苏一葵低头应道。
“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姑娘家闲聊了。一葵,记得提醒肖夫人备足御寒之物,这一路可不轻松。”
“知道了,爹,您忙去吧。”
苏和正颔首,带着管事离开了正堂。
待人走远后,苏一葵看向王若棠,叹了口气,眉头微蹙,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模样。
王若棠微微一笑,柔声说道:“好啦,你快别愁眉苦脸了。我今日听闻将军重伤昏迷,心里都快担忧死了。老夫人更是忧心过度,整个人恍恍惚惚,我真怕她撑不住,再大病一场。若不亲自去边境看看,我们怎能安心?你快告诉我,这一路该备些什么才妥当。”
苏一葵无奈摇头,随即认真说道:“北地的冬天寒冷刺骨,这一路几乎要不停赶路。普通的丝绵衣、夹袄和披风根本不顶用。你得多备些厚实的皮袍、毛裘斗篷、大氅,还有棉靴、风帽和护膝。马车内要铺毡垫、备毛毯和锦缎被褥,还得带小火炉或火盆取暖。随身的手炉和汤婆子更是必不可少。”
她稍作停顿,又补充道:“随行的精炭一定要备足了,路上的取暖可全靠它们。还有马匹也得用厚实的毛毡护着,免得冻伤误了行程。至于随行的小厮、丫鬟和护卫们,他们的冬衣也不能马虎,穿得暖和才行。干粮那些就不用我多说了,你心里有数。”
王若棠静静听完苏一葵的叮嘱,认真地点了点头,“嗯,我回去后一定按照你的嘱咐,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周全。不过这次又要麻烦你了,既要押镖,又得多照应我这一路,实在过意不去。”
苏一葵闻言,伸手轻拍了她一下:“跟我客气什么!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这次去边境,我难道还能袖手旁观不成?不过有一点,你得答应我。”
“什么?”
“路上不许逞强!有什么不舒服,或者撑不住的地方,必须告诉我。你这人啊,总是先顾着别人,谁来管你?”苏一葵语气半真半假地埋怨,眉宇间却满是关切。
王若棠听得心中一暖,笑着保证道:“好,我答应你。路上我一切听你的,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
王一葵这才满意,站起身道:“行了,你这两日抓紧把该准备的都办妥,我也去安排镖队和物资。三日后咱们准时动身!”
“好,那我就不多耽搁了。”王若棠也起身,与苏一葵并肩走出正堂。
出了天雄镖局,王若棠登上马车,吩咐车夫道:“去锦绣坊。”
“是,夫人。”
到了锦绣坊,王若棠刚一进门,便看到掌柜正满面和善地与一对男女交谈。背对着她的男子衣饰华贵,气势凌人,而站在掌柜身后的一名姑娘却捂着脸,眼中含泪,神情委屈。
锦绣坊里其他接待的姑娘们神色间隐有愤愤不平,而四周挑选衣裳的女子们则三三两两聚在一处,小声议论,目光不时投向那对男女,言语间满是指责。
王若棠目光一凝,走上前,沉声问道:“刘掌柜,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听闻声音,那对男女齐齐转身。王若棠这才认出背对着她的男子是方博胜。
方博胜见到王若棠,顿时露出几分倨傲之色,指着刘掌柜身后的姑娘道:“肖夫人,您来得正好。你们锦绣坊的人平日里都是这么待客的吗?看看她把江蓠姑娘气成什么样了。”
那名叫江蓠的女子此时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立马柔弱地依偎进方博胜怀里,眼泪汪汪地哭诉:“方公子,她们简直太过分了!人家平日里最喜欢穿粉色的衣裙,可她竟然当众羞辱我,说我不适合这粉色,还明里暗里嘲讽我胖,根本配不上这衣裳。”
此时,被打了一巴掌的姑娘急忙站出来,语气焦急解释道:“江蓠姑娘,我并非说您不适合穿粉色,也没有说您胖!我只是提醒您,您挑选的这套粉色衣裙是为豆蔻少女裁制的,尺寸较小,您穿恐怕不合适。我们这有许多及笄女子的衣裳,款式和颜色都很衬您,大小也会更适合。”
江蓠听后气得脸色铁青,怒声道:“你的意思是我没有自知之明,连自己的身形都没数吗?这套衣裙我说能穿得下就穿得下,用不着你在这里多嘴,对我指指点点!”
姑娘一时语塞,急得满脸通红,“我......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王若棠扫了一眼她脸上的巴掌印,眸光一沉。
一旁挑选衣物的母女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道:“这位江姑娘,人家小姑娘确实没有嘲笑你,也没有说您不适合粉色,但您选的这套衣裙确实小,连我家小女穿都嫌紧,您还是不要试穿了,免得把这套衣裙挤变形了。”
谁料江蓠更加气急败坏,指着那对母女厉声喝道:“我穿不穿得下关你们什么事?用不着你们在这里说,今天这套衣裙我就要试!”
小姑娘吓得连忙躲到母亲身后,那母亲安抚地拍了拍女儿,随后鄙夷地看了眼江蓠就牵着女儿转身离开。锦绣坊的姑娘连忙将她们引至别处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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