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遗尘漫步:乌萨斯(3)

(100章庆贺,我没想到这本书还能活着写到三位数的章节)

时间:02:27

地点:乌萨斯境内

暗沉的天空下只有几盏明晃晃的车灯照耀着这片大地,斯巴鲁1987的车体本来是不适合越野的,但是经过改装后,悬挂与操作手感极佳,轮胎相较原厂也大了点,车顶还加装了几盏车灯,使得夜间行驶能够看清路况。

“话说你是请假出来的吗?”巴尼聂楚夫问道,“那个疗养院我了解过,每个月只能请假一次,超过就扣工资,扣的还不少。”

“嗯,那个疗养院不请假没办法出来,里面看守森严,毕竟住着的都是些有头有脸还有权的人物,这种情况属于正常现象。”

“那么要我帮忙吗?这种事我也做过很多次。”

“不,你就待在车上等着接应我们就好。一旦有情况我会通知你。”

“怎么通知?你手头的无线电?天知道这里会不会有人监听。”

“……那你说怎么办?”

“用我的这套设备。”巴尼聂楚夫说着,手伸到副驾把那里的收容盒打开,露出里面的几个小平板,他手指着这些东西接着说道,“这些就是,你拿一个走,长边那有个按钮,那是开机键,按下去,开机后就会进入讯息界面,里面就只有我一个通讯人,我想你不应该不会用吧。”

“……嗯,很难想象你一个雇佣兵会有这些东西,这些年倒是发展得很好。”凯尔希按照巴尼聂楚夫所说的开机,出现了通讯界面,四处点了几下后熟悉了设备便将其关机。

“这种东西还不是占我开销的大头。”巴尼聂楚夫说道,“不过,按照行动时间来看,你这是要把我晾在外面好几天啊。”

“提前部署的行动才能让成功率最大化。我们是处于劣势的一方——我们要对抗的是乌萨斯的高级权贵,面临的考验与追杀势必很强大。为此,我们只能花费更多的时间去准备,动摇这个天平,让胜利向我们这边倾斜。”

“想得倒是挺美好……也就还好我这次思考了一下还是准备单独行动,不然那么大一伙人扎营不得很明显?别说内卫,这个规模对方的哨兵都能发现了。”

“……”

“喂,怎么不说话了?”

“注意看路。”

“?什……不列!”

……

最后好歹是没有撞上,谁知道这条土路中间怎么会有一棵树长在那里。

一直到疗养院门口将凯尔希放下后,巴尼聂楚夫才在乌萨斯哨兵操纵的聚光灯的照耀下离开。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等待,以及探查这周围的地形,避免仓促逃离的时候认不清路撞上了。

(也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内卫,如果有那才真的是麻烦了,不过,平常的时候他们大抵是不会出动的,除非真的出事了才会出来……)巴尼聂楚夫心里想着,打开蜗牛554的商城,寻找着他想要的东西。

“不是这个……这个也不是……欸,有了。”巴尼聂楚夫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点击下单,一个像素玻璃瓶就出现在了他的手里——这是一瓶速度药水I,持续时间8分钟。

“居然真给我找到了,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他打开堵在上面的瓶塞,仰头喝了下去。没啥特别的味道,就是有点甜。

巴尼聂楚夫砸吧了下嘴,手里的玻璃瓶也消失了,紧接着一股轻快的感觉从脚底传过来,他感觉自己的移动更轻松了些,不过因为是I型的,所以说提升比较有限,不过这就足够了,这里的区域很大,他要的是持久性,而且还不贵,一瓶200银狮,杀个敌人都够买两三瓶了。

又买了几瓶药水放进腰包里后,巴尼聂楚夫开始探索起这片雪地,尽量遮掩了自己的身形,暗中摸清楚了这片疗养院的暗哨的位置,就算帝国已经走向腐朽,这群暗哨的素质依旧是在线的,有些暗哨的位置还很刁钻,要不是巴尼聂楚夫有生命体征检测仪,不然还真没看到,甚至可能被发现。

将这些暗哨的位置一一记录在系统地图上,巴尼聂楚夫在这期间也只是啃压缩饼干恢复能量,再配一口自热水壶的水,屎尿这个东西他也不敢随便乱撒,用塑料瓶子和塑料袋子装起来后扔到系统仓库里,以免有人发现他的行踪。

话说起来,这些天的天气也很给力,一场雪下完没超过一天时间就再次下起了雪,下雪的量也不是很大,让这些暗哨没有撤退,但这些量又刚好能够掩盖住巴尼聂楚夫的行踪,可谓是老天都在帮忙了。

……

时间:2:48p.m.

天气:晴

地点:乌萨斯中部,松心山谷疗养院

“站住!”一声呵斥令凯尔希和莉莉娅停下,“护工长没有通知你们吗?万尼亚大公征用了此处,任何人都不许靠近。”

是看守这里的乌萨斯军官,不过也很正常,要是没有人才显得奇怪。

“我是今天的值班医师,按理说,我应当是大公阁下的医疗顾问。这是我的工作证。”莉莉娅将自己的工牌递给那个乌萨斯军官查看。

“新来的?”乌萨斯军官看了眼工牌,确认没问题后才问道。

“是的。”

“万尼亚大公的值班医师由他的私人医生担当,这是不成文的规矩,庆幸吧,相当于那么今天可以休假了。”乌萨斯军官不耐烦的说道,“念在你们是第一次,我不会怪罪你们。但是再随便踏进这条走廊,你们会死得很难看。赶紧滚吧,找个地方度过这难得的假期。”

乌萨斯军官说完之后,就通过肩上的无线电说道:“是我,没什么,是疗养院的值班医师,我马上就赶走……”

不过对方说了些话,让他的语气激动了起来:“什么……?那个庸医不见了……?”

对方再次回话,不过因为有些距离,加上对方有刻意压低音量,所以凯尔希和莉莉娅二人也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

“……但这也有风险……唔……财政大臣在这里,我知道……”由和对方说了几句后,他抬起头对两人说道:“你们两个,站住。”

“是,听您吩咐。”莉莉娅说道,“请问出什么事了吗?”

“……跟我来。”乌萨斯军官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让她们进去,“听着,不管你们发现了什么,这都是大公阁下的小毛病了,不要小题大做。稳妥地照顾好大公阁下,等日落之后迅速地离开,不要打扰阁下的清净。处理得好,你们会得到大公的奖赏,很丰厚的奖赏。够你们这些……穷人乐呵很久了。”

“非常感谢您,很荣幸有这个机会……”莉莉娅马上就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容,不过听到旁边的凯尔希没有动静,于是就马上转头问道,“凯尔希,感谢呢?”

“啊……是的,非常感谢,老爷。”凯尔希后知后觉的说道。(笨蛋猫猫)

“……哼,乡下人。”乌萨斯军官锐评道,“别搞砸了。”

“我们会注意的。”莉莉娅仍然是那副笑脸,看起来真的是因为马上就能够得到赏识而高兴。

“……”乌萨斯军官看着她们想要一起进去,于是开口说道,“慢着!之前从来都是只有一个人进去,这次也不能例外,否则会引起大公阁下的怪罪。”

他思考了一下,说道:“让这个佣人进去。”

听到这,莉莉娅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说道:“——可,老爷,我才是医生——”

“大公阁下服用的药物由我们准备,你只管在这里等着,有什么情况再进去。”话还没说完,乌萨斯军官便打断了她的话。

“我不明白——”

“就是说你得在这里站上三个小时,随时待命。”乌萨斯军官说道,“然后,你,进去的时间不能超过十分钟。超过时限的话,无论里面发生什么,你都不能活着离开。”

说完之后,他对着后面的士兵说道:“搜身,先让这个佣人进去。”

“……遵命。”凯尔希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

“……大公阁下。”凯尔希看着面前沙发上的一个人影说道。他坐在背光的地方,尽显老态,他没有动作,呼吸平静,眺望着远方。

“……是医生?”万尼亚大公问道,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波动。

“不,我只是一位佣人。”凯尔希回答道。

“好吧……来,过来些。”

“遵命。”凯尔希不疑有他,凑上前去,驻足在万尼亚大公的旁边。

“你是乌萨斯人吗?”万尼亚大公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不。”

“低下头,让我触碰你的面孔。”

“……遵命。”凯尔希心里挣扎了一下,还是答应了这个请求。

“啊……沃尔珀,还是菲林?是个可爱的种族。”万尼亚大公双手抚摸着凯尔希的面庞,手在摸到耳朵的时候,做出了这个评价。

“您……您的眼睛看不见了?”凯尔希初窥端倪。

“是的,上个月的事情。”万尼亚大公平静的说道,“我就要死了,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所以你白来一趟了,孩子。”

“……”凯尔希沉默了,这家伙似乎知道她是来干嘛的。

“他们不允许医生进来,他们在杀害我。”

“您不提出抗议?您可是一位大公。”

“正因如此,我无法反抗乌萨斯,我已经接受了。”万尼亚大公坦然道,然后换了个换了个话题,“今天天气如何?我能感受到阳光正在变得温暖。”

“万里无云,大公阁下。”凯尔希如实说道。

“啊……万里无云,这样的日子已经很久了。”

“……您感到绝望?”

“绝望……?”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绝望,只是一开始的昙花一现,我们漫长的生活里总是弥漫着某种情绪,它既不令人绝望,也不会使你的人生满溢欢愉。我们都在折中地活着,年轻人,有人称其为麻木,有人认为,我这属于自作自受。”

他感受了下现存的温暖,又说道:“是的,天气转暖了,刚才那阵风不再让我感到刺骨难耐。是谁让你来的?年轻人?”

“您已经猜到了。”

“而你也并不惊讶。我以为像我这样一事无成,最后还要被推到台前当替死鬼的人,总会被年轻人低看一眼。”

“我从未低看过任何一个人,何况您是一位乌萨斯的大公。”

“你当然不会如实的告诉我……”万尼亚大公苦笑了几声,又说道,“理所当然的,让我来猜猜看吧……是财政大臣?不,不不不……他与这些事情并无牵连,他也不具备这种越俎代庖的手腕,如果是他的意思……我宁可是他的意思。”

他轻叹一声,接着说道:“那么,是集团军里的那些蛀虫?那些胆小怕事的老东西……也不对,也不对,他们有更简单的办法……让我猜猜吧,年轻人,是谁派你来的……”

他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儿,问道:“你还在吗?年轻人?”

“我在。”

“是陛下的意思?是陛下要我这个……愚蠢傲慢的人为自己的愚行付出代价吗?”他喃喃道,“哦,我就知道那晚不是一个可怕的梦……你知道双目失明的感觉吗?从那片我早已习惯的黑暗视野中,我感到有什么更扭曲的东西在蠕动……恐怖的异样感。”

“您是说,失明也无法遮掩的恐惧。”

“……那是内卫的意志,年轻人,那晚,皇帝的利刃距离我的咽喉只有咫尺之遥。”

……

看着走廊上时不时跑过的人影,二人都感到有些无语。

“怎么今天总有人跑来跑去……啧,一群不懂规矩的蠢货。”乌萨斯军官吐槽道,随后对莉莉娅命令道,“你站在这里别乱动,我去看看。”

“好的,老爷。”莉莉娅弓身回答道,目送着乌萨斯军官离开。

(也不知道凯尔希那边是什么情况。啧,时间不多了。)莉莉娅心中想着,目光看向走廊深处——那是通往大公住处的方向。

“喂,你,快去116号宿舍。”乌萨斯军官突然对她说道。

“什么?可是我的助手还在——”

“反正这里有一个佣人就够了,不需要医生。”乌萨斯军官打断了莉莉娅的话,“这是财政大臣的要求,要是惹了这么个大红人,我们可担不起。”

见莉莉娅还是没有动作,乌萨斯军官怒吼道:“快去!想上绞刑架吗!?”

“是、是,抱歉,我这就去,这就去……”莉莉娅只能赔笑着离开。她内心也只能祈祷着凯尔希动作快一点了。

……

“年轻人,来吧,坐在这儿,你叫什么?”万尼亚大公温和的说道,同时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凯尔希。”凯尔希也只能顺着他的话语坐下去。

“这不是你的代号,或者假名,对吗?我听得出来……”万尼亚大公叹了口气,“从你自报家门的那股态度里,我听得出来,你爱着这个名字吗,凯尔希?”

“很难说。”凯尔希看着护栏外的景色,回答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大公阁下,再过片刻,您的卫队会闯入这里。”

“哦……看来我还要为来杀自己的刺客留下空间……”万尼亚大公轻声说道,“唔。通讯器应该就在我的手边……”

“在这儿。”凯尔希手里拿着他的通讯器,说道。

“哈,谨慎的小杀手,你什么时候摸走的?”他笑道,“请交给我吧。”

“……”凯尔希还是选择将通讯器交给了对方。

“感谢你的信任,年轻人,你是这么的游刃有余……无论你是谁派来的,我相信你会成大器。”他摸索着找到了按钮,“卫队长,这位疗养院的佣人……来自我的故乡。我想多和她聊一聊,不要打扰我们,直到我下命令。擅闯者,即是违逆军令,明白了吗?”

“明白。”

“好。”他收起了通讯器。

“……您的故乡在哪里?”

“就在松心山谷的另一边。”万尼亚大公面带笑容说道,“你愿意相信我,是因为你早已准备好了一切手段吗?即使现在他们冲进房间,你也能全身而退,是吗?”

“我不会回答您。”

“……”他沉吟了几秒,说道,“或许你并非是内卫的人,你并不扭曲可怖。是啊,内卫怎么会将分内之事交由他人?他们是乌萨斯最无私的监控者,只有足够被放在天平上的人物,才值得内卫去高看一眼。”

大公笑了几声,再次说道:“好了,我输了,年轻人。我确实猜不透你的底细。你是为何而来?”

“……只是职责所在。”凯尔希思考了两秒,这样回答道。

“凯尔希,我会痛苦地死去吗?”他的声音带着些颤抖。

“不会,药物会缓慢侵蚀你的神经系统,你会像昏迷一样睡去,永不醒来。”

“……对一个重病缠身的老人而言,这甚至算得上一种恩赐。”大公转过头来,面向凯尔希,尽管他什么都看不到,“感谢你。”

“……”

“对了……”大公又问道,“你是个医生?你是个科学家?你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吗?你的手指上会残留着药物的气味吗?”

“你——”他猛然止住话语,空洞无神的双眼突然睁大,“——慢着,慢着,你是为了……为了切尔诺伯格的事情而来?”

“凯尔希……凯尔希……”他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恍然大悟,“那日死于大火的所长,是否也是这个名字?”

“如果您真的记得每一位牺牲者,那我也许无法逃过乌萨斯的法眼。”

“啊……是你,那就是凯尔希。”他仿佛释然了般瘫软下来,“真稀奇……你竟然瞒过了秘密警察,不仅如此,你甚至连姓名都不曾改变,就混进了这里……?你是怎么做到的?”

“总有很多办法的,大公阁下。”

“有人想要我死,也有人不这么想。我本以为……”他缓了几秒,说道,“但你如果只是一个科学家,你不该这么……轻易上当。啊……还是说,有人收买了你?利用你的复仇,想置我于死地?”

“我想我无可奉告,阁下。”凯尔希拿起针筒,说道,“现在,我会为您注射药物。”

“啊,你在宣读我的死刑,很好,也许比这种折磨要简单不少……唔……”

药物的推入,让他发出一声轻哼。

“结束了,阁下。”凯尔希拿出棉签给他按住伤口。

“……我还有多少时间?”

“十五分钟,阁下。”

“……告诉我,年轻人,我面前的景色可美?”

“大地在萌芽,阳光会喂饱它们,令他们满怀希望。”

“美吗?”

“壮丽的景色,但这份壮丽对乌萨斯而言稀松平常。”

“……呵,年轻人总是伶牙俐齿……”像是在嘲笑般对凯尔希的口吻评价道,“有多少乌萨斯人……能看到这幅景象?对了……花,我的花,我播下了种子……它们发芽了吗?它们含苞待放了吗?我这双饱受摧残的眼睛,甚至都没能坚持到目睹它们的绽放……”

“就目前来看……”凯尔希看了眼身后的盆栽,说道,“很不幸。似乎帝国的冬天不利于这种观赏植物的生长。”

“啊……它们不能在这里盛开吗?”

“您在这个漫长的冬天种下了什么?”

“年轻时……我曾参加过与卡西米尔的战争。”他在“看”着远方的景色,“你打过仗吗,凯尔希?”

“……”她不言,过往的回忆浮现于眼前。

“战争松散凌乱,第一声炮响的十几分钟后,队列和战场就失去了意义。”他的眼睛里闪着光芒,“我被几个骑士打伤了腿,头上也挨了一锤,我把头盔撇开,没命地爬……爬到一片花田。我在那里晕倒,之后被援军所救,迷迷糊糊间,我记下了那种花的样子。”

“……松心百合。”凯尔希说出来花的名字。

“是的……战争结束后,我托人从边疆带回来一些种子,我讨厌它的卡西米尔学名,就以阳光全新的名字称呼它们。我喜欢这种花,在我的城市,这种花被奉为城市的象征。乌萨斯的土地……比卡西米尔更适合养育它们。”他咽了下口水,接着说道,“……我的妻子……栽培它们,栽培得很好。可它们……没能破土而出。”

“春天来得还不够早,阁下。”

“啊……我爱这乌萨斯的土地,它能孕育出种种希望。”

“它也被穷人和感染者的身体灌溉。”

“我不否认它可能犯下的种种恶行,即使如此,土地也包容了一切……”他有些缓不过来了,眼皮子开始打架,“啊,我感到困倦了……”

“这似乎不是一个很有说服力的借口。”

“借口?不,年轻人……我从来没想得到什么原谅,我也并不需要……”他解释道,“只是,只有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我想……才会意识到……意义……其实都……”

“松心百合……我想……再看她一眼……”

战雷x方舟:如何在这片大地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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