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清楚这些人的来路,蒋之恒让一个小子转回济南去给山东巡抚送信,也就是卖个人情,认不认就看对方识不识相了。
要知道,这些劫匪到处流窜,裹挟着那些快活不下去的灾民,谁也说不清楚会不会出现什么收不住场的事。
继续往前走,一直到山东和安徽交界处,许老疤子直到蒋之恒他们找到安徽镖局的人才客客气气的离开。
蒋之恒没有在意这些人,普通老百姓都不敢挑战官家权威,他送的那些白盐就是最好的警告,也不怕他们敢泄露自己的消息。
一路赶到南昌,已经是年底。
蒋之恒看着繁华的街道,这边京城暖和的多,老百姓们还能悠闲的逛街。
随意租了一个院子住下,小熙子打着卖货的名义开始在外行走,全禄一刻不离地守在蒋之恒身边。
屋子里烧着炭火,暖和的蒋之恒昏昏欲睡,想着先办正事,他简单地换了衣服带着全禄出了门。
街上虽然不是人山人海,但也大差不差,一些要回乡的已经开始置办年货了。
蒋之恒打听到一家卖科考书籍出名的书肆,带着全禄溜溜达达的走进去。
小二热情的迎上来:“公子想买什么书啊?”
蒋之恒随意的打量了一下书肆,面积不小,还有一些穿着长袍的人站在书架前翻看书籍。
“给家里准备科考的侄子买些书,有什么推荐的?”
小二立刻喜笑颜开,殷勤的引着蒋之恒到了一个书架:“这些全是科考能用到的书籍,公子需要的话,小的可以给您介绍介绍。”
蒋之恒左右看看,见没人,小声问小二:“听说科考要看上面的喜好,有没有那些大人的着作啊?”
小二立刻一副我懂的模样,带着蒋之恒走到另一个书架,取出几本书介绍道:“这本是咱们江西学政李绶李大人的书,公子可以让您侄子多多研读。”
蒋之恒不在意的点点头,李绶和鄂党没什么关系,他也没兴趣整他。
随即小二又拿出几本其他省学政的书:“这些是其他几个省学政的书,都是学识渊博的大人,您侄子也可以看看。”
他拿出其中一本,有些意有所指的介绍道:“这本书是广西学政胡中藻胡大人的诗集,这位大人自称‘记出西林第一门’,是已逝西林觉罗鄂尔泰大人的门生,与我们巡抚关系密切,常以诗文唱和。”
“这本《坚磨生诗钞》还由礼部侍郎张泰开大人作序并资助刊印。这本书是今年刚出的,只有几家大书肆有卖,我们也剩的不多了。“
听到鄂昌、胡中藻、张泰开几个名字,蒋之恒的脑海里立刻展开一个名单,三人的名字赫然在列。
蒋之恒装作好奇的接过,随意的翻看,翻了几页,他的脸色就慢慢沉了下来。
他看到一句后世非常有名的诗句“一把心肠论浊清”。
被认为“浊”字加于“清”之上,是大不敬的诗句。
蒋之恒慢慢合上书,低垂的目光里晦暗不明。
随意的买了几本书离开,蒋之恒没有闲心在逛下去回了院子。
“去查查这个胡中藻和奏稿一案的关系。”
全禄领命退出去,蒋之恒翻开《坚磨生诗钞》认真研读。
一直到小熙子回来,蒋之恒才放下书,看着书面上”胡中藻“三字,蒋之恒陷入了沉思。
小熙子和全禄将酒楼买来的饭菜一一给蒋之恒摆好,这才坐下。
蒋之恒拿起筷子随意夹了菜吃了一口,两人这才拿起筷子。
“奏稿一案已经查无可查,接下来,你们就去打听那些看过《坚磨生诗钞》这本书的人,特别是那些与官员有关系的学子书生,看他们对奏稿和《坚磨生诗钞》的说辞。”
小熙子有些不明所以:“公公,这有关系吗?”
蒋之恒慢慢的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咽下后淡淡道:“有没有关系,我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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