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蒋之恒的问题,全禄和旁边的几个小子都齐齐摇头。
蒋之恒靠着车窗笑道:“面对这些亡命徒,就是要比他们更不要命。”
全禄若有所思的看向对峙的劫匪,耳边传来蒋之恒的声音:“让有经验的小子带着第一次出来的,见见血也好。”
全禄立刻会意,转头吩咐了几句,带着小子慢慢散开。
许老疤子和劫匪最终没有说到一路,镖局的人也有了准备。
劫匪也发现许老疤子是在拖延时间,当即大喊:“并肩子们,砸了这些货,咱这个冬就能暖暖和和地过啦!大伙儿齐上!”
说着,周围的劫匪举着手里的东西就往车队拉货的车子冲。
蒋之恒坐的马车看着不起眼,围的人又多,少有人冲过来,但也不是没有。
坐在马车里,蒋之恒静静的看着外面的打斗,发现大部分人都是没有章法的乱挥乱砍,明显不像是经验老道的。
只有一少部分出手狠辣,看着像老练的。
再看看那些没什么章法和老练的人的穿着身形,前者黑瘦穿的破烂,后者多是壮实,穿着相对好些。
许老疤子刚开始还有些忐忑,可能是准备见势不妙跑路,但余光一看,那些平时看着愣头青的年轻小子们个个出手狠辣。
相互配合起来一点儿不比他见过的大镖局人差,还有几个守在马车射箭的,那些东西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许老疤子虽然有了信心,可心里也多了些不安,与旁边的徒弟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到对方眼里的惊诧。
“出山东就散伙了,先别管这些。”
劫匪毕竟是乌合之众,没多久就被镖局和小子们清了一半,带头的人看情况不对,大喊:
“这些羊牯太扎手,留点后手,先溜了!”
随即第一个转身逃跑,其他人见老大都跑了,也瞬间做鸟兽散,除了几个老练的,其他人都是惊慌的四散开。
蒋之恒见人要跑,微微蹙眉出声:“留几个活口问问从哪儿来的。”
“是。”小熙子下了马车去查看。
蒋之恒看向窗外擦刀的全禄:“可有人伤亡?”
全禄立刻收起手上的刀去检查自己的人,没一会儿就回到蒋之恒窗前:“回东家,就两个小子受了皮外伤,其他人没事。”
蒋之恒这才放心一些:“就近找个地方休整。”
“是。”
雪还在下个不停,车队马车停在路边,镖行的人在不远处树下升了个火堆烤火取暖。
许老疤子背对着马车的方向,专心煮着茶。他身边的一个镖师有些好奇的看了马车方向一眼,两个小子正拖着一个受伤的劫匪压在马车外面。
镖师看向许老疤子:“老疤子,这东家到底谁啊?走一路也没见怎么下马车,那些个小子看着年龄不大,出手没一个留情的。”
另一个看着年轻的镖师,也凑过来插话:“是啊,看着又不像黑皮或条子,我还看到有两个使那种细丝的,那什么东西?”
许老疤子闻言看了一眼年轻人,快速的看了眼马车的方向,压低声音提醒道:“少问少打听,咱们就是带路的,别掺和。”
年轻人还想问,被一个看着年龄大些的拉住:“总镖头都说别问了,过几天拿了报酬就没咱们的事了,你管那么多干嘛。”
年轻人只能讪讪的坐回去,正巧,一个小子拿着一些东西过来。
“许总镖头,我们东家说你们辛苦了,这些东西作为谢礼,请收下,接下来几天还要麻烦你们。”
许老疤子客气的接过那些东西,说了好些客套话。
等人走后,许老疤子坐下,慢慢打开油纸包。
“细盐!”
周围的几人惊呼出声,不是他们没见过,而是细盐金贵,他们一般出门都是带到盐块,很少能吃上细盐。
许老疤子小心的捻了一点儿尝,吧嗒吧嗒嘴后立刻将油纸包仔细包好。
众人见他这动作都有些疑惑,就听他说:“是白盐。”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白盐可是专供官宦人的,一般富裕的人都不一定吃过。
刚刚还议论蒋之恒他们来历的人立刻闭上嘴,又看许老疤子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五个小瓷瓶。
许老疤子随意打开一个闻了闻,一股清凉的味道直冲脑门,他瞬间清醒了很多,又是连忙将盖子盖好。
“上好的万金油。”
这东西现在也就在闽粤商人有卖的,就算一般品相的也贵得很,除了提神醒脑还可以防毒虫毒蛇,常年在外行走的,没人不想身上常备。
还有一些上好的油布和烟丝、砖茶,都是出门在外的人急需的物品。
许老疤子收好东西,严肃的看过每一个人,压低声音警告道:“这是好处,也是警告,你们可要闭紧自己的嘴,不然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
众人讷讷的点头,好处拿到手,东家给的银子也不少,这点他们还是明白的。
马路边,蒋之恒坐在马车里看向地上的劫匪,扫了一眼他身上的衣着,语气平淡地问:“你们从哪儿逃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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