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母了解自己闺女的脾气,想要让她认错,难。
这孩子吃软不吃硬,要是让她这么冲出去,非得跟外面干起来不可。
“你爹就在外头呢,他肯定能处理好这个事。”
“可他们在说我闹祖坟的事,爹能怎么处理?”
这件事确实不好处理。
张母也不知道该怎么糊弄过去了。
张蔓月就趁着这一空档跑了出去。
“你这死丫头……”
张母哪想到她在这么一小会,就窜到门口去,赶紧追上去。
这孩子这时候出去,不是找骂吗。
张蔓月去到堂屋的时候,正好听到李大伯在义愤填膺的骂人。
看见她这么冲出来,李大伯的目光几乎可以化成利刃,一刀一刀凌迟她。
李母更是担心地看着她,不住用眼神示意她赶紧走,留下来会吃亏的。
张蔓月看向李大伯,“大伯,你是不是真觉得我罪大恶极,就算死在这儿都不足以谢罪?”
“当然了,你阖村上下去问问,有谁像你这么做事的。
那可是祖坟,你把祖坟霍霍成那样,也不怕祖宗回来找你。”
张蔓月啪一下坐在地上,捶胸顿足,崩溃的大声哭出来,“老祖宗呀,我有罪,我该死,我对不起你们呀。”
李大伯:……
里正:……
族里叔伯:……
这么胆小怕事吗?
看起来不像是能做出拿粪去泼祖坟的人。
张母看见她这么没形象的大声哭嚎,走过去试图把人扶起来。
“月月,你先起来说话,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
“我不起来,我是罪人,我罪该万死,我就不配活着,我该死了跟李家的列祖列宗赔罪。”
张蔓月挣脱张母的手,冲进厨房,外人还看不懂她想要做什么,就见她拎着刀跑出来。
李大伯看见那把刀,差点没被吓尿,颤抖着声音骂她:“里正就在这儿,你发什么疯?”
“我对不起列祖列宗,我不配活着。
大伯,四叔,你们保护不了祖坟,李家的列祖列宗也不会原谅你,我们一起去死。
我先杀了你们,然后再自杀,你们放心,这刀很锋利,我一刀砍下去,你们很快能咽气,不会痛苦的。”
李大伯、李四叔:……
他们放心个鬼。
他们活得好好的,干嘛要死。
“你先把刀放下。”
“我不放,老祖宗,你们再等等,我很快就把这些不肖子孙送下去陪你们,我们在地底下团聚。”
张蔓月举着刀朝他们跑过来。
李大伯和李四叔,还有一众堂哥堂弟,都在祖坟见识过张蔓月的疯劲。
她手上拿着粪勺,都能打得他们还不了手,这会儿她手上举着菜刀,他们哪有不怕的道理。
“你别过来,走开啊。”
“有没有人管管她。”
“疯婆子,她疯了,啊……”
“里正,救命,救我们呀……”
一群人边跑边嚎,有的跑丢了鞋子,有的挤作一团,差点没被推倒,一个个跑了出去。
见张蔓月没有追出来,一个个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一向见多识广的里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这辈子他就没见过这么疯的人。
叔公们看向张蔓月的眼中满是惊惧,她疯了吗?绝对是疯了吧?
“你……你这是做什么,快把刀收起来。”
张蔓月挥着手上的刀,“我还没有去跟祖宗赔罪,我要去找他们,大家一起死了跟祖宗们谢罪。”
她阴恻恻的目光看过来,吓得叔公们一激灵。
不关他们的事呀,他们什么都没做。
“里正,这丫头疯了,你快拿主意呀。”
张蔓月乖巧点头,脸上笑容狰狞,“是喔,我疯了,做出什么事我自己也控制不了哦。”
里正:……
信你个鬼。
我看你就是在装疯卖傻。
“现在闹成这样,事情也没法谈下去了,我看今天就这样吧。”
里正离开之后,几位叔公也赶紧走了。
保命要紧。
大榕村的人趴在墙头看热闹,没想到看见李大伯他们跑了出来,一个个都很疑惑。
怎么了这是,怎么跟被狗撵了似的。
张蔓月“啪”的一下把菜刀拍在桌上,“想要跟我斗,还嫩了点。”
张母却一脸担忧地看着她,“这事要是传出去,你还有什么名声。”
“要名声做什么,我现在就一寡妇,外头的人知道我越不好惹,我才越安全。”
这话虽然听着怪怪的,但是仔细一琢磨,还挺有道理。
张母担忧地看向李母,就怕她会被张蔓月吓到。
李母的双肩一下塌下来,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全是冷汗。
她这辈子都没有这样跟人吵过。
张蔓月拿菜刀追着人跑,确实给她带来不小的震撼。
可看过这两天她做出来的事,让李母觉得她做出这种事来,也不奇怪。
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这么被逼疯了。
“孩子,真是让你受苦了,要不是俭哥儿不在了,你也不至于会变成这样?”
张蔓月一脸无奈,不知道她脑补了什么,居然还哭了。
能让她发疯的,不是李时俭的离世,是九九六的怨气冲天。
发疯之后心情都畅快了呢。
李青芸从外边跑进来,“娘,事情怎么样了?解决了吗?”
李母抹了抹眼泪,“咱们保住了东西。”
张父则跟她们解释道:“你娘刚刚立了字据,这辈子不能改嫁。”
李青芸一直觉得李母会一直陪着他们,对她不会改嫁这个事没有多意外。
可张蔓月不同,她的灵魂来自现代,她接受不了。
虽说改嫁不改嫁都随她,但是想不想改嫁,跟能不能改嫁,是两回事。
“娘,你怎么能签这种东西?”
“这有什么,我这辈子就没想过改嫁,要是有这份字据,能让他们放心,有什么不能立字据的。”
张蔓月还是觉得很可惜,只是字据已经签下,她说什么都没用了。
“这些人真是欺人太甚。”
她刚刚就应该下手狠一点,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
李母怕她气坏了身子,安慰道:“没事的,我们也算保住了家业,不吃亏。
他们一回比一回逼得很,现在断了他们的念想,已经很好了。”
张蔓月暗自叹气,“大伙儿都饿了吧,我先去做饭,你们都歇着。”
“那怎么能行,你还受着伤呢,还是我去做饭。”
“不,我已经好了,还是我去做饭吧。”
张蔓月喝了两天的灵泉,身体已经好多了,跟平时没有多大的区别,做顿饭没什么关系。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李母的厨艺不怎么样。
她饿了这么久,想要吃点好吃的,慰劳慰劳自己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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