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定是骆玖语回来发现不妥,取走了她放置的药粉!
“殿下,臣女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骆思梦盈盈一礼,轻声对瑾王说道。
“不当讲的便不必讲!”瑾王冷声回应。
若非为了配合小丫头演戏,他连这话都懒得说。
这些蠢货,若依着他,直接拉出去斩了!
骆思梦心中怒火熊熊,却也只能强忍。
谁能想到,便是六皇子亦不会如此无情地扫了她的颜面?
可这瑾王,当真是油盐不进。
“殿下,臣女这话是为了堂妹好。”骆思梦又道了一句。
……
瑾王只转着手中的茶盏观看,不言不语。
想来他这般也无望得到回应,但骆思梦又岂是轻易放弃之人?
她只当瑾王默认了。
“营帐中虽无发现,但堂妹毕竟尚有嫌疑。之后怕是会有人怀疑她将那药藏在了身上,亦是对她名声有损。所以臣女提议……”
未等说完,骆思梦便觉一道硬风扑面而来。
“啪!”
她白皙的脸上瞬间显出一道红痕,似要划破肌肤。
“啊——”
骆思梦后知后觉地感到脸上火辣辣地,好似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瞬间,泪水涌出眼眶,疼痛难忍。
在场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
许久,骆思梦抬头看向与自己相隔一丈远的瑾王与骆玖语。
那眼中是痛、是委屈,还有骆玖语能看懂的、隐忍的恨。
瞧着骆思梦那红肿的脸,骆玖语都觉得生疼。
刚才瑾王看似只是用手轻扫了下茶盏,却隔空给了骆思梦一巴掌。
这等武力,自己何时能学到手啊?
骆玖语此刻心中只有崇拜与羡慕,全然忘记了骆思梦那狗嘴里吐出的是什么。
“本王办事素来公正。那今日既已搜了骆玖语小姐的营帐,也该搜所有人的营帐。夜雨,魏明,你二人带着两位医者前去,将这营地的所有营帐以及可疑之处全部搜一遍。”
瑾王再次自如地冷声吩咐。
“是,属下遵命。”夜雨利索地回答。
魏明此刻被六皇子暴打之后,面色涨红。
他不敢应声,只隐忍地看向自己的主子。
“你,便也去吧。”
“是,卑职遵命。”
六皇子怒视魏明一眼,又冷眼看向瑾王。
这老七用他的人越来越顺手了,可他还没法说。
憋屈!
此刻未被召唤的蔡科,腿已发软。
若说这些世家子谁人身上不带点私货。
可若说真正的价格昂贵的迷幻药和媚药,除了他这个药材商,还有谁有这个势力?
骆思梦从他那里得来的也不过只是一些。
他可是还有剩货,想着万一事成之后,骆思梦不从,便用在她身上。
骆玖语眼底扫过蔡科那发怂的样子,也不在意,只是慢慢品着手中上好的云顶凤露。
这好茶要趁热喝,凉了不只没味,更可能变为至毒。
只是旁边那位却顾不得品茶,他今日火气大得很。
“办案讲究证据,一是物证,二便是人证。如今本王给你们每人一个机会,让他们搜一遍营帐,以证清白。至于人证,那个谁……”
瑾王冷声说道,手指向骆思莹的方向。
“殿下,是骆思莹。”骆玖语在一旁轻声提醒。
如今,进王府无望的骆思莹,也不再纠结她心中那道光能否记住她的名字了。
“嗯,你说说,桑、骆玖语小姐给你们下药,可有人证?”
原本看到姐姐骆思梦毫无征兆地挨了不知哪里来的一巴掌,脸都被扇肿了,骆思莹心中甚是恐惧。
但瑾王这一问,让她似乎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他们,他们都是。他们都看到了……”
说完这话,骆思莹突然意识到,她指着的这些世家子,看到的只是她的不堪,怎能算作证人?
“蒋新全、表哥便是证人。他与骆玖语,他们二人……有私情!”
不得不说,骆思莹这脑子,不好使时是真不好使。
可若要动起心眼来栽赃挑拨,她也是真会见缝插针。
只是,她错将瑾王当作了六皇子那般草包又花心之人。
“呵,他?!”
瑾王仅冷厉地吐出了两个字,便让不远处站着的蒋新全身子一哆嗦,跪在了地上。
“草、草民,草民……”
此刻的蒋新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不知是该冒死继续还是冒死认错。
总之,他有种预感,便是难逃一死。
“蒋新全!”
瑾王将这三个字说得极慢,似是饮其血啖其肉一般细细咀嚼了一遍。
蒋新全的脸上已流下豆大的汗珠,后背尽湿。
“人证?!”
瑾王的声音更冷了几分,仿佛能瞬间冻彻心扉。
一旁的骆思莹完全能感受到蒋新全的惧怕。
她自小便知蒋新全看不上她,只会围着骆思梦转。
可她又何尝不是看不上蒋新全这种小白脸?
而如今,要么便是她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含恨嫁与蒋新全;
要么就是她和蒋新全拉着骆玖语一同下地狱。
“表哥,你不吭声,莫非是默认了欺我之实,欲对我负起这责任来?”
骆思莹嘴角挂着嬉笑,轻声细语间却带着几分冷意,提醒着蒋新全。
她那诡异的笑容与那副容颜相衬,再思及自己方才所作所为。
蒋新全心中已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觉得比起娶骆思莹,死有何惧。
“确是如此,实乃骆……骆玖语小姐对……对在下心生爱慕。她见我与表妹亲近,因爱成恨,遂起报复之心。她将我二人诱至木屋,以药物相迫,毁我二人清白。”
蒋新全初时言语磕绊,而后愈发流利,将那早已编好的谎言又复述了一遍。
言毕,他紧闭双目,仰头静待那凭空而至的一巴掌。
良久,四周静谧无声。
非但无巴掌之声,就连那鸟鸣、落叶之音、风声亦皆杳然。
蒋新全睁眼,眼前一黑,抬头望去。
只见瑾王居高临下、面无表情,正冷冷地注视着他。
即便瑾王近在咫尺,蒋新全却未感到丝毫的肃杀之意。
众人皆被瑾王这突如其来的沉默所震慑,大气也不敢喘。
只待他手起刀落,终结一切。
又是良久,才听闻瑾王缓缓启唇,声音幽远而深沉。
“蒋新全,本王且问你一事。”
这语气极为平和,仿若真要探寻些许谜底。
蒋新全强咽唾沫,嗓音颤抖,几欲说不出话来。
“殿……殿下,草……草民,定会知……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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