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玖语也是哭笑不得,调整了一番表情,才继续开口。
“蔡科,虽然在京都犯了事。可他既然懂得几分药理,能识迷药,也算不失为人选。只是骆思梦与骆思莹乃一胞姐妹,又是蒋新全一同长大的表妹。如此这般,恐怕有失公允。各位可有异议?”
此刻的众人皆是心中有数,脑中清醒,纷纷应和。
骆思梦虽是心中不甘,却也不能太过张扬,她知道否则便显得欲盖弥彰了。
“那照堂妹这般说,又该找谁?”
她装得大度又体贴无比地问道。
没等骆玖语开口,瑾王便朝旁边招了招手,只见对面走来一男一女两人。
“也是巧了,本王想着这山路难行,一行众人怕会寒气入体。今日便派手下在附近镇里找来了郎中和妇女圣手,对大伙望闻问切一番。谁曾想竟遇到这等事情。刚好这二人不仅精通药理,更能对这中药之人把脉诊断。你们可有异议?”
眼瞅着主子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夜雨在一旁腹诽:呵,恰巧?是谁自看出骆小姐的计谋,便如催命符一般,让我绑来了这两位。
那两位医者只摸着跑酸了的脚脖子揉搓,却也不敢反驳半句。
这一众人,谁心中不疑惑,真就是这般巧合?
可他们才到骆玖语的营帐不到一个时辰,若不是巧合又是什么?
此刻的骆玖语更是心惊,她当然明白这是瑾王的有意安排。
只是未曾想到,他竟能考虑得如此周到,让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此刻的六皇子刚刚坐到魏明搬来的椅子上,不甘落于瑾王之后,也赶紧表现一番。
“咳,瑾王如此安排甚好。本宫早就想派魏明去镇上走一遭,如此这般……甚好。”
这苍白无力的马后炮,让众人心中皆是暗自撇嘴。
瑾王也不理会六皇子的孤芳自赏,指了指蔡科。
“你,跟着这两位一道到骆小姐的营帐走一遭。”
“是。”
蔡科连忙行了一礼,声音却小得像蚊子一样。
“只是......若骆小姐的物品不该动的被动了,且小心你的脑袋。”
“……是,是,草民不敢,不敢。”
如此一番,何止蔡科,就连那两个揉脚踝的医者也是一个踉跄,险些站不稳。
“夜雨、魏明,你们两人代表本王与六皇子跟着走一遭,也算是做个见证。”
“属下遵命。”
“卑职遵命。”
如此,瑾王自如地安排了一番,便与骆玖语聊起天来。
一旁的六皇子,属下被瑾王随意使唤了不说,那两人的闲谈亦是插不进去话,他只能无声抗议。
众人则是各怀心思,不敢多话。
营帐不大,骆玖语又未带太多东西,很快一众人便从中而出。
魏明抱着一个药匣子,两位医者和蔡科空手而出。
夜雨倒是很机灵,将还温热的两个茶盏拿出,递到了瑾王和骆玖语的手上。
“主子,骆小姐的营帐业已搜查完毕。”
夜雨嗓音清越,此言与其说是向瑾王禀报,不如说是让在场众人听闻。
瑾王轻抿一口热茶,头也未抬,沉声问道,“可有何发现?”
那郎中上前来禀报。
“殿下,草民于营帐中细细查探,未见迷药、幻药或催情药之类的踪迹。”
“没有?”
骆思莹与蒋新全二人猛地抬头,一脸惊愕,愣在原地。
怎会没有?
那可是他们的退路啊。
旋即,二人目光转向站于六皇子身旁的骆思梦。
此事,若说有人能比她更清楚,那便是妄言了。
此刻的骆思梦亦是满心诧异。
那药粉是她亲手放置,难道竟成了幻影?
她久久凝视着魏明手中的匣子,终于强忍疑惑,装作无意地瞥向不远处的蔡科。
谁料那蔡科的头几乎埋进地里,哪里敢与骆思梦对视。
瑾王似是看穿了这几人心思,冷笑一声,追问道。
“其余人等,可有不妥之处?蔡科,你说说。”
“回、回禀殿下,草民、草民亦未在骆小姐营帐中发现此类药。”
仗着父亲是太医院药丞,蔡科这些年糟蹋了不少女子。
即便他色胆包天,垂涎骆思梦的美色,也不敢在这等掉脑袋的事情上弄虚作假。
此刻,他只盼此事能尽快了结,好让他平安归家。
“好!”
瑾王一声大喝,坐直了身子,目光转而落在魏明手中的箱子上。
“既无发现,你带着骆小姐的匣子作甚?本王不是说过,莫要动那些不该动的东西?!”
众人原本因那一声“好”而略感放松,闻言皆是一紧,身体绷得僵直。
原本坐在椅上的六皇子,亦是猛地站起。
只因他这七皇弟方才的气势,竟与他那皇帝老子如出一辙。
这等上位者的姿态,他怕是此生也难以企及。
“殿、殿下,这匣子中虽无迷药幻药,却也有些药材。卑职是想更为严谨,故而带出。”
魏明强忍内心的惊慌,解释道。
未等众人反应,一旁的六皇子便是一脚踢在魏明屁股上,边踢边骂。
“你个蠢奴才,是不是吃饱了撑的,你个蠢货!”
这怒火中既有他对骆玖语讨好不成的气馁,亦有对瑾王敢怒不敢言的憋屈。
空气冷至极点,许久,瑾王方开口。
“这位郎中,你说说这些药材可有不妥?”
那被点名的郎中虽心中惊恐万分,却也敬业地上前探查一番。
“这些皆是对人体有益的滋补药材,并非那些腌臜之物。”
骆玖语听闻郎中此言,心中暗笑:自然是滋补药物。
她骆玖语身为宗仙谷谷主的关门弟子,最擅长的便是以植物和药材,在不同环境中现配毒药。
若下毒轻易被人识破,怎对得起宗仙谷的名声?
更何况,这二人所中之毒……
呵呵。
“要说这些滋补药材,臣女倒是与瑾王殿下想到一处了。”
骆玖语浅笑,上前接过药匣子,特意走到骆思梦三人面前,边拨弄药材边解释。
“先前在西南,六皇子殿下与堂姐接连莫名......感染风寒。我便想着,大伙在山路上若身体不适,也不好寻郎中。便带了这些药材,可驱寒祛邪。”
言罢,她重回椅子上坐好。
骆思梦猛地抬头,看向笑得天真无邪的骆玖语,心中有了大胆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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