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未明指尖悬停在门把手上,身后传来戏谑的声音。“许未明,你最好还是不要打开那扇门。”
他停下了要扭动门把手的动作,瞳孔微缩——黑袍银边的男人依靠着墙,玛菲尔西的徽章在黑袍上泛着冷光。
“欧阳青?”
他面色阴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袖中轻抚指腹,眼睛眯起。
“你怎么会在这里。”
欧阳青黑色银边长袍舞动,胸前的玛菲尔西徽章闪烁,双手背在身后,微笑的看着许未明,缓缓开口。
“许未明,华光教会的叛徒,十六岁点燃命火。
18岁暗中出卖不少教会的情报,引导星火将华光教会在燧人内所有的据点拔掉,20岁命火二次爆燃进入流火小队。”
他看着许未明的面无表情心情愉悦,继续娓娓道来。
“五年前,在流火的一次外出行动中得到某位的注视,背叛星火,暗中谋划多年想要另起信仰。”
欧阳青转身走进书房,目光打量书架,手指抚过书脊。
“三姓家奴许未明,我说得对吗?”
他回过头饶有趣味的看着许未明,可惜许未明依旧面无表情,只是跟着他走进了书房。
“你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消灭星火的高端战力,暗中与盖斯亚神教勾结。你负责高端战力,他们负责低端战力。”
欧阳青有些失望,说了那么多,依旧没有看到许未明的脸上露出任何表情。
“无趣。”
他摇了摇头。
“可惜你没料到,是王炀放任了你五年。要的,不过是借你的手让城中血流成河。
不只是你们在打着那些无信者的灵魂,他也要。现在,你的棋落空了。
这样说来,王炀还真是个英雄啊,双手沾满自己人鲜血的英雄。”
欧阳青有些感慨,他走向窗口,远处一道光束冲天而起,楼下传来仓皇的脚步声。
许未明听到了脚步声,面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冷冷道。
“你到底要说什么?”
欧阳青转过身,窗外雨滴被风裹挟打在了玻璃上,撞击声不绝于耳。
“从今天开始,燧人将成为无神之地,这里将不会再有神明的目光降下。”
听到这句话,许未明终于有了表情,他挑了挑眉。
“你要做什么?”
欧阳青自信勾起嘴角眯起眼,窗外光柱在天边炸出一片晴空,血色的花瓣在雨中舒展。
“第五座旧神方尖碑,要合作吗?”
...
余年看着天边的彼岸花,紧了紧拉着陈可可的手。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受在花朵绽放之后在身体里泛起,像是身体在排斥他的灵魂。余年的目光恍惚了一瞬,才重新聚焦。
“余先生?”
奥托站在一旁,至始至终他都没对天边的花做出任何评价,只是默默的看着,直到余年身形晃动才出声询问。
余年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我们走吧。”
陈可可胸口的红光彻底消失了,被雨打湿的身子被风吹得颤了颤。
“先去给可可换身衣服。”
像是观影结束后的观众,他带着陈可可在沉默中缓缓离场。
三人并肩而行,向陈可可的家走去,雨中的燧人其实还别有一番滋味。
下一区,第8街道,余光街。
这里已经接近了下一区的边缘,一排平房从街头一路蔓延至街尾。整条街道安静得可怕,除了雨声就只剩下了风声。
叩叩叩。
余年带着陈可可敲响了其中的一扇门,可屋后并未传来任何动静,心中更加沉重了。
“她躲在了地下,因为未知的原因已经晕过去了。小心,这里有诡异的味道。”
幽灵小姐的声音适时响起让余年好受了不少。
我还真是有些放松警惕了啊,没想到这里还有诡异游荡。
余年定了定神,灵性散布出去,一路蔓延。
没有任何异样?不过既然幽灵小姐提醒了,他还是警惕了几分。
不过现在该怎么进去?
“可可,你带钥匙了吗?”
陈可可伸手翻了翻身上的口袋,小脸皱成一团。
余年看着女孩那副模样就知道,今天这扇门是要暴力才能打开了。
“钥匙不见了。”
陈可可低垂着脸,有些害怕,小手攥在一起。
余年见状摸了摸她的脑袋,扭头对奥托开口。
“贝伦多先生,你应该有办法打开的吧?”
而此时的奥托打量着街道。
他来到燧人以后还没真正意义上的逛过,这里的景色很是新鲜,跟第1街区那边不同。
目光越过这些平房的屋顶就能看到远处的高墙。
高墙在雨中更显神秘,如同黑色的巨兽在黑云之下露出冰山一角。
听到余年叫他,奥托才回过头没再欣赏,对着一大一小的两人欠了身。
“抱歉,余先生。第一次见到这里的景色难免出了神。”
他转过身体,面对那扇看起来有些年代的门,口中念起了咒语。
余年只见到金发男人口中念念有词,手指就泛起了光。男人伸手点在了门锁上,随后咔嚓一声。
门开了。
屋内没有光源,显得十分暗淡,余年打了个响指,由灵性组成的光团浮现照亮了屋内。
这间屋子并不大,一眼就已经可以看完全貌。
直接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床,灰色的床单被洗得泛白,灰色的被套上打满了五颜六色的补丁。
门的正对面是一张书桌,寥寥无几的几本书被摊开摆在了桌面上,书桌的左手边就是洗手台以及砧板和灶炉。
这里连餐桌都没有,全屋唯一一张椅子被摆在了书桌前。
房间的布局简单朴实,或者说简陋得难看。
余年能够想象到这对母子吃饭的样子,陈可可应该是坐在椅子上,煮好的菜应该就直接放在锅里,手中盛着米饭从锅中夹菜。
或许还可能害怕米饭油污粘到书桌上而特意将椅子拉远。而她的妈妈则是坐在床上笑着看女儿大口吃饭的样子,然后时不时吃一口饭菜。
“这里的生活已经还不错了,在灰雾中的生活会比燧人残酷数倍。”
幽灵少女自然清楚余年站在原地是在想些什么,她的声音在余年的耳边响起,让这位黑发青年好受了不少。
相比起祝晴柔住的地方,这里就像是地狱。云泥之别。
陈可可冲进了屋内大声叫喊,可并没有传来妈妈的应答,她愣在了原地,眼泪开始大滴大滴的往下掉,打在了还算干净的水泥地板上。
“你们家还有间地下室的吧?别担心,你妈妈就在那里。
陈可可听到余年的话,动作有些慌乱就向床底爬去,光团跟在她旁边照亮了视野。
余年并没有跟着陈可可下去,而是转身打量起这间屋子。
灵性再次铺展出去直接布满了房间。
确实有诡异的韵味,他皱起了眉头,目光没放过屋内任何一个物体,可依旧找不出是哪来的微弱污染。
难不成还是陈可可的妈妈?
呸呸呸,乌鸦嘴。
余年摇了摇头放弃了追寻,他揉了揉脑袋坐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
咯吱——
椅子发出了一声悲鸣,吓得他立马站起身,生怕把这唯一的一张椅子给做坏了。
“妈妈!”
陈可可的声音带着哭腔从床底传来,余年叹了一口气目光转向站在门口的金发男人。
金发男人背对着他们,目光投向雨幕,像是在欣赏风景。
他没开口让奥托帮忙,由灵性组成的四根柱子抵住了床板随后缓缓升起。
一个狭小的洞口出现,一块与地面相同颜色的板子被放在了一旁。陈可可就趴在洞边,余年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女人的头顶。
灵性再聚成一只闪着金光的大手将女人拉出。
等到床重新归位,余年才喘了一口粗气。
女孩推搡着她的妈妈,见到女人眼皮有些反应了才放下心来,整个人趴在了女人的怀里开始啜泣。
屋外的雨滴砸落,一阵脚步声传来让余年眯起了眼睛。
至少有十个人,他快步走出门去,奥托跟在了他身后,像是忠实的仆从。
暴雨中,身穿黑蓝色军服手中拿着枪支的几人正在挨家挨户的搜索。
看起来像是在找还有没有活人。
“里面有人吗?”
嘭嘭嘭——
他们的声音在雨幕中显得有些微弱。
见到这一幕余年靠在了墙上,抬头望天,一阵风吹来,带着雨滴打在了他的脸上。
这场雨何时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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