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不久之后,我感觉有些无趣,毕竟我对花朵这类东西并不稀罕,所以我便打了个招呼先一步走了,我倒是不用担心他们的安全,马上到宵禁的时候了,城内的巡查也开始招呼人回去,没人会趁着这时候犯事。
而在回去的路上,我心里便想着等会要不要跟鸢打听打听一些问题,正当心里盘算着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一个大腹便便,一看就是一个达官贵人的胖子。
此刻我已经走到了茶楼大门前,这个人应该是刚从茶楼出来,身边还跟着两个仆从。
我抬眼打量一下,这厮脸肥腰圆,乍一看和那豚妖竟有几分相似,不过当然是没有那玩意胖,估计整个大明朝都找不出几个和豚妖一般的。
不过,这次也是我错在先,毕竟是我没有看路,这才撞到了,于是乎,我便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提嘴说了一声抱歉。
『滚一边去!』
令我没想到的是,这家伙想都不想地就直接一巴掌把我推到了一边,又快步离开了这里,嘴里还骂骂咧咧地。
『真tm晦气。』
我见此,虽然不想理他,但眉头还是慢慢挤到了一块,脸色也越来越沉,甚至,我能够听见有一个声音在鼓动着我上去弄他。
不过想了想之后会引来的麻烦,这一道声音也马上被我压制了下去。
估计是此刻不太好闹事,不然按着他那副嚣张劲,大概是要跟我掰扯一顿,不过我也没多想太多。随即便转过身,回去了茶楼,不过,此时此刻,鸢却正在茶楼的楼梯旁云淡风轻地品着茶,似乎从一开始就在这里等着看一出好戏。
我虽有些惊讶,不过倒也没有到会让我表露出来的程度。
良
『你在这里干什么?』
她不说话,只是将茶杯里剩下的茶喝下,扭头看去一旁摆放着茶具的茶几,将杯子轻轻擦拭后摆回原位,这才对我开口。
『你知道你刚才被推之后的那副样子像是什么吗?』
『…………』
『呵呵,你和九年前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那时候,我还能在你身上看出善。』
『可现在,你既不像人,也不像动物,倒是像一个……鬼。』
…………
我一听这话,心里当然是不乐意的,什么叫我身上看不出“善”了,但刚想出口反驳,她却又开口。
『“善”不是指你对红儿翠儿,还有穗儿这几个丫头的时候所露出的那一面。』
『是你对待别人时候的那一面。』
『如果你没有约束,恐怕在他推你之后开口那一刻,你就已经将他血溅当场了。』
良
『我觉得你想多了,我没那么狭隘,虽然……确实挺不爽的。』
我双手环抱在胸前,倚靠着门柱,眼中目光没有去看鸢,不知为何,我此刻有些害怕与她眼睛对视。
是真被她说对了?而我在逃避?
还是只是单纯地我想多了?
鸢
『总之,约束好你的刀吧,不然,是会引火上身的。』
说罢,我便听见想起上楼的脚步声,之后,越来越小,直到消失,我不明白,我的罪孽……这么些年,到底是增加的,还是…………
…………
呵,怎么想都是有了无数新的罪孽了吧。
—————
我在门柱上楞了一小会,直到耳边再次响起脚步声,只不过这次是红儿的脚步声。
我抬头朝声音方向看去,这妮子正从楼上扶着栏杆下来。
红儿
『良爷,你和穗儿姐的房间都布置好了,一会直接睡就行了!』
良
『好!谢了红儿。』
我心里暗想,这妮子从小就像是一个长辈,什么都想让着妹妹,还总是把自己装的很坚强。
这样的女孩子,如果不是因为在茶楼当戏子,想必在外头会有一堆抢着要的。
长兄如父一词若是用到女人身上,估计就是红儿和翠儿姐妹俩了。
红儿
『良爷,怎么就你回来了?穗儿姐和翠儿她们呢?』
红儿来到我一旁,朝外头看了看,见没人便向我问道。
良
『我先一步回来的,她们估计也要回来了。』
『哦!对了,穗儿说你俩在楼里演影子戏的?今天怎么没有演啊?』
红儿
『今天本来就没有打算演,正巧你们来了,算是赶上个好时间。』
『当然,今天没有影子戏,来的客人也比平常少了些。不过明天就会演了,下午的时候就开始,良爷你和穗儿姐可以一起看看!』
良
『好啊!』
经红儿这么一说,我倒是开始期待起来了。
同时,我也听见了远处传来的脚步,不出所料,是他们回来了。
————
宵禁开始,茶楼大门也关闭了起来,我从房间的窗口朝外看去,整个扬州城,形如一座枯城,一片死寂。
不过想想也是,没什么人会在宵禁时候非得跑出来作,也不会有人会像我一样,跟个傻子一样把蜡烛放到窗口前看看会不会有人响应自己。
没有继续在窗口待着,我拿起蜡烛走到一张桌子前,将蜡烛放上去之后,我随手拉了个板凳坐了下来,随即掏出怀里捂着的空白本子,轻轻放到桌子上。
随后,我又从口袋里掏出来已经折成一个厚重的小纸的纸张。
将其放在桌面上摊开,上面便是下午从房顶上俯瞰扬州城所画下的街道示意图,虽然有些不完善,但是也没关系,以后只要逛逛,自然就给补上了。
至于说……弄这些有什么用没有,我倒是没有想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对于这座以后可能会长期生活的城市,多作了解,肯定是没有错的。
随后,我掀开本子的封面,想着,里面会不会有什么。
而当我翻开第一页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留着一条辫子,面容有些沧桑,嘴巴上还有一道疤的人。
我当然认识他,这无论怎么看,都是我的模样!
此刻我心中无疑是开心和惊讶的,画中的我正一脸酣睡地靠在马肚子上休息,虽然没有将我画全,但是神态样貌几乎和我没什么区别。
我同样也识得这份场景,这正是前夜我叫她起来守夜之后,自己躺在马肚子上睡觉的时候。
我没有拿近仔细看,因为现在是晚上,只能依靠蜡烛微弱的火光,我怕拿近些把画给不小心烧到了。
因此,我将我画的道路示意图夹在本子的最后,随即将本子紧紧抱在怀里,熄灭掉蜡烛,回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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