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庄外围的一处小丘!
赵薪儿掰着手中的胡饼,就着山里红饮子向口中送去!
方才吃下半张胡饼,便抬头望向身前正不停眺望的搭档!
“唐大兄,先来吃饭,这大晌午的,有啥子好瞧的!”
言罢!
赵薪儿见其毫无反应,随即解下腰间的羊皮袋,取出十余根熏制的肉干!
略带显摆的笑道:“来,尝尝我家婆娘的手艺!”
“要说南域娘们,倒是有些矫情,可这吃食做的,还真是一把好手!”
半月前,身为庄勇的赵薪儿,娶了个南域流民做婆娘!
瞬时让这个糙汉子欢喜的紧,若是与人言语,便要提及自己婆娘!
而与其搭档的唐十五却是闷葫芦,但却成了前者忠实的倾听者!
数息后,唐十五也不客气,拿起两根便放入口中大嚼起来,随即很是认同的点点头!
转而又拿起两根肉干,便回过身子,继续向四周眺望!
赵薪儿见状,将手中剩下胡饼塞入口中,便披上伪装,站起身形!
凑到唐十五身前,继续聒噪!
忽然,唐十五眉头一皱,猛然侧头,肃然道:“方才对面可发来信号?”
正喋喋不休的赵薪儿闻言,顿时一怔!
随即舔下唇边,缓缓摇头!
唐十五见状,顿时面色阴沉,眼中满是惊疑之色!
二人所在的小丘,植被茂密,适合藏匿!
虽然算不得高地,但却是暗哨中的暗哨!
其职责便是观望对面一座耸高山丘的暗哨,其每一个时辰,便用铜镜发射光影,以表安全!
然而,午时那道信号已经过去,竟然还未出现,这让二人顿觉异常!
正值惊异之时,便见远处山丘中出来七八人,皆背负强弩,腰间悬刀!
其中二人还从山丘中牵扯两匹马,转而便向北方奔去!
纵使心中有过千百次预想,但那临到事发之时,一股冷意直冲天灵!
唐十五脑中回想着演练之时的情景,便沉声道:“响箭,撤离... ...”
正值此时,一道弩箭夹带风声骤然袭来!
“砰”
弩箭略失准头,擦着唐十五的脖颈间,钉在身前的树干之上!
望着震颤不已的箭矢,让其额间顿时滑下一滴冷汗!
电光火石间,唐十五一把按下赵薪儿的肩膀!
下一瞬,四五支弩箭在二人身边掠过!
“砰”
“砰”
“砰... ...”
随即不远处的灌丛之中便传来嗤笑之声,
“豺子,连个弩箭也射不中,是不是将准头都用在娘们的肚皮上了?”
话音刚落,便传来羞忿的叫骂声!
“怎么,老子偏喜用刀子,你再叫唤,今天老子先割了你口条!”
“要不是... ...”
未等其言语完!
一支弩箭循声而至!
“噗...”
精铁箭头刺穿身体的声音,传在来人耳中!
“散...点子扎手... ...”
随着一声高呼,灌丛中传来阵阵窸窣之声!
赵薪儿胸口剧烈起伏,便是手脚皆有些僵硬!
唐十五重新为强弩上箭,随即猛的一巴掌呼在前者脸颊之上,压低声音道:“一切按照演练去做!”
脸颊上突然传来的剧痛,让赵薪儿瞬间惊醒!
连忙取下背上强弩,随即插上一支响箭,对着身后空中便扣动扳机!
下一瞬,一声尖锐的呼啸之音,如流星般直冲云霄,凄厉紧迫骤然在此处山丘上空绽放!
前方灌木之中,见此情景,顿时产来咒骂愤恨之声,随即便躬着身子快速逼近!
待赵薪儿回过身子,为强弩重新上完箭矢,正欲向前方激射!
唐十五抬手按下其手中强弩,缓缓摇头,低声重复道:“一切按照演练去做!”
赵薪儿闻言,顿时眼中泛红,喉咙发紧!
唐十五也不去见,双目透过丛中陡然扣动扳机,随即便传来一声惨叫!
待闻窸窣之声渐缓,便过侧头来,挤出一丝笑容,轻声道:“薪儿兄弟,好好活着,和婆娘多生几个娃娃!”
赵薪儿闻言,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但两行热泪,却还是不争气滚落!
望着这个平日寡言少语的汉子,其眼中的那抹决绝之色!
转而抬手抹去脸上泪水,将腰上箭囊解下,放于前者身侧,随即转身离去!
“你婆娘做的肉干甚是可口,但却比不上我那婆娘的手艺!”
这可能是赵薪儿听到其字数最多的言语,或是最后一句言语!
躬身爬窜七八丈,来到一处崖口,挽着一旁绳索极速下降!
待至平坦处,奔行数十步,来到林间,便见事先预备的高头大马!
迅速披上一张三层兽皮缝制的斗篷,拿起悬在马鞍上的强弩!
下一瞬,凄厉紧迫再次响彻小丘!
唐十五闻声,嘴角上扬,两支强弩陡然向前激射!
二次响箭,一众来人心如死灰,便是回去复命,怕也会被责罚!
而面前的罪魁祸首定要将其斩杀,以泄心头之恨!
顷刻间,数道人影骤然显现,从四面八方奔袭而来!
唐十五心中默默掐算时间,自前者离去,至走出山丘,至少还有二十息!
手中强弩再次激射两支箭矢!
作为清溪庄一众庄勇中的精锐,十几丈的距离,定是准头十足!
然而,对面呼啸而来的七八支箭矢,却也并非全然无功!
唐十五望着贯穿肩头的箭矢,心中苦笑!
偷生了好些年,也该去寻她们了!
想到此处,藏匿灌木之后的唐十五陡然拔出腰间长刀!
望着身前八个马匪,眼中满是炙热!
随即大吼一声,举起手中兵刃,向前奔去... ...
赵薪儿奔出小丘树林,耳边便传来那声决绝的怒吼!
手中强弩再次激发一支响箭,随即猛抽马臀,向着清溪庄狂奔而去!
眼中热泪模糊了双眼,耳中却传来回应的尖锐响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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