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戚家母女的对孟为桢的控诉,围观的人看着孟为桢的眼神都有些变了,窃窃私语起来。
“戚家还能不认识自己的女儿?”
“孟世子再怎么样,也只不过是一个外人,凭什么管戚家的家事?”
“还不是孟世子跟戚桐有婚约,怕是对找回来的戚小姐不满意,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平昌侯在朝中虽有威望,可戚家也不弱,孟世子这次是真的惹上麻烦了。”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孟世子不是这种信口开河之人。”
“你傻啊,平昌侯夫妇至今没有阻拦孟世子,就表明孟家是要与戚家彻底撕破脸,这两家以后肯定结不成姻亲了。”
……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那站在孟为桢身后的女子走到了他前面,在众目睽睽之下,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斗篷,露出了藏于斗篷之下的面容。
年轻一辈的只觉得这女子长相漂亮,但着实清冷了些。
可年长一辈的看清她的容貌之后,都哑声了,眼前这个女子,与当年的薛氏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薛家是皇商,薛氏经商天赋尤为出众,嫁到戚家之后,她并未囿于后宅,而是继续经营产业。
所以京中见过薛氏的人很多,自然记得她的模样。
所以在戚桐露出面容之后,见过薛氏的人,脑海里都冒出了一句话,这女子定然是薛氏的女儿。
现在,她们可算是明白,孟为桢为何如此笃定了。
戚夫人看到戚桐的容貌之后,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孟世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特意找来这个姑娘,但世上之人,长相相似者众多,不能仅仅凭着一张脸断定她的身份。”
“夫人说的不错,我戚念霄还不至于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认识。”
戚念霄就是戚丞相戚敬贤的儿子,宜妃的兄长。
他走到了孟为桢面前,面色严肃地看着他,“孟为桢,就算平昌侯亲自出面,也不能够插手我戚家之事。”
“那朕可有资格插手你戚家之事啊?”
随着乾元帝的声音响起,人群自动分出一条路来,乾元帝带着凤鸢一行人走了过来。
事关戚家,早有人去通知了宜妃和惠王,两人赶过来的时候,正巧与乾元帝遇到了。
乾元帝打断了他们要行礼的动作:“既然来了,就一起看看吧。”
宜妃和凤明珩走到了乾元帝身边,宜妃抬眼,就看到了戚桐的模样,瞳孔微微收缩:“皇上,孟世子年轻气盛,一时胡闹没个分寸,这事儿……”
乾元帝一个眼神扫过去,宜妃的话音就戛然而止了。
“戚桐是孟为桢的未婚妻,他想要弄清楚自己未来妻子的身份,怎么能说是胡闹呢?”乾元帝这话就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而且亲事与平昌侯府有关,就不仅仅是戚家的家务事!侯府门楣,岂容弄虚作假?”
闻言,戚念霄心中一跳。
自己认回来的“戚桐”是真是假,他自己还能不清楚吗?
说的更准确一点,戚家的人对“戚桐”的身份都心知肚明,这是他们自己捏造出来的假象,哪里经得起深究?
就在大家各怀心思,暗暗思索的时候,凤鸢看向了戚桐:“你说你才是戚桐,可有什么证据?”
戚桐从袖中拿出了一枚皇商令牌,上面刻着一个“薛”字,这是当年先皇封薛家为皇商时,赏赐给薛家的。
“皇上、公主,这枚令牌是先皇赏赐薛家的,母亲嫁入戚家时,外祖将此物作为陪嫁交给母亲。”
“胡说八道,御赐之物如此珍贵,薛家岂会将它交给一个出嫁之女?”戚念霄立刻反驳道。
戚桐不卑不亢地回道:“当年戚家以薛家生意为要挟求娶母亲,母亲不想薛家生意因为自己受到影响,才答应了戚家的婚事。
外祖担心母亲嫁入戚家之后会受到欺负,特意将这块令牌交给母亲,若有一日戚家之人欺辱她,她拿出这块令牌,至少能护得住自己从戚家全身而退。”
一片拳拳爱女之心,可见一斑。
只是听了这段过往,大家心中都有些唏嘘。
戚家是官宦之家,但不善经营产业,家底并不算十分丰厚。
尤其是到了戚敬贤这一代,产业已经有败落之相,戚敬贤才会将目光投向皇商薛家。
薛家虽是皇商,但说到底也只是商人,戚家真要出手打压薛家的产业,薛家也无力阻拦。
所以薛氏当年才会答应了嫁给戚念霄。
戚家娶薛氏,本就是为了银钱,所以薛氏进门之后,戚家就把产业交给她打理。
没过几年,戚家各处产业的收入成倍增长,这家底丰厚起来了,官场上的打点也就阔绰了,这戚家人的官运更是亨通。
可以说,戚家现在的鼎盛,离不开薛氏的功劳。
薛家全族被灭之后,薛氏带去的巨额嫁妆也被戚家人无耻地占有了。
这些事情,尤其是当年戚家求娶薛氏的内幕,都是戚家不愿公之于众的秘密。
现在被戚桐无情挑破,戚念霄心中更是羞恼。
这等吸女子的血发迹的事情,确实令人不齿。
宜妃见自家事情被戚桐这般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面色不悦地说道:“你这小姑娘,从何处听到的这些不切实际的话,你可知编排戚家是何罪行?”
“我只不过是道出了当年的实情,戚家做的出来,还怕被人说吗?”
戚念霄怒道:“一派胡言,你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来这里诋毁我戚家?找出你这样与我先夫人模样相似之人,那幕后主使费了不少心思吧?”
乾元帝开口:“你说她是假的,那她的令牌如何解释,你口中的真戚桐又是如何证明自己身份的呢?”
“皇上,这女子定然是从薛家偷盗的令牌……”
戚桐看向乾元帝,又从怀中拿出了另一个沉香木雕麒麟牌:“皇上明鉴,臣女当年随母亲回外祖一家,遭到仇杀,满门被灭,母亲将臣女藏于水缸之中,臣女这才逃过一劫。
这薛家皇商令牌与麒麟牌都是母亲临终前交给臣女的,说是能护臣女一生平安。
臣女被戚家带回,他们却将臣女交给一云游道士,那道士对臣女百般折磨,臣女逃走之后得山中猎户所救才活到现在。
臣女闻知此次秋猎在漠山,无奈之下混入漠山面见圣上,只求皇上能为臣女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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