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未成,李寿暴毙,汉国内乱,阿闵带着崔安安返回赵国。
归途中,阿闵特意将队伍速度放慢,他想与阿姐多多相处。
队伍行至一处山清水秀之地,阿闵命众人停下歇息。
众人感叹:“如此美景,若能与心爱之人就此相守,岂不美哉”!
崔安安与阿闵四目相对,相视而笑。
邺城内,彭城公听闻崔安安在汉国境内遇袭昏迷,心急如焚。
他痛恨自己不能在崔安安最需要的时候陪在她的身旁。
他请求赵王石虎让他前往汉国。
石虎和郑王妃当然不允。
彭城公只能夜夜饮酒买醉,只有这样他才能在梦中见到他最爱的女子。
彭城公此前感染风寒尚未痊愈,如今又夜夜饮酒,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可他又拒绝太医为其诊治,他只能如此来抗议他的父王母妃。
郑王妃来到彭城公府,见到彭城公一副颓靡之样,她怒其不争恨其不为。
阿遵苦笑:“为谁争,为母妃吗?从小在母妃眼里我就不如大哥,如今大哥不在了,母妃便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母妃可曾问过我在乎的是什么吗?母妃将安安收为养女,外人皆道是母妃善良,可我明白,母妃如此只为断我念想,逼我娶张氏,我照做了,可母妃为何还要将安安送往汉国和亲,母妃如此便是把儿一生的希望与快乐都毁了”。
郑王妃大惊,原来他的遵儿并非她想象中那样无知愚钝,相反他什么都了然于心,只是他心思深沉并未显形于色。
幸侍奴送来苏稽的书信:“赵公主已无性命之忧,正于返邺途中”。
“安安回来了,母妃,快快,帮我去找太医,我不能让安安见到我如此面容枯槁、身形沧桑的模样”,阿遵紧张又兴奋地说道。
郑王妃看到自己的儿子如此,她亦无奈,或许将公主安留在宫中,她的遵儿才能活的像个人样吧。
东宫内,太子宣正无聊地饮着酒,宦官来报:“汉王薨逝,公主安和亲未成,不日便会回国了”。
太子宣原本还愁眉紧锁的脸,一下子舒展开了:“我这妹子还真是,连老天都在帮她”。
原本回赵国只需半月的路程,阿闵却花了一月有余,只道是公主受伤,不宜奔波劳累。
阿闵的心思崔安安当然懂,可他们之间终有太多无奈。
原本艳阳高照的天忽地阴暗下来,定是这沙尘风暴即将到来,可现在方圆几里皆无遮挡之地。
就那一瞬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狂风怒吼,满天风沙遮住苍穹。
“大家趴下”,阿闵对众人吼道。
一刹那,马车翻转,狂风裹挟着马车破裂的木板,狠狠地砸向崔安安。
“阿闵……阿闵……”,崔安安虚弱无力的声音被淹没在怒吼的狂风中。
“将军,你干什么去,飞沙走石太危险了”,董润拉住阿闵。
“我去找阿姐”,阿闵焦急地说道。
“你若出事,小嫚怎么办”,董润生气道。
“董氏有你跟孩儿,可阿姐只有我”!
阿闵挣脱董润的拉扯,冒着风沙寻到崔安安身旁。
他紧紧地将崔安安护在怀中,以他的宽厚的身躯为他的阿姐遮风挡雨。
崔安安依偎在阿闵的怀中,感受他浑厚温暖的呼吸,方才的恐惧之感随风消散。
良久,风沙暴终于停下,众人狼狈不已。
方才风沙暴雨中,苏稽匆忙将代嫸从马车上拉出护在身旁,这让代嫸感动不已。
若是没有遇见过彭城公,或许她会考虑苏稽,但是一个人的心一旦被深爱之人填满,便再装不下其他任何人。
“医官,医官”!阿闵焦急地唤着代嫸。
代嫸匆忙前来查看崔安安的伤情。
“公主此前箭伤尚未痊愈,如今伤口再次裂开,需赶紧回到邺城处理伤口才是”,代嫸担忧地说道。
崔安安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望了眼阿闵,故作轻松道:“我无事,阿闵勿要担心”。
阿闵怎会不担心,若不是他故意放慢行程,今日阿姐早就到了邺城,又怎会遇上这风沙暴雨。
“将军为何如此不爱惜自己的性命,我等随将军入汉国不是为了去送死,将军可有为这些将士想过,可有为家中妻儿想过”,作为舅兄,董润质问责骂阿闵这一路的冲动鲁莽。
“阿姐是我的命,若没了阿姐,我要这功名权势有何用处”!阿闵心疼地抱起崔安安转身离去。
崔安安余光瞥见此刻董润的眼神,冷的可怕,恨不得将她生吞了一般。
董润为何厌恶她到如此地步,是因为他的妹妹董嫚,还是他认为崔安安拖累了阿闵?
崔安安脑海中一直萦绕着董润冰冷的眼神,让她不寒而栗,不知不觉间,她已被送回了邺宫。
“石闵将军,你倒说说,我赵国和亲队伍在汉国境内发生何事”,石虎严肃地责问道。
“禀大王,我和亲队伍在汉国遭袭,公主蒙难,昏迷不醒,汉国却不派出一兵一卒,臣无奈只能带公主回国医治”,阿闵冷冷地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汉国使臣。
此刻的汉国使臣已是吓得瑟瑟发抖,大汗淋漓,但他能够作为使臣,也是具备一定的心理素质的。
他强装镇定道:“先王听闻公主遇袭,悲痛欲绝,不幸驾崩,汉国内乱,以致未能及时救出公主;新王登基,遂派遣臣前来请罪,望赵王不计前嫌,待新王成人,再迎赵国贵女为后”。
石虎念汉王驾崩不久,汉国内乱,新王诚心请罪,遂不予追究,和亲一事就此作罢,两国往来依旧。
汉使拜谢赵王。
“既然汉使来了,我赵国也不能亏待,石闵将军,你也不要再因此事耿耿于怀了,今晚,你和彭城公一起好好替本王招待汉使”,石虎吩咐道。
“诺”,阿闵承应。
彭城公遵听闻崔安安回宫,他本想立刻前来看望崔安安,可石虎已吩咐他招待汉使,他无奈只能顺从。
宴席上,阿遵心不在焉,不过汉使有美人相陪美酒作伴,早已是醉得云里雾里。
阿遵端着酒杯走到阿闵身旁:“修成侯一路辛劳,遵敬一杯”。
阿闵拨弄着手中的酒杯:“劳彭城公挂心”。
“安安如何了”?阿遵不安地问道。
“已无大碍”,阿闵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那便好”,阿遵听闻崔安安无事,总算轻舒一口气。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