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之战,是周武王伐商王朝纣的决胜战,周武王联军与商朝军队在牧野(今淇县南、卫河以北,新乡市附近)进行的决战。最后商军战败,商纣王在鹿台绝望而亡,商朝宣告灭亡,周朝建立。
战争背景
商汤建立的商朝,经历五百多年后,传位至第三十一位国王帝辛时,已是危机四伏,国家衰败,民不聊生。商纣王耗费巨资建鹿台、矩桥,造著名的酒池肉林,使国库不断空虚;他沉迷于妲己的温柔乡,宠信飞廉、恶来等一帮佞臣,妄杀王族重臣,造成诸侯臣属纷纷离心离德。
周部族是居于今陕西甘肃黄土高原、渭水流域一带的古老部族,相传因“姬水”而得姓为姬。初年,后稷(hòu jì)的后代公刘率族人从邰迁到了磁。后稷为尧舜之相,司农之神。后稷第一个建立粮食储备库和畎亩法,放粮救饥,赐百姓种子,被认为是大禹最倚重的三公之一。周人早期居于陕西武功一带,到公刘时,周部落则已迁居于豳(bīn)。由耕牧部族渐变为以农耕为主的城邑部族。自公刘起,又经九世传位,到古公亶父为部族首领时,周人受戎狄侵袭逼迫,不得不再次迁徙。他们越过漆、沮和梁山,迁至渭河流域岐山以南之周原。
周原物产丰富,土地肥沃,灌溉便利,农耕条件优越,周部族在此定居后经济生产发展十分快速。古公亶父造田营舍,建邑筑城,国力迅速恢复壮大。迁到周原以后,周人成为黄河领域共主的大商王朝的附庸,并向商王武乙纳贡称臣,在商王朝的保护下积聚力量,并且接受了商朝的文化体系。古公亶父之时,周部族已颇具规模。周人从古公亶父起就居于岐山之下,称为“岐周”。因势力不断壮大,又位于商朝的西方,被大商王朝册封为西伯(意即西部诸侯之长),是商朝的主要方伯之一,以姬为姓,周人传承其姓。
战争起因
周国君主到季历之时,商周关系开始密切,周此时已是商朝属下一强大方国。虽然关系密切,但殷商却也时刻提防着这股新生力量,周国也逐渐并吞其他周边小国家,甚至是亲商的诸侯国。最终,商王文丁为扼制周族势力发展,以保商朝地位不受威胁,为避免重蹈夏桀的覆辙,将不再那么听话的西伯季历召来朝歌杀了,但因周人的势力较为庞大,除非发生战争,为了稳固西方,商君仍以周人为西伯。所以杀西伯季历只是一时之策。
西伯姬昌继位后,国力不足与商对抗,故继续臣服于商,为商西伯。但殷商对周一直不放心。商纣一度囚禁西伯姬昌于羑里。后来纣王烹杀姬昌长子伯邑考,将他做成肉羹赐给西伯姬昌,并说:“圣人应当不会吃自己儿子做成的肉羹。” 姬昌最后还是含泪吃下肉羹。纣王说:“谁说西伯侯是圣人?吃了自己儿子做成的肉羹尚且不自知。”但是忍辱负重的姬昌此时已埋下了复仇的种子。
在周国的姬发和大臣以宝马、美女贿赂帝辛,最终求得释放了西伯侯姬昌,于商汤被夏桀囚禁时何其像,都是放走了强大而有反抗之心的诸侯。西伯侯姬昌归国后,谋商之心毫无懈怠。他一方面增强周族实力,使周国附近一些部落归附。对内重用吕尚、散宜生、南宫适等贤臣,在贤臣及大家共同的努力下,周国国力日渐强盛;并对外宣扬德教仁义,与商汤崛起时宣扬的仁德并不二致,周边的诸侯纷纷依附。加之各国此时要供应商朝攻打东夷的大量军队和物资,又受到商王的猜忌和钳制,早已苦不堪言,当然也乐于向“西伯”靠拢。慢慢地归附周国的诸侯已“三分天下有其二”。
周人有强烈的天命观,伐商的理由就被认为是商纣王“自绝于天”,周人心中是否受天眷顾的前提,当为是否“修德”,是否得到民心或者遵从民意,所谓“民之所欲,天必从之”。也就是道义、正义之伐。为推动灭商大业,姬昌及其幕僚针对商王宣称自己的王权得自“天命”的说法,宣扬“天命无常,惟德是辅”,商王无德,西伯有德,所以天命已经转移到姬昌身上,公元前1056年,姬昌对内称王,即周文王。
另一方面,周文王对商朝仍然小心翼翼,殷勤贡奉,甚至在自家祠堂祭祀商朝先王,以麻痹帝辛的耳目。文王据说被关在羑里的时候作了 《周易》 ,自然深谙与时变化之道,知道如何把握出兵的最佳时机。《论语·泰伯》中记载“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商,周之德,其可谓至德也已矣。”
周文王对内称王的第二年,周讨伐犬戎,第三年,伐密须,次年东向攻黎(山西省长治市西南),第五年伐邘,第六年伐崇,解除了周国北方和西方后顾之忧。
这几场战争胜利后,周切断了商朝同西部属国的联系。同年,姬昌迁都于丰(今陕西西安西南),使国都不易受戎狄的侵扰并更有利于向东进兵。至此,姬昌伐商的战略部署已经基本完成。
战争经过
后周文王姬昌在欣慰与不甘中病逝,继位的世子姬发是为周武王,周武王继承父志,矢志讨伐殷商。公元前1048年,周武王姬发观兵于孟津,会盟各国诸侯,以观察依附周国的势力有多少,因来的诸侯数量未达到周武王姬发的预期,周武王觉得灭商的时机还不成熟,于是周武王还师归岐山。之后二年,此时的商朝发生了激烈的内乱。帝辛杀了叔父比干,囚禁了另一个叔父箕子,另一些被牵连的贵族如微子等则审时度势,投奔了周国。周武王从来投奔的殷商贵族那里得到了不少朝歌的机密情报,于是判断时机成熟,决定出兵伐商。周武王伐商之战略计划是,趁商朝主力军滞留东南之际,率周国精锐兵力及诸侯军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深入商王朝王畿,击溃朝歌守军,一举攻陷商都,占领商朝的政治中心,瓦解商政权,让残余的商人及其附属方国的势力群龙无首,然后各个击破。
公元前1046年。指挥联军进攻商纣王的周武王亲率战车三百乘,虎贲精锐三千人,以及步卒数万人,出兵东征,比之商汤伐夏时,规模有所扩大。同年2月21日,周军抵达孟津,与庸、卢、彭、濮、蜀等部族会合,联军总人数到达4.5万人,不少方国的国君亲自赶来。联军于2月26日布阵未完就下了雨,史称联军共有“六师”。史家推测,大概是三百乘战车,三千名虎贲为一个“甲师”,为第一梯队。其余四万多人分为五个“师”,在后面组成方阵,为第二梯队。后来联军冒雨继续东进从汜地(今荥阳市汜水镇)渡河水(黄河,一说由孟津渡河)后,兼程北上,至百泉(今辉县西北)折而东行。
27日清晨,在牧地,周武王庄严誓师,向天祷告,以正义之气激发周军及诸侯的军队士气,联军士气大振。28日拂晓,联军进至牧野。
此时,将精锐力量战车军团派往南方征服蛮夷的商都朝歌城内兵力空虚。朝歌方面,第一批紧急军情前脚刚传到朝歌,伐商联军后脚就跟着来了,着实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朝歌城内没有足够的精兵可以破敌,而且也没有可用的战车,单靠步兵,很难和冲击力强大的战车阵相抗衡,更何况周军士气正锐。帝辛惊闻周军来袭,只好仓促武装大批奴隶、战俘,连同守卫国都的军队共十七万,开赴牧野迎战,这也是周国兵力的数倍。
牧野战场,双方摆开阵仗,军旗咧咧,在封神演义中,双方都目视对方,但周军精锐,商朝军队由于是奴隶、战俘组成参差不齐,兵无战心。周武王与商纣王都述说对方的不义之处,于是在擂鼓声声中,交战开始。
在战初,周军先由吕尚率数百名精兵上前挑战,震慑商军并冲乱其阵脚,在阵后看到前军取得胜利,于是周武王亲率主力跟进冲杀,周军士气高昂,在不断地冲击中将商军的阵形彻底打乱。
商军中的奴隶和战俘全无斗志,纷纷倒戈,帝辛既然强迫这些奴隶和战俘上战场,自然会在后方以亲信部队押送,防范他们反叛或逃跑。这些少量忠心的禁卫军,也是帝辛手中最后的底牌。
然而前方的军队在周军的强大冲击下慌不择路地往回跑,遭到了后方精兵的阻拦。好汉不敌人多,在人潮的冲击下,这些武士也阵脚不稳。奴隶们为了逃命,加上被后面人潮推动,于是倒戈相向,许多人调转武器,冲在前面替周军开路,这就是典故“阵前倒戈”的出处。再加上身后联军的战车、甲士、步兵一层层的进攻,帝辛的最后一道阵线也守不住了,不得不快马加鞭,逃离战场。
商军残余的抵抗仍然持续了一天,但已无力挽回局面。帝辛见大势已去,返回朝歌,在不甘和悔恨中,登上自己建造的鹿台,以熊熊烈火绝望而死,没让加诸于姬昌的行为回到自身,也算救赎自己的罪孽,自此商朝正式灭亡。
周武王赶到鹿台时,用短剑击刺帝辛的尸体,并亲自斩其头颅悬旗示众。另有一百多个商朝的大臣贵族被俘。他们后来被带回周京,作为武王祭祖的人牲而被杀死,这点于商汤灭夏时有所不同。
第二天,武王在几个将帅的簇拥下,在商宫中举行了盛大的“受命”的仪式,登基为天下的共主。
但攻克殷都并不意味着战争的结束,更重要的任务是消灭东方的商朝残余势力。按照事先的方略,联军随即兵分四路,向东南方进发,去征讨商的残部和忠于商的方国。
剩下的商军由于后方根据地已经失掉,前方又处于敌对夷人的包围下,实为两面受敌,经过激烈战斗,也大部被击溃。史称周军驱逐商朝大将蜚廉(即后世传说中的黄飞虎)于海滨而杀之,可见战线已经拉长到了东海。
战争影响
牧野之战周武王大获全胜,被杀死的商人有十八万之多,被掳为奴隶的有三十三万,这么大的数量不都是军人,还有有大量的平民,周人还在商人的国土上大肆捕猎,虎、熊、犀牛、鹿等动物仅在武王名下就被猎杀了一万多头,并掠夺了大量的珠宝财物,仅佩玉就达到十八万块。
不到两个月内,主要的战斗已经结束。四月中旬。武王在商都建立祭室,向列祖列宗告捷。祭室的地点就选在牧野,正是这个地方,奠定了周朝八百年的大业。后来武王建都镐京,大封天下,与封神有异曲同工之意。
因殷商遗民众多,周武王并没有完全消灭商朝的残余势力,把商朝原领地的一部分作为帝辛之子武庚的封地,建立殷国,作为商朝的延续,就是后来的春秋时期的宋国。
商朝南征的军队也没有被完全消灭,周武王死后,武庚联合周室的管叔、蔡叔、霍叔发动“三监之乱”,最终被周公旦和周成王平定,商朝的残余势力才被完全消灭。
牧野之战直接导致商朝灭亡,周朝建立,开启了中国历史上长达800年的周代统治(西周与东周)。周武王通过分封诸侯(如姜尚封于齐、周公封于鲁),形成以宗法制度为核心的等级化政治体系,奠定了后世封建制度的基础。周朝以“天命靡常,惟德是辅”解释政权合法性,强调统治者需以“德”治国,这一思想成为后世王朝更迭的理论依据(如儒家“仁政”思想)。
商朝盛行的人祭、人殉制度在周代逐渐被废除,社会转向更注重礼乐文明的治理方式(如周公制礼作乐)。周朝通过分封和文化整合,将中原及周边部族纳入“华夏”体系,推动了民族融合与文化统一。商朝的甲骨文被周人继承并发展为金文,周代的《尚书》《周易》等文献保存了早期历史记忆。
战争评价
牧野之战是中国历史上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先发制人的著名战例,也是中国古代车战初期的著名战例。周武王通过联合反对商纣的诸侯(如庸、蜀、羌等部族),并策反商军奴隶倒戈,体现了“攻心为上”的战略思想。如《孙子兵法》中“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等思想,均可追溯至此战的策略运用。
它终止了六百年的商王朝,确立了西周王朝的统治,为西周时期礼乐文明的全面兴盛开辟了道路。
随着时间的推移,牧野之战也蒙上了一层又一层神秘的面纱。当时的记录下,帝辛尚不失为一个有严重缺陷的英雄人物,然而到了后世,“纣王”却成了荒淫无耻、残暴不仁的昏暴之君,被泼上了越来越多的污水。
与之相应,牧野之战这场“血流漂杵”的征服战争,也就成了吊民伐罪的反抗暴政的正义之战。在后世儒家的传说中,周军“前歌后舞”,没有杀一个人,没有流一滴血,商朝就自行崩溃,在人民的拥戴下,武王登上了天子的宝座,从此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天下太平,当然这是后世为了歌咏武王的事业而作的粉饰。
牧野之战以少胜多,以5万人迎战数倍的敌人,关键还是在商朝军队不精锐,是奴隶、战俘组成,没有战心,对商朝的压迫也有反抗之心,所以才有临阵倒戈的情况,最终被周朝军队大败。商朝方面精锐军团东征东方,造成后防空虚,也是周朝牧野失败的关键因素,这也导致商朝无兵可用,只能用奴隶和战俘组成的军队作战,但在秦末章邯组织的囚徒战力却不容小觑,所以说关键还在于用人与组织。还有在鸣条之战中提到的殷商没有危机意识,在周朝军队已经到了牧野才反应过来,说明是很松懈,准备不足。在政治方面,商朝总体上是走下坡路的,加上帝辛亲小人远贤臣,诛杀亲近大臣,骄奢淫逸,不断发动战争,造成国力持续衰弱,诸侯叛离。虽然在某些方面帝辛不失为一个英雄人物,但在治国战略方面与周武王姬发有不小的差距,历史名人妲己的作用只是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并非国亡于一人之说,只是后世喜欢用英雄难过美人关来粉饰很多失败的客观因素罢了,于是妲己成立替罪的牺牲品。
商纣王统治后期荒淫残暴(史载“酒池肉林”“炮烙之刑”),周代以礼乐制度取代商朝神权政治,推动社会向人文理性方向发展。周朝的天命观与德治思想成为儒家政治伦理的源头,影响中国两千余年的统治哲学。
周朝通过分封和礼制整合,初步构建了“华夏”文化圈,为秦汉统一多民族国家奠定基础。但周初分封虽巩固统治,也埋下诸侯割据的隐患,最终导致春秋战国时期的长期分裂。
周人以“天命”解释政权合法性,后期被统治者滥用为维护**的理论工具。牧野之战被视为“有道伐无道”的典范,后世王朝更替常效仿此模式(如汉灭秦、明灭元)。
殷商因失民心而迅速溃败,成为历代统治者重视“民本”思想的历史镜鉴。
牧野之战不仅是一次政权更迭的军事事件,更是中国古代文明从神权政治向礼乐文明转型的关键节点。其影响渗透到政治制度、思想文化、军事战略等多个层面,塑造了中华文明的基本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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