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付京尧把她闹醒,领着人下去退了房。
“先生,你预付的是三天的房钱,退您两天。”
前台处理好把现金递给他。
南枝脸色通红,原本这三天他打算干嘛不言而喻。
出了酒店,他不由分说扣紧她的手,大掌干燥温暖手心相贴。
大庭广众,南枝四下看了下,做贼一般。
“啧,嫂嫂,已经过了偷情期了。”
他混笑。
南枝忍无可忍,红着脸,粉拳砸在他的肩头。
“你要带我去哪儿?”打他不痛不痒,纯属跟自己过不去,南枝放弃白费力气。
“去个好地方。”
到了地方,二人推着行李箱停在老式的庭院前。
一城四方,风格迥异,若说城北是亭台楼阁,城南是旧时民国,现在城西就是典型的水墨江南,黑瓦白墙,独立院墙错落有致。
门前柳树有些年头。
付京尧拍了拍门。
佣人打开门,掩不住的惊喜,“二公子?”
他慌忙接了二人的行李。
“亭伯,外婆在家吗?”
“在,老太太要知道你来,一准高兴的多吃两碗饭。”
南枝有些拘谨,前面走着的人回头,一双凤眼笑意明显,伸手拉住她十指相扣。
“你,怎么带我来这里?”南枝低声。
他真是大胆地让人还能再让人意外点吗?
门里走出一位穿着优雅素净的老妇人,脖间挂着圆框眼镜,银白的头发用一根檀木簪子簪得一丝不苟。
“京尧。”老妇人喜不自胜,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视线落到两人相扣的手上,眼里生出惊讶,“你,这是……”
“图鸿的千金,南枝。”
他垂眸看她,嘴角噙笑,“我外婆。”
南枝只得上前,喊了声,“外婆好。”
脸上云霞绯红。
“啊……贵客啊。”老太太轻拍了一下付京尧,眼神里有嗔怪,“你怎么搞突袭,这是恩人的闺女,我得设宴款待。”
“机会多的是,以后常来,天天来吃,到时候烦得你把人往外推。”
付京尧眼尾上挑,眼底光华流转,神采飞扬,盯着她飞红的脸腮,嘴角得意。
“你别胡说。”她低嗔。
老太太听出他言外之意,惊讶之余又欢喜,“原来,原来,呵呵呵,好好好,快坐,好孩子。”
付京尧前阵子和邱佳楠突然退婚,老太太正愁得慌,自家小孙子野性难控,好不容易订了婚,眨眼又吹了,可把她愁坏了。
老人家,操心的就那些事儿。
老太太赶紧吩咐人忙活了一桌饭菜。
“南枝啊,尝尝合不合口味,今天匆忙,回头喜欢吃哪个告诉外婆,外婆明天吩咐人做。”
老太太越看越喜欢,典型的江南姑娘,非常合眼缘。
“谢谢外婆,我都喜欢。”
声儿也好听,温温柔柔的。
心里又犯了嘀咕,这温柔性子的,可治不住付京尧那混账脾气。
一顿饭吃下来,南枝意外地倍感亲切。
“京尧,脾气要收一收了。”老太太意有所指,“女孩子,得哄着。”
“这不得罪了人,领这来让您给帮帮忙吗?”付京尧放松肆意靠着老式椅背,嘴里叼着牙签,领带已经随手扯了,衬衫扣子解了两颗,浅露锁骨。
“啊?南枝,他怎么惹你生气了?”
南枝张了张嘴,看向付京尧,他目光狭促得意,唇边不怀好意。
“没有,外婆,只是工作上的小摩擦,付总他……”低叹,“脾气很好。”
南枝仔细想了想,还真是,除了执着于睡到她,付京尧还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为难过她。
只是此时她怎能预料,他的为难她承受不了万之一分……
老人家乐了,掩着嘴,“哈哈,活了这么久,头一次听到有人夸他脾气好。”
“哼,就您,乐意败坏您外孙的声名。”
付京尧投给南枝一个“算你有良心”的眼神。
用过饭,付京尧领着南枝前后院介绍了一遍。
“外婆备了两间房,你要是睡不习惯,我牺牲一下,过去陪着你。”
“不要,您可千万别牺牲。”
南枝杏眼微嗔,斜挑了他一眼,染上几丝风情。
付京尧停下步子,微眯着眼,唇角微动,南枝预测他想干嘛,赶紧逃跑,还是晚了一步,人被掐着后颈吻了个结实。
“坏女人,好好地说着话也耍招儿勾人,嗯?你怎么这么坏……”
他轻蹭唇瓣间呢喃,喘着鼻息,“在徐家庄园温泉就故意勾我,我可是你妹夫。”
“唔……”她羞得欲哭无泪,比窦娥还冤,合该下场雪净净冤情。
“嗯?我都打算不管你了,又托丁槐到我面前哭惨,真是勾着魂儿的使坏。”
他轻咬个不停,将人箍在怀里数落。
“我,我没有,啊。”她被亲得失了魂儿,本能地勾着他的脖子,被他锁在怀里纠缠。
亭伯不经意闯见,一激灵,没吭声捂着眼退了回去。
入夜,付京尧出去了一趟。
南枝和外婆坐在灯下绣花。
“您的手艺真好,荔枝绣的饱满欲滴。”
“年轻的时候舞刀弄枪,退休了发现拿起来绣花针用的竟然也挺顺手。”老太太推了推眼镜,似是回忆,“京尧的妈妈就是随了我性子,特独立,要强。”
“你别说,还真让她闯出来了名堂,最后轮调在卫健委会会长,眼看任满到期,却在查一起代孕案里栽了跟头,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竟然想不开,不,我的女儿不是脆弱的人,她怎么会……”
老太太叹口气,“京尧的脾气是十足十地像他妈妈,这孩子,出生的不是时候,付应山和我家宋婕闹离婚时才发现有了他。身份也不好离,两人这才继续过了下去,但那时候年轻,他们都忙着往上升,根本无暇顾及京尧,京川那时已经5岁上了学,京尧从断奶就丢给保姆带,纵得他小祖宗的性子……”
南枝静静地听着,手里的绣花动作没停。
“这孩子脾气难缠,21岁那年被付应山丢进军队,第三年意外受了重伤,磨下去的性子几乎反弹变本加厉,养好伤,反而收了性,后来从了商,我知道这一年来他一直放不下他妈妈的事,这孩子嘴坏,心思重,其实心却不忍。”
安静的屋内,针刺绣面的声音都分外清晰,南枝听见自己的心莫名快了几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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