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见缝插针

小黄门将密报呈上，赵汝安扫了一眼，脸色微沉。

"；北蛮突袭了玄州边境三座关隘，杀伤我军将士百余人。"；赵汝安沉声道。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这......"；兵部尚书李明远刚要说话，却被人打断。

"；陛下！"；吏部左侍郎吴庆年站了出来，"；臣以为，此事责任在于同中书门下余谨！"；

余谨眼皮都未抬一下，继续保持着昏昏欲睡的姿态。

"；余大人贸然处置玄州州牧夏承宗，导致玄州军心不稳。北蛮此次突袭，分明是看准了这个时机！"；吴庆年义愤填膺。

"；臣附议！"；翰林院修撰孙载文出列，"；夏大人镇守玄州多年，威望甚高。如今被余大人以莫须有的罪名拿下，玄州将士人心惶惶，这才让北蛮有了可乘之机！"；

"；诸位大人说得对，"；定远侯卢峻也开口了，"；玄州乃是北境重地，岂能儿戏？余大人此举，实在是......"；

一时间，不少人纷纷附和。他们说得义正言辞，好像玄州的一切都是余谨的错。

余谨依旧保持着那副昏昏欲睡的模样。这些人，怕是还不知道他手里有什么。

"；诸位大人说得好啊。"；余谨突然开口，声音懒洋洋的，"；既然说到夏承宗，那不如让诸位看看这个。"；

他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函，递给了小黄门。

"；这是......"；赵汝安接过信，眉头微皱。

"；回陛下，"；余谨淡淡道，"；这是夏承宗与北蛮密谋的证据。他们约定，待到今年深冬，夏承宗负责打开玄州三座关隘的城门，放北蛮大军入境。"；

殿内一片死寂。

"；不仅如此，"；余谨继续道，"；夏承宗还答应，只要北蛮助他谋反成功，就将玄州以北的土地尽数割让。"；

"；这...这不可能！"；吴庆年脸色大变。

"；有何不可能？"；余谨冷笑，"；这封信是用夏承宗的私印封的，字迹也是他的。若诸位不信，大可请御史台的官员验证。"；

众人面面相觑。夏承宗的私印和笔迹，在场的人都熟悉。如果这封信是真的，那就意味着......

"；所以说，"；余谨环视四周，"；北蛮此次突袭，不过是因为约定的内应没了，只好孤注一掷。若不是本官及时处置了夏承宗，只怕现在北蛮大军已经长驱直入，攻入玄州了。"；

殿内鸦雀无声。方才那些指责余谨的人，此刻都低下了头，不敢再说话。

"；陛下，"；余谨拱手道，"；臣以为，北蛮此次行动，不过是虚张声势。"；

"；哦？"；赵汝安来了兴趣，"；爱卿何以见得？"；

"；首先，"；余谨正色道，"；如今正值深冬，天寒地冻。北蛮虽以骑兵着称，但在这种天气下，他们的补给运送是个大问题。历来北蛮的劫掠，都是在春秋两季，因为只有那时，马匹和士兵才能得到充足的补给。"；

殿内众臣听得认真。余谨继续道："；其次，我大安北境十二军，共计十五万大军。塞北的北怀军，平阳的平阳军，以及其他各军，只需驻守关隘，北蛮就难以长驱南下。"；

"；这倒是不错。"；兵部尚书李明远点头，"；北蛮骑兵虽然骁勇，但若要强攻关隘，就失去了机动的优势。"；

"；不仅如此，"；余谨道，"；北蛮此次突袭三座关隘，却只伤我百余人马。若是真有大举入侵的打算，绝不会如此草率。依臣看，这是他们得知夏承宗被擒，慌乱之下的试探之举。"；

赵汝安沉吟片刻："；爱卿说得有理。不过此事可大可小，还是要严加防范。"；

"；陛下圣明。"；余谨躬身，"；既然要防范，臣倒是有个建议。"；

"；说来听听。"；

"；平阳军统领李存孝，虽然新任不久，但此人有勇有谋，骁勇善战。"；余谨道，"；臣在玄州时与他共事，深知此人不仅武艺超群，带兵打仗也很有一套。不如将几个重要关隘的防务，交由平阳军负责。"；

"；李存孝......"；赵汝安若有所思，"；此人朕倒是第一次听说。"；

"；陛下！"；吴庆年突然出列，"；平阳军统领一职关系重大，岂能交给一个默默无闻之人？"；

"；吴大人此言差矣，"；余谨淡淡道，"；名将也是从无名之辈成长起来的。李存孝虽然名声不显，但臣可以保证他的能力。若是吴大人不信，大可派人去平阳军一看。"；

吴庆年语塞，不敢再言。

"；既然爱卿如此推荐，"；赵汝安点头，"；那就先让李存孝试试。传旨平阳军，命李存孝率军接防玄州边境重要关隘。"；

"；臣遵旨。"；余谨躬身。他知道，有了李存孝的平阳军驻守，北蛮就算真要来犯，也得掂量掂量。

"；陛下，"；余谨忽然又开口，"；臣还有一事要请奏。"；

"；爱卿请说。"；

"；李存孝虽为平阳军统领，但品级太低，恐怕难以统筹边境军务。"；余谨正色道，"；臣以为，可以授予他玄州副都指挥使一职，统领边境防务。"；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一片哗然。玄州副都指挥使虽然品级不如州牧，但掌握军权，在边境也是举足轻重的职位。

"；余大人！"；定远侯卢峻冷笑一声，"；你这未免太过分了吧？一个无名小卒，也配担此重任？"；

"；卢侯爷此言差矣，"；余谨不慌不忙，"；玄州边境防务吃紧，正需要一员悍将坐镇。李存孝能力出众，又熟悉边境军务，由他担任此职再合适不过。"；

"；笑话！"；卢峻嗤笑，"；他有什么能力？不过是你一面之词罢了。若是北蛮真的大举来犯，他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余谨目光一凝，朗声道："；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只要有李存孝在，北蛮休想踏入玄州一步！若有差池，臣甘愿提头来见！"；

殿内一片寂静。众人都没想到，余谨会下这么大的赌注。

赵汝安也有些意外："；爱卿当真有这个把握？"；

"；臣以性命担保。"；余谨神色坚定。

他心中却在冷笑。玄州城内外，如今可是藏着整整七八万从系统召唤出来的精锐。这些兵马，每一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更别说还有李存孝这样的猛将。

北蛮就算倾巢而出，也休想踏入玄州一步。这个担保，他可以下得很放心。

而且，这正是个绝佳的机会。让李存孝担任副都指挥使，不仅能让他名正言顺地统领边军，更能借着对抗北蛮的由头，让他的威望快速提升。

"；既然爱卿如此有把握......"；赵汝安沉吟片刻，"；那就依你所请。传旨，授李存孝为玄州副都指挥使，统领边境防务。"；

"；陛下圣明！"；余谨躬身。

卢峻脸色铁青，还要说什么，却被赵汝安一个眼神制止。众臣虽有异议，却也不敢多言。毕竟余谨都拿项上人头做担保了，若是真出了差错，他也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