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老撇撇嘴,“你愿意也得看看你身边的人愿不愿意。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是这么死了,跟随你的人怎么办?
你可不像是为了儿女情长不顾那么多人生死的痴情种。”
“我不欠旁人,只欠她。”季宴时轻轻咳了两声,“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该负的责任我会负。”
族老嗤笑:“你还是先活下来再说吧!接下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就算我真活不了,也会安排好。”季宴时伸手,露出手腕,递到族老面前,“别让沈清棠知道。”
族老无语翻白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要瞒她?沈清棠那么聪慧的一个丫头,你又能瞒她多久?要我说早死早超生。
你这会儿就还剩一口气在,把真相告诉她,说不定她心一软就原谅你!”
季宴时闭上眼,明显不想再谈。
族老“切!”了声,驱动蛊王进了季宴时的身体。
而季宴时身边的果果则睁开眼。
他歪头看看季宴时又看看族老,小.嘴撇了撇,就要哭。
“小祖宗,你可千万别哭!”族老手忙脚乱抱起果果,连声轻哄,“别哭,我抱你去找你娘亲。”
是人就有弱点。
他的弱点就是怕孩子哭。
幸好,没人敢让他带孩子,弱点也就一直不为别人所知。
除了他的亡妻。
***
沈清棠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眼前的门终于再次从里面敞开。
一瞬间,沈清棠觉的眼前的木门跟现代手术室的门重合在一起。
打开门会出来带着口罩和绿色手术服的医护人员,怜悯的告诉沈清棠:“我们尽力了!”。
好在,幻觉终归是幻觉。
一直到族老把果果塞到沈清棠怀里,摸着果果温热的脸,她才渐渐回到真实。
还好,族老不会说他尽力了。
还好,族老递给她一个活生生的孩子。
还好,族老没说让她二选一。
沈清棠吻上果果的额头,“幸好,你还活着!”
见族老又要关门,沈清棠单手抱着果果,另外一只手抵着门不让族老关上,“季宴时怎么样了?”
“暂时死不了,以后不好说。”
沈清棠选择性失聪,只听前半句。
季宴时也还活着就好!
沈清棠想抱着果果退后,结果腿麻了,膝盖一软,就要跌倒。
季十七和向春雨一左一右扶着她到石桌前坐下。
跟季九下棋的季六忙起身让开地方。
要收拾棋盘的季九慢了一步恰好跟沈清棠面对面,也跟果果面对面。
季九只看了沈清棠一眼就低下头。
君子非礼勿视。
想起什么又抬头。
看的不是沈清棠而是果果。
注意到季九困惑的表情,沈清棠也低头看果果,问季九:“怎么了吗?”
“啊?没事。”季九不好意思的移开视线,“只是觉得果果跟……”王爷有点像。
话到嘴边反应过来,改了口:“一个熟人有点像。”
沈清棠点点头,没心思追问像谁。
她都不知道果果的爹是谁,爱像谁像谁吧!
季九收好棋盘起身,走到季十一身边,小声问他:“你有没有觉得小果果长得跟主子很像?”
季十一茫然的看看果果,思索了会儿摇头,“像吗?不像吧!小不点儿能看出来什么。”
季九:“……
季九不死心的又去问了季六、季十七还有秦征。
人人都说不像。
季九只能怀疑自己的眼神:可能是错觉。
不过……
季九问季十一:“主子为什么对那俩小孩这么好?为了他不惜伤害自己?”
季十一摇头,“不清楚。主子的性子你也清楚,他怎么会跟咱们解释原因?”
“我上山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了?”
“不知道啊!”季十一委屈了这么多天,终于有人问他那日的事,忍不住开始滔滔不绝,“那日恰好我当值。
主子突然醒了,那眼睛比兔子还红,爬起来就要走。
说起来,这也不是主子头一次醒来,之前还醒过一次,睁开眼就……”
季十一往沈清棠的方向看了眼,压低声音:“要我们把棠姑娘的两个孩子带上山。后来他晕倒了,我们也没敢下山。
谁知道过了几天他又是半夜醒来,醒来就要下山……”
季九不耐烦的打断季十一,“说重点!”
季十一碎嘴起来堪比长舌妇。
季十一:“……”
好想打他!
可惜打不过。
只能憋屈的说重点:“重点就是王爷非要下山,族老不让他下山,他把我们都打伤了自己冲下山。
下山途中遇到抱着孩子的你,剩下的你都知道了!”
季九:“……”
忍无可忍用玉算盘一角抵住季十一的额角骂:“废物点心!”
讲个故事都讲不明白。
要不就啰嗦,要不就过于简洁。
他想知道的是王爷为什么这么在意果果和糖糖?!
看样子在季十一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季九换了个方向去找季十七。
一直竖着耳朵偷听他们俩说话的沈清棠抱着等不及要吃奶的果果进了隔壁黄玉的房间。
黄玉抱着孩子跟着沈清棠进屋。
沈清棠低头轻拍果果的后背,“慢点儿!别呛着!”
头一次见果果像糖糖一样,狼吞虎咽的吃奶。
心疼到不行。
沈清棠见黄玉跟进来问她:“玉姐姐,你觉得果果跟季宴时长得像吗?”
黄玉茫然摇头:“不像啊!怎么这么问?怀疑孩子的爹是季宴时?不会这么巧吧?”
“我就是随口一问。”沈清棠觉得自家老爹捡个烟花随手一放能把季宴时吸引来已经算是偶然事件。
若季宴时恰好还是果果和糖糖的亲爹。
那这个世界是不是也太小了点儿?太过于玄幻了点儿?
而且,根据原主的记忆她是被押送的官差带走的。
季宴时八成是王公贵族。
什么时候王公贵族缺女人缺到去流放犯里找?!
怎么想都觉得不现实。
黄玉也没多想,问沈清棠:“你这夫君怎么回事?是不是过于柔弱了点儿?一天晕三遍?”
比吃饭还多一遍。
在大乾,大多数百姓一天只吃两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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