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力不支的萧释握着舒喻的手睡了很久,他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我……”
“在这里睡着了?”
舒喻无奈地摇摇头,捏着他的俊脸,“萧释,你实话告诉我,你多久没睡了?”
“没多久。”萧释有些头晕。
他揉了揉眉心,“我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舒喻也懒得拆穿他,“饿了没?”
萧释点点头,“想吃点什么?”
“你带我去那里吧。”舒喻盯着他的眼睛,“就是你让我等你的那个地方。”
“我挺喜欢那里的厨房,久违地,我想做个大餐。”
“这里的杂事就交给冷无咎他们好不好?”
“就我们俩。”她将头贴在他的胸口处,“明天一整天,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好不好?”
萧释愣了很久,最终幽幽地吐出一口气,“好。”
没收拾什么东西。
那个地方都已经准备齐全,包括衣服什么的,都是全新的。
萧释开车带着她向着那个地方出发。
远离了喧嚣,远离了都市,远离了人群,心也跟着安静下来。
“我们这样不会被跟踪吗?”舒喻觉得萧释的车子有点扎眼。
这种限量级的跑车,似乎还经过特殊改造的车子,很显眼。
“不会,这车子上有防跟踪系统,是我跟一个疯狂的科技天才改装过的。”萧释说,“在他们跟踪我的时候,我也在跟踪他们。”
“放心,现在我们是安全的。”
舒喻不太明白这里面的门门道道。
她还是有些晕车,也懒得再问。
在车上昏昏欲睡的,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终于到达小别墅门口。舒喻正喝着汤,听到他这句话差点喷了。
今晚让他为所欲为是什么鬼?
这男人,就不能想点正常的事么?
“这里没有人打扰我们。”萧释眯着眼睛。
在灯光下,那张脸上闪着淡淡的光芒,好看到让人有种自惭形愧的感觉。
“平常也没人打扰我们。”舒喻低头。
“不,我们的一行一动可能都被监控,但现在不会。”萧释的酒量其实不错,但今天似乎有些醉意。
可他只是轻抿了一口而已。
“今晚,你能让我为所欲为吗?”他重复着。
舒喻脸红的不像话,这个男人,随意散发荷尔蒙就算了,还说出这种令人面红耳赤的话。
他真的还是以前那个冰冷嗜血的男人么?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可是一块行动着的冰块。
这才多久时间,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化身成狼也就算了,还是个会说温柔情话的狼。
“今天不行。”舒喻不敢看他。
“明,明天。”
她嘴唇动了好几下,那种话,她羞愧地说不出口,“明天白天,你让我为所欲为。明,明,明天晚上我就让你为所欲为。”
萧释瞪大眼睛。
“真的?”
舒喻说话都结巴了,低着头,几乎将头埋到饭桌下面,“你要是敢违反规定,我,我就……”
“我不违反。”萧释眼睛里闪着晶亮晶亮的光芒。
明天晚上,绝对是个难忘的夜晚吧。
“那个,明天晚上我可不可以提一些过分的要求?”他举手问。
“……”舒喻咬了咬嘴唇。
这男人!
他难道不知道说这种话真的很羞人吗?
“刚才不是说了么,明天晚上我听你的,只有明晚。”她的声音几不可闻。
“好。”萧释笑得很开心。
上一次在银杏树下发生的那事,他到现在还念念不忘,明天一定要好好享受一下。
还有,他从冷无咎那来找来许多视频,如果能照做一遍的话就更好了。
他这么想着,越发笑得璀璨。
舒喻抬头,看到笑容灿烂的萧释。
心中恍然,莫名想起一句酸溜溜的诗。
似乎是什么,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之类的。
“你这是沉浸在我的盛世美颜里了?”萧释晃了晃手。
“有点。”舒喻很诚实。
“不仅沉浸在你的盛世容颜里,还莫名其妙地想起一些酸溜溜的浓词艳曲。”
“哦?是什么样的浓词艳曲?”萧释轻轻地笑着。
“大概就是什么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之类的。”舒喻指着萧释手中的酒杯,“好看到让人心痒痒。”
“这叫什么浓词艳曲?”萧释眯着眼睛,这姑娘是不是对浓词艳曲有什么误解?
“啊,还有,什么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春,什么晚妆初了明肌雪……”
萧释原本听得还算满意。
可听到最后,就完全变味了。
朱粉不深匀是什么鬼?
晚妆初了明肌雪又是什么鬼?
他一个好好的汉子,用脂粉气这么浓郁的诗词来形容真的好吗?
“你呀。”他叹了口气,“语文老师听见了,大概要被气活了。”
舒喻嘿嘿笑着。
一顿烛光晚餐,远离了喧嚣和繁杂,只有他们两个人,安静得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吃过饭,萧释提出来去散步。
说是常散步对胎儿好,对她也好。
对于生孩子这种事,舒喻还是挺害怕的。
虽然身体早已经成熟了,心理还是十年前的状态。
“没事,有我。”萧释挽着她的手,手牵手走在青石板的小路上。
这里和大城市里不一样。
入夜之后,家家户户亮起灯,人也变得稀少起来。
他们并肩走在灯火阑珊的街上,地上的影子拉得老长。
时光安静而缓慢。
“两位,麻烦看一下。”一个人在发传单。
萧释接过来,看到了秋典两个字。
舒喻凑过来,“什么,什么?”
“好像是秋日的祭典,在十月十号。”萧释说。
“秋日祭典是什么?
“这个该怎么说呢?在某个小国,每个季度都会举行一次祭典。在这里,似乎也有这个习俗。”萧释说,“这传单上说是为了纪念什么秋神而做的祭典。”
“我觉得,应该是类似庙会之类的盛典吧。”
“看起来很有意思的样子。”舒喻拿过传单看了看,“现在大城市都已经没有信仰了,也只有这种小镇才有这种传承了很久的仪式。”
大城市里忙忙碌碌的,节日的氛围非常淡。
“等我回来。”萧释摸着舒喻的头。
“嗯。”舒喻将宣传单页看了好几遍,折叠珍藏。
天气有些寒凉。
尤其是入夜之后,温度越发低了些。
“回去吧。”萧释握紧她的手。
夜色安宁。
空气里带着淡淡的香甜,他们回去之后,锁上门。
“我很喜欢这里。”舒喻趴在大床上。
萧释倒了一杯水给她。
“啊,上次中了洛翎香那毒之后,我都有心理阴影了。”舒喻喝了几口还给他。大概是因为暂时卸下了心理防备,萧释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他们是被清晨的鸟叫声吵醒的。
舒喻睁开眼睛的时候,萧释不在身边,厨房里传来流水声。
她打开窗子,让新鲜空气流进来。
“醒了?”萧释穿着普通的家居服,端了一杯热牛奶过来。
“嗯。”舒喻抱了抱他,“这个地方果然很适合居住。”
萧释去厨房端了一些面包片什么的。
“昨天,我们似乎忘记了一件事。”他说。
“啥?”
“我们好像忘了什么白天时间怎么算,晚上时间又怎么算。”萧释抿了一口牛奶,“你觉得呢?”
舒喻眯着眼睛,“从八点到八点怎么样?”
“不行。”萧释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白天还好,但晚上你要休息,八点之后,没多久便要睡了。六点怎么样?”他目光炯炯。
“下午六点,你就开始让我为所欲为。”
“……”听到为所欲为这个词,舒喻就浑身发软。
原先觉得这个词是带着贬义的,跟她也没有半毛钱关系。
可被萧释这么一用,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是酥软的。
为所欲为什么的,实在让人害羞到不行。
“那,要不就这样?”舒喻低下头,害羞到不行。
萧释很满意。
那张好看的脸上带着深深浅浅的笑意,笑得舒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男人,不知道考虑一下女人的羞耻心什么的吗?
“白天做什么?”萧释将东西收拾下去。
舒喻窝在沙发里,透过透明的玻璃门看到他,顺手拿来一个抱枕。
这才多久时间,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竟学会了做家务了。
从那孩子恢复生长之后,萧释便学着做一些家务。
说不感动是假的。
这男人,明明在感情方面白痴的像个小学生。
可是,这个小学生却在努力学着做得更好。
“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想好了吗?”萧释擦了擦手。
舒喻伸出手,抓住他的手,那双手很好看,很长,很白,很细,但手心上却布满了茧子。
“以后你别做这种事了,我们找个保姆吧。”
萧释歪着头想了半天,点点头,“我走了之后,我会找个保姆来,别担心。”
“想好了吗?今天白天让我做什么?”
舒喻拍了拍身边,“来坐下。”
萧释将信将疑地坐下来,她窝进他怀里,“什么都不想做,想跟你窝在沙发里看看电视,吃吃零食。”
萧释拿了一些零食来,又倒了一些水。
他斜倚在沙发上,舒喻斜倚在他身上,电视上播放着不知道谁家的广告。
就这样相互依偎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安静悠然。
“啊,是关于冰合国际的新闻。”舒喻正了正身子。
电视上正在播放娱乐消息。
似乎是柳叶因为耍大牌得罪了冰合国际高层而被临时换下的事情。
“这女人这么嚣张,迟早会吃亏的。”舒喻嗑着瓜子,在萧释身上磨了几下。
萧释呼吸加重了一些。
“今天会有直播吗?”她问。
“应该会有,发布会马上就要开了。”萧释换了个台,那个台果然正在直播冰合国际的新品发布会。
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人,来了很多媒体记者。
冷无咎坐在观众席上,旁边似乎是秦漠他们。
“虽然只是个小型的新品发布会,但这珠宝可能会成为流行,又有很多明星参与,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盛会。”萧释解释说。
舒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这发布会的阵势,有点像联欢晚会什么的。
发布会在九点钟正式开始。
走台的模特身着白色婚纱,一举一动,娉娉袅袅。
排在第一位的,是舒喻设计的那款惊鸿。
“啊,是她。”舒喻瞪大眼睛。
第一次出场的,竟然是李雪柳。
台上的她,在灯光簇拥下,美得像公主,落落大方,一颦一笑,翩若惊鸿。
一出场,便引来阵阵掌声。
“这次的模特不错。”萧释眯着眼睛说。
“气质很符合。”
“那你要不要给我加鸡腿?”舒喻搂住他的脖子,“这姑娘是我推荐的。”
“如果不是这姑娘,我现在可能还躺在医院里。”
“嗯?”萧释脸色一凛。
他在后台找到舒喻的时候,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透过人群,听到了舒喻跟冷无咎撒娇演戏,里面的事却不太清楚。
“也没什么。”舒喻懒得计较,她盯着屏幕上的模特,都非常惊艳。
柳叶被替换下来之后,李雪柳成为这次的主打。
她的气质、功夫、气场都很强大,只是缺少舞台,这一次,她绽放地淋漓尽致。
观众席上发出阵阵欢呼声。
媒体记者似乎也有些兴奋,对着她一阵狂拍。
“真好啊。”舒喻轻轻笑着,“我听说这雪柳姑娘出道很早,因为不会应酬,也不会巴结人,一直没什么名气。”
“果然是金子就会发光,她绽放的样子真美啊。”“你的意思是?”萧释眯起眼睛,“这一款是你丢的那个?”
舒喻点点头,“应该不会有错。”
“认命吧。”萧释拍了拍她的头,“表现好了可能会饶过你。”
“萧释你大爷。”
舒喻这么说着,想起他明天就要离开,顿时有些心塞。
银杏树下,温泉里,庭院……
夜深,天凉。
花草树木也觉得有些碍眼。
她就那么呆呆地坐在屋檐下,空落落的,仿佛心都被挖走了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敲门声响起。
听到那敲门声,舒喻愣了愣。
随即狂喜。
她几乎是跑着过去开门。
打开门,看到高出她很多的贺青翰正站在外面。
“对不起,我刚刚将工作安排好。”
舒喻眼里全是失落,她侧了侧身,让贺青翰进来,“你怎么来了?”
“萧释没说过吗?”贺青翰矮着身子进来。
“我是你这几天的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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