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拓摆了摆手,王恪随即招来心腹将张主事给揪来。
迎春喝着凉茶尝着茶点,听着王恪近乎巴结谄媚的口气,不禁想到当初应昭华嫁进王家后,王家人到底是怎么待她的,有这种两边倒的墙头草大伯子,想必日子不好过吧。
侍卫的动作利落,很快就将张主事给带到跟前。
王恪声色俱厉地将杜老板的事给问过一遍,张主事吓得大呼是误会一场,保证立即将粮货送上船。
如此,两人连常盈仓都没踏进,未花分毫就摆平了整件事。
嗯……墙头草偶尔也是挺有用的。迎春如此想着。
“多谢王指挥使,我这就回去跟友人说,让他可以赶紧赶往京城。”慕容拓客气地朝他施礼。
王恪受宠若惊地还礼,“大人说这什么话,这是卑职该做的,这转运处到底也是藏污纳垢多时,偶尔敲打一下才不会扰民。”
“王指挥使说得是,我先告辞了。”
“大人慢走,要是还有什么事需要卑职,尽管差人到船厂说一声便是。”王恪恭敬地将他送到茶楼门口。
迎春走在他身侧不禁道:“我鸡皮疙瘩快冒出来了,太恶心了,到底要目送到什么时候?”
“忍忍,这种货色总是喜欢将功夫做足。”
“可这么一来,你要怎么查夏税?”
慕容拓见前头的人潮又拥塞了起来,神色自若地握住她的手,“放心吧,待漕船进来,咱们遇见的人会更多,既然被发现了,与其藏在暗处,倒不如明着干比较痛快。”
“问题是你只有一个人。”
“我不是还有你?”他佯诧道:“你不会丢下我吧?”
迎春皱着眉,觉得他这话一语双关,干脆不理他,省得麻烦,反正他心里有主意便成。
回客栈告知杜老板已经将事情解决,要他去常盈仓领货,杜老板激动得只差没有下跪道谢。
“不用多礼,只是有件事想要你忙。”
“只要爷说得出来的,再难杜某也定想办法相助。”杜老板热泪盈眶,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能遇到贵人相助。
“不难,只是让杜老板到了京城之后在京城多待个几日,就住进兴门客栈,把帐挂在慕容拓头上,直到有人去寻你为止。”
“这是要杜某做什么呢?”
“杜老板不用担心,只是希望届时你能上堂作证,道出平阳转运处和常盈仓的恶形恶状罢了。”
“这点小事杜某自能办到,只是不知道爷的名讳是——”
“慕容拓。”
杜老板乍听时只觉得这名字熟悉,既然到了京城吃住都能挂他的账,还是为上堂作证,怎么想都觉得这个忙太简单且非帮不可。
再三道谢了之后,杜老板才兴冲冲地赶去常盈仓。
回了房,迎春似笑非笑地瞅着他,“你就这般有把握到时候定能把犯人给押进京里问审?”
“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那好,接下来咱们要做什么?”来吧,两人联手,肯定要将这一票贪官污吏绳之以法,她光是想想就够乐的了。
“玩乐。”
“……啊?”她听错了吧。
“没办法,漕船未进,户部主事还在路上,漕台副官也没到,咱们除了玩乐等待,别无他法。”
听似有理,迎春就姑且信之,只是这种时节她一点玩乐的兴致都没有,尤其出了趟门回客栈就汗流浃货非得沐浴不可,她哪里还想出门?还不如待在客栈就好。
只是——
“杜老板已经退房了,隔壁多了间空房,你为什么还要跟我挤这一间房?”更可恶的是,为什么她沐浴时他就非得待在房内?
“替你看门。”慕容拓回答得天经地义。
“替我看门,你就应该到门外守着。”她好心地提醒着。
“那是下人做的事,你认为以你的身份能够差使镇囯大将军替你守门?”慕容拓托着腮,懒懒地窝在竹榻上。
迎春不由瞪大眼,镇国大将军了不起了?!镇囯大将军就能调戏民女了?拿着这顶天的头衔逼迫一个丫鬟就范,他也算了得!
悻悻然地抱着衣袍到屏风后头,又听他道——
“明儿个有件要紧事。”
听着,她从屏风后探头,问:“什么要紧事?”
“咱们上浮佗山。”
迎春偏着头,总算感到一丝古怪了,忖了下,她指了指上头,态度如常的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慕容拓一见她的举措,不由自主笑眯了眼,伸出两根长指,笑道:“依我看,咱们差不多辰正时动身吧。”
“不会太晚?”她又指着耳朵。
“那就辰初动身吧。”他点点头。
她应了声,缩回屏风后头准备沐浴。
啧,就说他说话怎么突然不客气起来,原来是有耗子躲在上头。
是了,像王恪那种货色,怎可能目送他俩离开?
动作飞快地沐浴完,她着好装,边擦拭着发边往外走,一看见他,就见他不知道在乐什么,双眼都冒光了。
“做什么?”笑成那模样,真有点恶心了。
“我要沐浴了。”慕容拓不睬她,迳自笑得眉色舞。走到屏风前,不忘敲了屏风两下。
迎春想也没想地道:“知道。”
回应她的,是他低低笑开的嗓音。
搞不懂他到底在乐什么,可当她坐在床上拭发时,一道灵光闪过,教她狠抽口气,她露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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