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的刑法,便是明朝的东厂和锦衣卫,清朝的粘杆处,顶多也就这玩法了。
随着时间推移,水滴不断滴落在老头的额头之上,逐渐浸润他脸上的纸张,他逐渐喘不过气,精神也不短受到折磨。
他的身体开始不断挣扎,躯干不断扭动,最后开始颤抖起来。
手掌紧了又送,最后每一寸肌肉筋骨都开始绷紧。
这是到达极限的征兆。
再来两分钟,保证这老头死的透透的。
我给了贝贝一个眼神,贝贝立马揭开他脸上的纸张。
茶老头立马大口喘息起来,嘴巴张大,胸口剧烈起伏。
那张老脸,又青又白,瞳孔缩成针状。
一副被折磨得丢了魂的模样。
我走到他身边,屈指一弹吊着的水袋。
受到抖动,水滴滴落的速度加快,几乎连成线,噼里啪啦浇在他脑袋上。
老头一个机灵,回过神,用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我。
我不以为意,说:“想好该怎么说话了吗?要是没想好,再给你上盏茶,让你这位老前辈喝个饱。”
老头扯着沙哑的嗓子,嘶吼道:“红孩儿,你敢动我?!”
刹那间,我感觉脑袋被重重砸了一下。
脑子里一阵轰鸣。
红孩儿,不是我的名字,也不是我的外号。
可红孩儿的身份,却和我有关。
《西游记》里,红孩儿是牛魔王的种,他的母亲叫罗刹女。
而我的母亲,绰号“罗刹”!
这并非我的脑子转得快,立马知道这个称呼所代表的意义。
只因当年和四妹行走江湖时,四妹曾拿这个称呼说过我。
当时,我犯了错,四妹没有直接动手教训我,只是抱着手,面无表情,阴阳怪气的说:“不愧是罗刹女的儿子,觉得有了一口三昧真火,连孙大圣都敢烧。这么有能耐,你怎么不学着孙猴子大闹天宫呢?没准还能封个官儿。”
因为这番话,我对红孩儿的称呼,记忆尤深。
可这老东西是怎么知道这个称呼的?
难道这不是四妹当年训斥我时,随口一说?
难道他和四妹有关?
不,这不可能!
加上这次,我总共才和他见过两次,那时候,四妹早不知所踪。
只有一种可能。
他知道我的身份。
他知道我是地藏和罗刹的儿子。
所以他刻意用这个称呼来点我。
他在威胁我!
他想让我情绪激动,失去分寸和理智。
我猛地回神,压下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
这一刻,我有些后怕。
我现在面对的,可是彩戏门的人。
他们手段肮脏,下药催眠全都使,可他们对人心的把握,同样不简单。
若是我顺着他的意图,无论是激动万分,还是接过话茬,都有可能中了他的套,继而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甚至,他会借助言语攻势,逐渐占据上风,继而趁虚而入,让我将他松绑,乃至低声下气的求着他。
后怕之后,我开始庆幸。
庆幸在遇到他之前,我先从黄明昊口中知道了些线索。
不然,我真的会失去理智。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
难怪被我抓住后,他还这么嚣张。
原来是以为手握把柄,能拿捏住我,我不敢把他怎么样。
倒是打的好主意。
见我不说话,瘦猴和贝贝面面相觑,神色开始凝重。
他们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
但他们清楚,老头那句话有些不知所谓的话,绝对蕴含着能让我心神不稳的内容。
再看茶老头,此刻被绑在凳子上,狼狈的脸上满是嘚瑟。
我静静看着他,扭头对瘦猴说:“你真会弹琵琶、摇铃铛这些酷刑?”
瘦猴一脸懵逼,但还是点点头。
“我也只是听过,又从那些阴宅里的骸骨和壁画记录上见过。具体操纵,我没使过,真要上手,难保粗糙。”
“没事,老前辈也第一次尝试,你们相互谅解谅解,互不相欠!”
我用老头之前的话,回将他一军!
瘦猴嘿嘿一笑,抄着匕首,缓步靠近老头。
我后退两步,让出位置,头也不扭的伸手,把目不转睛的贝贝脑袋摁住,轻轻一转。
贝贝撇撇嘴,乖巧的顺着我的力道背过身。
“老前辈,咱现在手里没铜丝,没法摇铃铛,屋里也不见耗子,没法老鼠入阴,就只能请你多担待,先尝尝弹琵琶的滋味。”
瘦猴阴险的笑着,仿佛大反派。
所谓弹琵琶,乃是一种无比残酷的刑法。
如果说水滴刑和贴加官,是对精神的极致折磨,那么弹琵琶,就是对身体的凌虐。
这门刑法,绝对是跟凌迟同一层次的。
凌迟是千刀万剐,弹琵琶也不差。
他需得让经验丰富的刑法老手,将肋部的肉顺着肋骨切开,且不伤及内脏。
而后,用刀刃贴着肋骨不断敲击划拉。
把人的肋骨视为琴弦,刀刃视作人手,用刑之时,仿佛手扶琵琶。
若是加跟铜线,卡在肋骨上,一边用刀,一边抽拉铜线,便是拉二胡。
将铜线换到下阴,便是摇铃铛。
眼看瘦猴已经将他的上衣扒开,我还没阻止,老头再也忍不住了,大吼道:“红孩儿,你敢!你要是敢碰我一根指头,你和你身边的人,一个别想活!你是能耐,你不怕死,你身边的人总有怕的吧?”
听到这话,我的头发瞬间竖了起来。
他威胁我,恐吓我,我还能不当回事。
可当他拿身边的人威胁我,完全犯了我的禁忌。
我身边的人,是绝对不能触碰的红线。
谁碰,我就跟谁玩命!
我大步上前,拿过瘦猴手里的刀,对着他的胸口狠狠扎了下去。
刺啦一声,布帛撕裂声响起。
哪怕他的袖子被打了结,身上的衣服化作裹住他的麻袋,关键时刻,他还是借助彩戏门对身体的绝佳控制力,在方寸之间躲过我这要命的一击。
我面无表情,不悲不喜,没有因为他躲开杀招而生气,也没有他还有能耐避开而惊讶。
此刻,我的心里平静无波澜,好似一池死水。
陷入最冷静的状态。
我拔出扎进他身下的凳子的匕首,淡淡说:“老前辈果然好本事,那今天,晚辈就陪前辈好好耍耍,绝对让前辈尽兴,不留遗憾,看你能躲过几次!”
此刻,我就是一只抓住了老鼠的猫。
老鼠就被摁在我的爪子下。
按理说,他这只老耗子应该惊慌失措,钻头觅缝的寻找活命的机会。
可这只老耗子,非但不怕我,还敢冲我龇牙,捋我的虎须。
不下点狠手,他还真当我好欺负!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