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了水库,我兴冲冲拍开那管理站的门,却只见痞子脸叼着根烟慢悠悠的走出来,扫了我一眼:“你是来领尸体的?”
这不瞎废话么,我不领尸体,跑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折腾一个来回干啥?
我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伸手从兜里拿出两扎钱,掂了掂:“两万块。”
“不好意思,你来晚了一步,尸体被别人领走了。”痞子脸看着我手中的两扎钱,露出贪婪的神色:“如果你给我一万,我就告诉你,是谁领走的尸体。”
靠!
我当时就怒了:把我当猴耍呢?
那尸体的手里可是拽着我的黒木盒,真要弄丢了,那我这条命也就完了。
我现在后悔莫及:早知道就直接跟这孙子来硬的,拿了黒木盒再说!
见我没有说话,痞子脸当时就把脸拉下来,板着脸问我:“怎么样,这生意你做不做?”
“做尼玛的大头鬼!”我骂了他一句,把钱收起来。
见我骂他,这老小子立马嘚瑟起来,伸出手指就指着我的鼻子:“老子可警告你,这十里八村的……”
他话还没说完,我直接五指一扣,擒住他的脉门,然后用手一扭,这小子的手臂骨骼立即发出“咔”的一声。
“哎哟,别扭了,断了断了……”痞子脸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果断求饶。
我寒着脸问他:“尸体被谁领走了?”
“下村,下村的人!
我想起来,这村子里哪怕再闭塞,应该也会有个小学老师吧,而老师,是肯定能够听懂我说话的。
于是,我循着这读书声,一直找了过去。
在远处,有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竹林的里面,立着一间孤零零的小瓦房。
这是在这个村子里,我唯一见到的一间瓦房。
读书声,就从这瓦房里传来。
我轻手轻脚的过去,探头一望,只见里面站着一个身穿花布小袄、约莫十四五岁、跟白小舞一样面黄肌瘦的小姑娘,正手里拿着一本语文课本,在教下面的学生读书。
下面的学生,有大有小,大的估计十一二岁左右,小的只有六七岁,几个人拼着几张桌子,随着那个“女老师”的口气,跟着大声的念诵着课本。
“海底的岩石上长着各种各样的珊瑚,有的像绽开的花朵,有的像分枝的鹿角。海参到处都是,在海底懒洋洋地蠕动。大龙虾全身披甲,划过来,划过去,样子挺威武。”
这是一篇名叫[富饶的西沙群岛]的课文,我记得我以前也学过。
在女老师的朗诵下,我甚至可以见到那些孩子眼中对课文描述内容所憧憬的目光,犹如当年的我。
是啊,就像鱼儿羡慕天空一样,大海,也同样是山区孩子遥不可及的梦。
我想着,不忍打断他们的学习,轻轻退了出去,坐到不远处的一道石阶上。
坐了一会儿,听着朗朗的读书声,我似乎又回到了花家寨的时候,回到了那童年无忌的时光,慢慢的,就闭着眼睛,睡着了。
忽然,有人在身后扯了扯我的衣服。
我睁开眼睛,发现一个脸上带着小麻布套、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孩子,正在扯我的衣服。
这孩子约莫七八岁,全身上下都裹在一件类似于麻袋制成的外套里,打着赤脚。
见我发现他的恶作剧,他也不说话,猛地一转身,跑了。
我这才发现,原来在我坐着的地方,后面居然有个类似于防空洞一样的东西,里面幽黑幽黑的,光线不是特别清楚。
这小屁孩!
我正想着,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跌倒的声音。
“扑通!”
糟糕,那小屁孩估计是摔倒了。
我连忙站起来,朝里面跑去,去看看小孩的怎么样。
防空洞有些矮,我不得不猫着腰往里走。
走了十多步,我就见到那个带着麻布外套的小孩,正从地上爬起来,又向里面跑。
“喂!”我喊了一声:“你快出来,别又摔到!”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