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我们也准备结束第二天的寻找。这附近是自然村很多,我们一天也只能走三四个村子。有时候,路还不熟悉,导航里也没有这么小的路标明,让我们也浪费了不少时间。
在我们走访的那几个村子里,很多人都知道我们是来找一个十三岁的男孩子的,而就在前几天,也有一个老人家来找过。
现在老北有可能跟我们一样,在这附近的村子里寻找着那个孩子,也有可能他已经找到那个孩子回到市区了。我们只希望,我们能早一步找到这个孩子。
就在我们准备上车离开的时候,从村子里跑出了一个男人,那男人是一副农民的打扮。穿着廉价的迷彩服,裤脚挽起来,到大腿的位置,头上还带着一顶破边的草帽,一边跑,一边喊着:“哎,那边的,那边拿男的,你们等一下。”
宗晟站在车门旁,回身看着那跑过来的男人。男人走近了,喘着气说道:“你们是不是来找一个十三岁的男孩,八月十五那天生的?”
“对,大哥你知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前天一个瘸子老头也来找过。”
“那是我爷爷,他腿伤了。你知道我爷爷去哪里了吗?”
“他找不到人,就急着走了。他在我们家里帮我看了我爸的手麻的症状,还真的一下就好了,你爷爷啊,他可真厉害。”
宗晟也没什么表情,点点头,就准备上车。那人拉住了他:“兄弟,既然那是你爷爷,你也会点吧,帮我看看我媳妇吧。我媳妇昨天还好好的,今天说去干活了,就在床上起不来了。一直说小腿那痛。我本来以为是睡觉的时候压到了,血脉走不顺,活动一下,休息一天就好了。可是我今晚从地里回来,她那腿没有好,反而有点肿起来的感觉。”
宗晟还是冷着一张脸:“送医院吧。我看村里好多家都有私家车的。我们的车子还要去别的村子。”
男人看着宗晟就要上车,也急了起来,转身就挡在车门前,说道:“不是,你没理解我的意思。我是说,请你去我家看看我媳妇。她,她那不像是伤着,还是病了。她说她昨晚做梦,梦到我们家西南方放的那些顶筒滚下来,压到她的腿了。可是我去看了那些顶筒都好好的搭着,没有滚下来。她,她那是撞邪了。你既然是那老师傅的孙子,应该也会点吧。麻烦你了。我这是真不知道去找谁了。这天都要黑了,要的是找车子送医院,人家也不一定肯帮忙,要等到明天早上了。”女人委屈得哭了起来。
宗晟才说道:“让你男人照顾你尿出来,用个小桶接着,然后找个尿瓢,就从这窗子前往那顶筒那边走,走一步,泼一瓢,三瓢要把尿泼完。尿不够,就冲点水,但是不能多了。三瓢必须泼完。最后一瓢直接泼在那些顶筒上面。这条腿今晚就好好揉揉,用点消肿止痛酊,活血化瘀的就行。明天能好。”
男人听了赶紧去找桶找瓢。出了家门还对坐在那木头上吃饭的小孩子吼着:“都一边吃去,一边吃去,走开。”
男人的弟弟也过来了,用村里买的猪肉,给我们做饭。那奶奶一直回避着我们,宗晟去查看那些顶筒的时候,我就站在奶奶的身旁,老太太拉拉我的裤子,让我蹲下来跟她说话。
她用方言说着什么,没有牙的嘴,一直哆嗦着说话的,我也听不懂,只能傻乎乎的笑着:“奶奶,我听不懂。”
在厨房里的那个叔叔手里还拿着菜刀伸出头来,就对着奶奶喊了一句。那一句我听的懂,他说的是“奶奶,别瞎说!”
我不知道老奶奶说了什么,只能跟着赔笑。
几分钟之后,男人端着小桶出来了,能看出他一脸紧张的样子。靠在房间那窗子上,好几秒,才开始走第一步,然后又泼了尿,走第二步,又泼了尿,第三步正好走到那些顶筒面前,直接把小桶倒过来,把里面的尿都倒在瓢里,然后泼向了那些顶筒。
这一瓢泼过来,宗晟就喊道:“马上退后!”
“啊?”男人愣了一下,还是快步都了几步。而同时,看着很稳当的木头堆,竟然有一根木头滚下来了。也幸亏,他退得快,人没伤着。
男人惊魂未定的把手里的小桶和尿瓢都丢在了那些顶筒上面,喘着气对宗晟问道:“兄弟,这些东西,我找人拉走行吗?看着慌。”
“明天中午大太阳的时候,找人装车吧。这些顶筒是谁的?”
“我弟的。他现在在包农家建房子的活。”
“告诉他,这些顶筒都不要用了,丢到荒郊野外去,看都别去看一眼。别心疼这些钱,再用,会出事。”
半个小时之后,终于上桌吃饭了。女人已经能站起来,走到客厅来跟宗晟说谢谢了。她说脚没有那么涨了,感觉是好了点。
在吃饭的时候,女人就算腿不方便,也坚持让奶奶上桌吃,照顾她吃饭。
只是奶奶一直侧着身子,没有正眼看过宗晟。吃过饭,我们离开了这户人家,那男人再送我们上车的时候,给宗晟塞了个红包,还对他说:“兄弟,千万别把我奶奶说的那些话当回事。她是老糊涂了。”
宗晟没有拒绝,收好红包上了车子,又降下车窗说道:“老人家差不多了,你看着让她自己选棺材,准备一下吧。”
也许在大家看来,让老人家自己选棺材这根本就不可能。可是在农村,能自己选棺材,那是对老人家的好。老人家有什么要求都能提出来,让晚辈们尽量去做。一些家里有高领老人的,就算老人身体还好,孙辈也会给老人准备好棺材放在家里,让老人看着,哪里不合适的,尽管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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