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他的眼中，周思齐是资产，那自己呢？
眸子里升起一点希冀，彭婉清幽幽地说道：“你原来就不喜欢他。”
“为什么呢？我看他在网上口碑还不错，几乎没有什么绯闻，私生活很干净。”李笑言淡定地说道。
“因为......”，彭婉清喃喃道，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当年她没有认真跟李笑言解释过，结果到了现在，在这样的场合下，李笑言第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李笑言看着纠结的彭婉清，也没有继续逼迫的意思，刚想开口问下一个问题的时候，彭婉清赶紧切了进来。
“我跟周思齐两个人一起长大，算是青梅竹马。自从我妈的事情之后，其实除了流云和周思齐，我没有其他的朋友。”
彭婉清讲得很慢，她想真正好好解释一次。
“所以当年，我第一个找的人就是周思齐，因为他是我唯一熟悉的男性朋友。”
只可惜，当年的事情，李笑言根本不记得了。
“幸运的是，我遇上了你，笑言。”
“当时我们结婚之后，艺皇处于快速发展的阶段，周思齐确实成为了我们业绩增长一个主要支点，所以很多他的问题，都是由我亲自处理。”
“我知道，他是喜欢我的。但是我并没有下定决心跟他保持距离，是因为当时他对艺皇来说十分重要。”
“所以我吃醋了？”李笑言带着笑意，接上了彭婉清的话。
彭婉清脸色尴尬：“嗯，不然你也不会把《擎天诀》交给了泛娱。”
“还有这么狗血的故事呢？”李笑言竟然自嘲了起来。
“照你的说话，当年为了艺皇，你可以不顾我的感受，处处维护周思齐；而现在，你说要为了我放弃周思齐，还是说你想通过我获得融尚天合的投资？”
一句话，犹如一把从天而降的利剑，划开了层层叠叠，直击了要害。
彭婉清心中一紧，脸色变得惨白。
“笑言，不是这样的！”
“如果你说为了艺皇，我还觉得挺合理的，但是说为了我，我只会觉得很可笑。”
彭婉清眼眶泛红，水汽弥漫，被李笑言的话深深刺痛了。
她没有想到，李笑言的话会如此直白和残酷，击碎了她全部的尊严。
“那请彭总告诉我，你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艺皇！”
彭婉清从融尚天合的大楼出来的时候，十分匆忙，连招呼都没有打，就匆匆下了电梯，上了车。
很明显，刚刚自己的老板哭过了，虽然看不见泪水，但是那微微抽动的鼻尖和泛红的眼眶足以说明一切了。
不知道刚刚在会议室发生了什么，孙幂不敢打扰，只能静静地坐着。
孙幂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是孙怀忠打来的。
她赶紧拿了起来，在彭婉清面前晃了一下。
彭婉清终于从自己的情绪里解脱出来，示意孙幂接听 。
“彭总在你身边吗？”
“嗯，我们在一起，您说？”
彭婉清微微侧身，靠近了立在半空的手机，心情也很紧张。
其实刚刚出来的时候，她早已心如死灰，面对现在的李笑言，她没有丝毫胜算。
“恭喜彭总和艺皇，你们的项目周一一早就会上投委会表决！”
孙幂的手激动的抖了起来，被彭婉清一把抓住。
“真的么！”这是彭婉清带着颤抖的提问。
“嗯，刚刚JameS发的邮件，我确认过了。”
“太感谢了！”
“不客气，这是彭总最后说服了JameS才能有的结果。”
电话挂了，两个女人还沉浸在巨大的冲击中。
良久之后，彭婉清才喃喃道：“笑言，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只是这句话，孙幂根本没有听到，而是兴奋地说道：“老板，你成功了！”
彭婉清面色凄然：“是艺皇，不是我！”
“那不是一回事么？”
“不一样，太不一样了。”
李笑言击碎了她全部的骄傲和尊严，却转手给了她这份大礼。
他究竟想干什么，彭婉清越来越看不清他了。
各种复杂的情绪夹杂在一起，让彭婉清一时间也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自己的臆想。
“晚上七点，不要迟到哦。”
李笑言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嘴角微微扬起，把手机翻了过去。
“戏我陪你演完了，我明天就回去了。”
说话的正是今天在会议室里纵横全场的香港男人。
“我要你陪了么，难道不是你自己非得要来的！”李笑言直接呛了回去。
男人讪讪地笑了两声：“JameS，你这招欲擒故纵玩得妙啊，今天那位彭小姐的表情不可谓不精彩！”
李笑言瞪了他一眼：“我没心思玩游戏，第二季度的预算本来就不多，必须要谨慎一些。”
男人摆了摆手：“你说了算，我无所谓。但是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最后同意了，我从没见过你对别人手软过。”
李笑言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怎么都那么多问题。
“我丢失的那段记忆只跟她有关。”
“啊，TVB都不敢这么演啊！”
“所以，我时常还会有一些片段的闪回，但是都很模糊。据说，这是潜意识的投射。”
“这么复杂么？”
“我的心理医生告诉我，这是自我逃避的一种表现，所以我想试试。”
“试试，试什么？”
“试试能不能直面这个问题！”
“然后呢？”
“即使记不起来，我也不希望潜意识里的自己逃避这个问题。”
男人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JameS，你姐让我照顾你，这一年多来，你成长得很快，甚至比我当年还要惊艳。但是你要明白，做投资，靠的是理性和数字，不能被感情左右。”
“这个道理我懂，因为它会是一笔好生意。”
拍了拍李笑言的肩头，便潇洒地离开了这里，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夜幕低垂，浦江上的灯光陆续亮了起来，让两岸的建筑都笼罩在迷离之中。
李笑言看着远方的灯火，陷入了沉思，头有些疼。
大概是用脑过度的原因吧，他决定还是要跟郑秋瑜约一次门诊。
还有一些心结，他想解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