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笑言垂眸看着身前的女人，她满脸的希冀，笑容十分灿烂。
他相信，这是彭婉清的真心话。
一瞬间，李笑言有些恍惚，这句话他似乎曾经在哪里听过，又或者他自己也说过。
“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李笑言岔开了话题，不想过多说跟工作以外的事情。
他跟彭婉清的关系，仅限于工作，这是他一直都清楚的界限。
彭婉清有时候，却开始分不清了。
男人离开的脚步没有一刻迟疑，也让彭婉清失去了继续追问的可能。
一只绿色的手环被摆到了面前，李笑言接了过去，十分疑惑。
郑秋瑜柔声解释道：“这是监控睡眠质量的手环，你记得戴着，它能够记录每天的睡眠质量。”
她也亮了亮自己的左手，一个小号的手环赫然其上。
“要一直戴着吗？”
“平时戴着也行，监测心率和活动量。”
李笑言摸了摸，类肤的触感，入手柔和，应该是某种特殊的材质。
而且设计感十足，很有未来的科技感，就算平时佩戴着也很美观。
郑秋瑜点开了手机上的APP，一目了然。
几点入睡的，深度睡眠持续了多久，是否有惊醒，几点起的床，数据十分详细。
屏幕上的数据正是她昨天的睡眠质量记录。
“来，我帮你弄。”说话间，郑秋瑜就接过了李笑言的手机，专心地开始帮他下载APP，配对手环。
李笑言做了个甩手掌柜，静静地看着郑秋瑜。
下午的光线不强，茂密的梧桐树遮住了大部分阳光。
投射下几缕温柔的光线落在郑秋瑜的脸上，她肌肤透亮，闪着圣洁的光芒。
郑秋瑜几乎不化妆，自然清新的状态，美得让人窒息。
一时间，李笑言看得痴了。
原来那个黝黑的小鱼儿，竟然出落得如此清纯模样，怎能不让人唏嘘。
“你平时都吃什么呀？”
“啊，就一般啊，怎么了？”
“那你怎么这么白？”
“你是不是骂人？”
“我没有啊，哈哈哈！”
“还说不是，就记住我小时候黑！”
郑秋瑜停了下手里的动作，哀怨地瞪了一眼哈哈大笑的李笑言。
她拿起那个大号的手环跟自己的手环轻轻一碰，两个绿灯同时亮了起来。
“喏，好了！”
接住扔过来的手环，李笑言直接戴在了手上，尺寸很合适。
“你的手环在我这里配对了哦，以后你晚上不好好睡觉，我手机上就全能看见。”
郑秋瑜亮了亮自己的手机，上面多了一个新的账号。
李笑言脸一垮，看着手上的那根绿色手环，感觉怎么像入了套呢。
脸上神色变幻，却被郑秋瑜看在眼里。
柳叶眉一挑：“友情提醒一下哦，做坏事要记得摘掉，不然我的眼睛会瞎！”
李笑言肚子里那点坏水和念头，全被郑秋瑜看得一清二楚。
尴尬的神色一晃而过，李笑言立马恢复了正常，大不了到时候记得摘了就行。
“你的偏头疼去看过吗？”
“忙呢，没来得及，不过现在好多了。”
“我建议你还是要约一个NMR检查一下，偏头疼有些是神经性的，不能大意。”
“那是不是还是跟那次车祸有关系？”
“我估计是。”
郑秋瑜神色变得严肃了起来，看了眼病例上的记录，继续说道：“笑言，我虽然答应帮你做催眠治疗，想帮你恢复以前的记忆。但是如果引起了其他的问题，我们就必须要停止，不能继续，否则造成不可逆的脑损伤，麻烦就大了。”
李笑言往长椅上一躺，双手交叉在脑后：“你是专家，你说了算。”
“其实我也只是想试试，其实也不太所谓。”他又补了一句。
郑秋瑜低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笑言，我要提醒你，恢复记忆并不像电视里演的那么简单。”
“怎么说？”李笑言有些好奇了。
“人的记忆是线性的，是以时间为单位进行存储。”郑秋瑜开始慢慢解释。
“很多我们不记得了事情，其实并不是真的不记得了，而是被大脑隐藏了起来，如果一旦需要，我们是可以重新恢复那些记忆的，只不过记忆的精度就差了很多。”
“记忆最大的问题不是在于内容，而是感情。”
李笑言微微皱起眉头，他似乎知道郑秋瑜想说什么了。
“如果通过催眠的方式让你重新再经历一遍，帮你把两年的时间线补全，相当于这两年里所有的感情都会重新回来。”
郑秋瑜感叹道：“当那些感情重新回到记忆中的时候，你就会出现情感失重的症状。”
“情感失重？”这是李笑言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简单的说，就是感情出现了叠加，你会分不清，过去的感情和现在的感情，究竟哪个才是更为重要的。”
“因为丢失的情感会以记忆重塑的方式恢复，那么给你的感觉就是，这些事情就发生在昨天，而不是当时的时间线。”
“所以，我会在当下的时间里，重新体验一次当年的那些感情经历。”李笑言试着去理解了一下刚刚郑秋瑜话里的意思。
“是的，因为记忆的线性规则在这个时候就会被打破，你的大脑会被记忆欺骗，以为这些事情就是刚刚发生的。”
郑秋瑜说完了这一切，如释重负。
不管是作为医生，还是李笑言的朋友，她都必须告诉他。
李笑言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个经典问题，如果按照郑秋瑜刚刚所说的，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肯定的。
不禁笑出了声，感觉自己解决了一个世纪难题。
“你还笑？”郑秋瑜埋怨道，这种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
李笑言神秘兮兮地低声说道：“一个男人能同时爱上两个女人吗？”
郑秋瑜眸子猛地瞪大，不可思议地看着李笑言，不知道他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我觉得，如果按照你所说的，那么情感失重是不是就会造成一个人在同一时间爱上两个人，因为过去的情感和现在的出现了重合。”
郑秋瑜不禁哑然失笑，正经的学术问题竟然变成了经典搞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