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德军不声不响的趴在废墟中,一名德军将mg42机枪的枪口指向了街道的尽头。副射手将手里的弹链躲在掌心,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远处的街口。
他们的脚边,还有一个备用的弹药箱,里面是一整箱盘好的弹链,可以保证他们在这里疯狂的射击,不用考虑弹药的问题。对方只要从他们要射击的方向上冲出来,就会遭到暴风骤雨一般的打击。
他们两个人身上都穿着灰绿色的军服,这是标准的德国春秋季军装,因为在城市的废墟里摸爬滚打,他们的身上满是灰尘,所以这一刻他们两个人仿佛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
这两个德军一个人的头顶上带着有网格的钢盔,而另一个人头上的钢盔上只有一个侧面的白色集团军徽记。副射手的身后还背着一支毛瑟98k式步枪,两个人身上的战术背心说明他们是这支部队里的骨干,是正统的德国步兵。
而他们的身边,还有几个穿着德*服,却没有防弹背心等装备的士兵,他们显然是乌克兰人还有白俄罗斯人,这些人腰间还有衣服的口袋里乱七八糟的挂着手榴弹,聚拢在一个弹坑里,观察着四面八方的动静。
弹坑里的步兵负责掩护废墟制高点上的德军机枪阵地,只要这个机枪阵地在,那么他们就可以从容的击退从正面进攻过来的苏联士兵,夺取这里的时候他们费了很大的力气,直到他们脚下的弹坑被一发炮弹打了出来之后,他们才攻上了这片废墟。苏军的机枪小组一瞬间就被打成了筛子,就连机枪上都被子弹打出了几个坑洼。
已经被德军火力压制在街道一侧的苏联步兵看见自己对面一处隐蔽在废墟顶端的德军机枪阵地突然开火,他们惊恐的看着曳光弹飞向掩护他们的机枪阵地,然后把那里打成了一片血肉横飞的地狱。
这些苏军士兵已经知道了他们这一次进攻失败了,对于他们来说现在的问题变成了要如何安全的撤退回去,谁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幸运的退回到出发的转角。
一般来说,在前有豺狼后有虎豹的情况下,需要人凭借直觉去应对。因为这种情况下往往没有时间去仔细分析和谋划,只能依靠临时的瞬间反应。而在德军阵地前面被压制的苏军此时此刻也做出了他们的选择,这些人立刻调转了自己的方向,向着出发的地方,狂奔而去。
冲锋也是死,后撤也是死,对于这些苏军来说,现在他们的命运已经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了,他们需要靠自己仅剩的运气,还有敌人和自己人的怜悯。
德军是不会有怜悯的,他们对着溃败的苏军步兵疯狂的射击,似乎在宣泄刚才自己被压制到窒息的痛苦。子弹打在这些后撤的苏军背部,将这些人如同割麦子一样打倒在地。
相当不幸的是,显然今天苏军也没有给予自己的同伴怜悯,他们没有掩护撤退的士兵,而是任由德军不停的宰杀他们的同伴——很多苏军的政工人员提议应该枪毙后撤的士兵,这个提议最终被罗科索夫斯基否决。但是他却无法阻止手下人变相的处决临阵退缩的士兵,比如说类似今天这样不对撤退的部队进行掩护。
这导致了在斯大林格勒巷战正式开始的第二天,苏军在城市边缘的损失居高不下,这里有比较宽阔的射击环境,德军的火力可以发挥到极致。苏军伤亡因此大的吓人,一天的时间里就阵亡了差不多一万人。
如此巨大的损失一方面是苏军对于后撤这件事的人为阻挠,一方面也是因为苏军坚持进行反击,与德军反复争夺阵地。斯大林格勒一共就只有那么大,如果一味地退守,这个城市的面积可不足够坚持半年的时间。
总之,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苏军在得到了三个师的预备队进入斯大林格勒之后,就对德军展开了疯狂的反击,虽然大多数的反击都被德军打退了,但是一部分苏军确实击退了进攻中的德军,并且一度把战场推到了斯大林格勒的郊区。
这一天德军丢掉了在手中控制的2个街区,差不多又把手里的城市部分丢给了苏军。双方在一共付出了超过5万人阵亡的代价之后,发现自己的控制的阵地几乎和两天前没有什么区别。
经历过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德军高级将领们看着眼前的数据,都在脑海里浮现出了凡尔登这个该死的地名,在那里德军和法军在阵地上阵亡了超过70万人,却谁都没有能够前进一步。而那场战役也因为如此惨重的伤亡,被史学家们称为凡尔登绞肉机。
现在他们似乎又见到了当年的场景,那是整个德国陆军不愿意回忆的伤痛。现在这种事情再一次出现了苗头,德军从开战以来,第一次出现了阵亡超过一万人,却没有能够前进一步的情况。
不过即便是损失如此巨大,可是德军依旧没有改变他们在一个月前做出的进攻计划。就在3月的最后一天,德军与反击的苏军展开了对攻,斯大林格勒会战就这样以伤亡数字的形式,枯燥的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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