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年问道:“他们之间的通话录音可以调取吗?”
“可以,不过这件事需要公安局出面。”
贺时年应道:“这件事你和李捷局长汇报了没有?”
“还没来得及,我待会儿再和他说。”
“好,我马上到宁海了,我刚好准备去见一见李局。”
李正伟又道:“对了,贺书记。我们检查高令军在青林镇的宿舍的时候,发现一篇残缺的日记,只有一页,但信息量丰富。”
贺时年问道:“上面什么内容?”
李正伟道:“上面写道:我可以不要媳妇,不要女儿,但我要钱,为了钱,哪怕女儿不是亲生的,哪怕那个贱人和其它男人苟合,我也无所谓。”
这个消息让贺时年一惊。
虽然只是短短几句话,但蕴含的信息量极为庞大。
第一、高令军的前妻谷艳芬早就在外有男人了,高令军知道。
第二、高令军的女儿不是他亲生的。
这让人很容易联想到,他的女儿是谷艳芬和另外那个男人的。
第三、高令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钱。
这是否可以说明,他35万现金,500克金条以及价值不菲的玉石原石可能来自那个和谷艳芬苟合的男人?
可是高令军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呢?
纯粹为了满足贪欲吗?
“正伟,保管好这个日记,说不定它是破获高令军死亡案的有力线索。”
挂断电话,贺时年还是有些想不通。
如果宋佳明和胡光忠等人因为吴蕴秋免了他们的职。
他们不忿想要将怒火转移到自己身上,完全可以用其它方式。
怎么会和高令军死亡案牵扯上联系。
下了高速,给李捷打了电话,电话没人接,贺时年直接去了公安局。
李捷的办公室门关着,里面隐约传出人声。
贺时年知道里面有人谈事,也就放弃敲门,再次回到车上。
不多会儿,李捷的电话回拨了过来。
“贺书记,我正要打电话给你!”
“我也有事找你!”
“那就见面再说。”
进入李捷的办公室,对方站起来迎了过来。
“贺书记,有个女人要见你。”
贺时年一怔,看向李捷道:“什么女人要见我?”
“齐砚山的女人,在国外的女人?”
贺时年一惊道:“梅琳,她回国啦?”
“嗯,她主动找到了公安局。”
贺时年问:“为了齐砚山的事?”
“不错!”
“那她为什么要见我?我和她八竿子扯不到一起,案子的事我也做不了什么。”
李捷道:“这个女人想要救齐砚山,准确来说是让齐砚山不被判死刑。”
这就愈发让贺时年奇怪了。
这件事由县公安局整理犯罪证据交检察院提起诉讼,涉及教唆他人故意杀人,极有可能被判死刑。
这个案子肯定是要被送往东华州中级人民法院审判的。
既如此,找贺时年有什么用?
贺时年想了想,道:“这个女人和你说了什么?”
李捷摇摇头,道:“什么也没说,只说要见你,让我安排,说一切等见了你再说。”
“她现在在哪?”
“在会客室等着。”
贺时年想了想,道:“行,你安排一下,我倒是想看一看为了齐砚山不惜叛离家里,不惜远赴海外为齐砚山产子,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好,我去安排,你待会儿过来会客室。”
贺时年应了一声,不慌不忙点燃一支烟吸了几口,掐断后才去了会客室。
这是一个看似普通的女人。
要说漂亮,在贺时年见过的美女中,这女人都排不上号。
但这个女人两条眉毛之间有一颗细痣,让人很容易就记住她。
脸上异常干净和镇定。
这就是齐砚山的女人梅琳?
贺时年心中如此想着,对方已经站了起来,并主动伸出了手。
“您······就是青林镇的贺书记吧?我是梅琳!”
贺时年也伸出手,道:“我是贺时年,听说你要见我?”
两人礼节性握手,又分开。
梅琳道:“嗯,我很想见一见你,想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可以终结了他的罪行。”
贺时年淡淡一笑道:“哪怕没有我,也还会有其他人,邪不压正,齐砚山的结局在他践踏法律底线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对于贺时年说的,梅琳没有恼怒,反而认可般点点头。
“贺书记说得对,只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没有让他一错再错,伤害到更多的人,也让我内心的负罪感少了一丝。”
贺时年深深看了这女人一眼。
她的眼中似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一毫的涟漪。
就凭这份淡定和泰然自若,这个女人就值得贺时年高看几分。
“你大老远从国外回来,不会仅仅是为了见我,应该还有其他事吧?”
两人坐下,梅琳幽幽叹了一口气。
“我这次回来,主要是想让齐砚山活,不想让他死,哪怕判死缓终身监禁也行,只要不枪毙。”
贺时年眉头一紧。
从法律的角度,齐砚山教唆杀害他人,情节严重,性质恶劣。
并且是主凶,独立承担刑事责任极大的可能性是判处死刑。
但在我国的司法实践中,杀人者古松平已经被击毙。
虽不是法律上判处的死刑,但人已经死的情况下,对于教唆者齐砚山,还真有可能判死缓的可能。
当然,也只是可能。
柳成刚案,张开案都和齐砚山有关,同时还涉及经济犯罪。
转移资产罪,行贿罪,洗钱罪等数罪并罚。
判处死刑的可能依旧存在。
同时,贺时年手上掌握的录音。
虽然古松平没有说明,杀害张开就是齐砚山的教唆。
但明眼人都知道,指使教唆的就是齐砚山。
这种情况下,判处死刑的可能性很大。
贺时年不确定梅琳是否知道这些。
如果知道,还妄图救齐砚山的命,就有些无脑甚至脑残了。
“对不起啊,梅女士,齐砚山是判死刑还是死缓,这是法官的事,我干预不了,甚至我连个人看法也说不了。”
梅琳似乎早就想到贺时年会这样说。
“嗯,我知道。他不能死,我会请最好的律师团队。”
贺时年道:“这是你的权利和选择,没有必要和我说,我想如果你仅仅说这些,我们今天就没有见面的必要了。”
梅琳顿了顿,终于道:“他这些年转移到海外的资产,落于我名下的一共有4.9个亿,如果我无偿将所有的钱都捐赠给国家,只为换他一条命,贺书记,你觉得可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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