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

某个写字楼里，只有小小一百多平米的星空投资公司。

王征已经到这边好几天，对公司上上下下十多人已经非常熟悉。

“王总，您要求我们按照您的要求操作，这不符合投资规则……尤其现在国际油价已经结束上涨，平稳下降了很长时间……再做多石油，那是给空头送钱……”

公司原本的负责人乔荣旺一脸严肃地警告从德盛公司收购星空投资、来自大陆的神秘王征，原本他以为老板很有实力，收购后就往公司转入1000万美元。

结果，刚把公司业务跟人员了解，就开始要求公司按照他的指示操作。

对方如果业务娴熟，乔荣旺倒不会有意见。

明明国际油价已经从高点下降下来，目前趋于为稳定，王征还要做多！

而且还是做多三个月后的12月后的国际原油合约。

“嘭~”

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

王征眉头一挑，“不符合投资规则？你之前的都符合，请问，你为公司带来了多少利润？我了解过情况，最初你应聘时把自己包装得经验丰富，有着华尔街的从业经历……结果呢？”

“投资有风险，谁都不能保证一定盈利！”

乔荣旺不屑看着王征。

不就是亏损120万港币嘛。

“还有，之前需要追加投资时，德盛公司拒绝增加经费……”

“我收购星空投资，是为了赚钱，不是给你积累经验的！我是老板，我说了算，要么你按照我的要求做，要么你离开！”

王征懒得废话。

谢威这么要求，自己就这么做就行了。

对于尚未回归，把自己当日不落帝国精英的打工人，他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当然，现在的王总可不会承认是因为对方拿着上万港币的保底月薪，还有更高额度的提成。而王总是拿副处的14级工资，每月才124元工资。

嫉妒是不可能嫉妒的。

王主任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是有信仰的前途远大的干部！

怎么可能嫉妒资本主义腐朽世界里以金钱为信仰的打工牛马？

“你这是专权！”

乔荣旺没想到新老板如此蛮横，啥不懂不说，还独断专权。

以后还怎么混工资？

“在老子的私人公司里，你跟我讲皿煮？人事，给他按照合同约定做出补偿，我不想看到他！”

王征冷哼一声。

什么叫独断专权？

李校长是，谢厂长也是，谢威更是。

身边接触的都是搞一言堂的，王征在潜移默化下，拍桌子搞一言堂，根本不需要学习。

何况，不搞一言堂，怎么按照谢威的要求去操作？

“哼，这样的公司，留下也不会有什么发展前景！”

乔荣旺冷哼一声，转身出去。

隔离出来的办公室门没关，里面的声音传到了所有人耳中。

王征从办公室出来，所有人目光都盯着他。

“你们都听到了，不愿意按照我要求做的，立即找人事办理离职手续……”

没人离开。

但凡有其他选择，没人会选择这种小投资公司。

一个月5000港币的底薪，在香江，已经不算低了，何况不需要他们拉投资，也没有其他投资公司的业绩压力。

“既然没人离开，那就按照我的要求，给我做多12月的国际原油合约！”

乔荣旺离职手续很快就办理好了，收拾着东西刚往外面走，王征就霸气地要求公司这些年轻的操盘手们，随后转身回了办公室。

“呵！以为国际资本市场随处都能捡钱？我倒要看看3个月后你亏了如何哭！”

乔荣旺冷笑着离开了星空投资，出来后，发现外面阳光明媚，整个心情都变得好了起来。

要是继续留着，对以后的职业生涯非常不利。

······

“罗局长，合作愉快！”

西湖宾馆，签完字后，松田一本笑着向罗东伸出了手。

内心苦涩的罗东脸上保持着笑容，跟对方握着轻晃了一下，“合作愉快！”

“你们做出了非常明智的选择，不仅得到了世界最先进的大容量程控交换机，也为贵国电讯技术发展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终于拿下了中国第一个业务。

合同中，不再是原本的1500美元一线，价格已经降低到620美元，这就意味着万门程控交换机只需要620万美元，富士通为了拿下业务，连配套的设备价格也包含在里面。

跟之前预计的暴利有着很大出入。

不过，即将建厂合资工厂，拿下更多的业务，完全符合富士通的长远发展利益。

中国的市场需求太大了！

富士通已经决定把福州的程控交换网络打造成样板工程。

跟原本历史不同，这次他们拿下的不只是市邮电局的交换中心，还有其他分局机房，只要效果好，整个省的交换中心都将会使用他们的交换机。

“松田先生，希望贵方尽快派出技术人员……”

罗冬又跟对方聊了几句，就以忙着去准备为借口离开了宾馆。

“罗局长，签订合同了？恭喜啊，你们将会成为全国第一个拥有大容量的先进程控交换中心的邮电局……”

刚到宾馆外面，就遇到了叼着烟，等在外面的罗诚。

看到罗诚，罗冬脸上浮现出尴尬之色。

原本他是真的希望跟哈工大合作，即使在跟富士通初步敲定后，他依然只是希望总局跟分局的机房使用进口的大容量程控交换机，其他支局用哈工大的。

结果松田一本等人并不愿意。

在对方降价到620美元一线，并且同意1000门以下小容量程控交换机在中国建立合资工厂生产后，事情已经不再是罗冬能决定的了。

而这一切，都因为他们之前跟哈工大敲定的合作方案。

现在跟富士通签订了合同，总让罗冬感觉到是利用了哈工大。

“罗诚，非常抱歉……”

罗冬看着罗诚，沉默了一阵，才开口说道。

“对方不仅降价60%，更愿意建立合资工厂，不仅为国家节省了大量外汇，也对国家的电信业务跟技术发展产生很大的促进作用……”

原本，罗诚是准备骂对方一顿的。

看着罗冬脸上的愧疚，他放弃了。

“我……”

原本以为罗诚会像之前那样愤怒地指责自己，愧疚感就会轻松很多。

结果对方不仅没有愤怒地指责，反而说出这话，罗冬更愧疚了。

“不用担心，国产跟进口，早晚都会有一战的，早点开始，虽然对最先研发技术的国产没好处，对整个行业跟技术还是有着巨大好处的……走了！”

说完，罗诚没有丝毫公德心地把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扬长而去。

留下看着他背影更加愧疚的罗东。

罗诚在最短时间内回到了学校。

“小鬼子大幅度降价，并且准备建立合资工厂，不少国际电讯供应商都开始大幅度降价，准备在国内建立合资工厂……”

他找到了谢威，把目前程控交换机市场的情况向谢威做了详细介绍。

得益于家里的背景，他对行业内的情报掌握得相当多。

“早晚的事情。”

谢威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福州那边的业务，从一开始他都没有抱太大希望。

学校程控交换机发展太晚，面对整个庞大的市场，靠着小容量程控交换机根本就拿不下多少份额。

大容量程控交换机才是核心竞争力。

“蓉城那边的厂……”

“先拿工矿企业的内部交换机订单吧。”

谢威说道。

“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一旦国际巨头都进来，学校想要快速回收研发经费就难了，而且竞争大了，价格会进一步降低，挤压我们产品的市场空间……”

不得不说，罗诚到了哈工大校企办后，成长很快。

“不用担心经费来源。”

伊拉克的3亿美元，几乎是意外，虽然外汇都得上交，李瑞借着合同问上级要了1000万美元的外汇保留权，理由就是采购国外禁运的科研设备。

那1000万美元，只要王征不瞎搞，等到明年二月国际原油价格降低，多了谢威不敢保证，几千万美元还是有的。

罗诚也没多问谢威经费来源。

“王征去了香江，校企办新领导怎么一直都没有确定？”

“不是没确定，人还没来。”

对于校企办新任负责人，谢威也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到现在都没有上任，之前刘德宝专门找他提过，说是人选定了。

还好，现在这年头，市场竞争不激烈，加上校企办一直都是野蛮发展，没有直接负责人，也没有什么大的影响。

“你去蓉城那边待一段时间，蓉城市政府投资不小，福州的业务跟市场形势会让他们担忧，学校不能没有表示，你到那边去筹建研发中心……”

谢威对罗诚进行了一番交代。

之前王征没走就告诉谢威，蓉城市政府对于这笔巨大的投资开始担忧。

但是目前哈城跟蓉城两个省会城市的交换机业务，都够厂子生产很长时间，倒也没有那边的人来找学校。

罗诚离开后不久，一脸疲惫的莫灵羽走了进来。

这段时间她几乎都是待在实验室跟设计室，两人同处一间办公室，现在居然很少见面。

“别光顾着工作，得注意休息，这阵你早上也没锻炼了啊？”

看着莫灵羽憔悴的模样，谢威默默叹了口气。

哈工大的实验班，真不是人待的！

现在教室依然在，只不过变成了实验班的专用讨论室，班上不少同学会进行跨学科讨论跟交流，而不是再有教授统一上课。

一个学生至少一个甚至多个导师，跟在导师身边，有问题随时就能请教。

“班长，目前2000门程控交换机项目处于关键阶段，要是我去新项目……”

对于谢威让自己去新的项目，莫灵羽是拒绝的。

“AESA相控阵雷达，比PESA相控阵雷达扫描精度更高、探测距离更远、抗干扰能力更强……目前我们在这方面并没有技术基础，探索工作是重重之重……”

莫灵羽在无线电领域已经展现出不俗的能力，当初谢威在她跟同学完成部队交付的单兵电台晶体管化项目后，就让她参与到程控交换机项目中，就为了让莫灵羽属于无线电相关技术跟计算机技术结合。

这个项目，谢威原本没打算这么快就开始投入。

宋总的话让谢威意识到，要想卖国际上相对先进的武器装备，就必须按照“装备一代、研制一代、预研一代、探索一代”的军工四个一代的路子走。

只不过目前国内基础还差，经费也不充足，这种四个一代的路子尚未成为整个军工系统的核心策略。

14所跟607都已经展开脉冲多普勒雷达的研制。

在相控阵雷达领域，由于640工程中的718工程属于超远程雷达项目，7010远程警戒雷达预警范围达到3000公里；710远程跟踪雷达可以同时在2000公里的距离上跟踪10个目标……

搞相控阵雷达，已经有了基础。

真正让谢威下定决心直接跳过被动的无源相控阵雷达（PESA），直接搞更新一代，难度更大的动态有源相控阵雷达的探索工作，是因为明年即将从伯明翰大学学成归国的刘院士！

没办法。

现在歼-10的研制工作因为配套技术不成熟，谢威准备跟宋总他们这些专业人士商量，建议把研制工作转为技术论证。

先拿出超-7方案来，巴基斯坦愿意投资，就先搞超-7项目。

用超-7来积累经验，同时验证歼-10的一些技术。

在早期歼-10的设计中，其实鸭翼的存在并不只是因为歼-10动力不足的问题，按照80年代空军的要求，完全可以不用鸭翼来增加升力，弥补动力不足。

后来有人推测，歼-10的鸭翼，是为了歼-20进行技术验证！

在动力不足的时候，利用鸭翼增加升力无可厚非；动力澎湃的情况下，有了鸭翼，那战斗力，瞬间就嗖地一下上去了。

毕竟，在目前阶段，给战机装上三个发动机，其中有一个是导弹才使用的爆震发动机的方案，提出来，谢威怕是要被大佬们直接关进疯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