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儿猛地吸了口气,喉咙干得发紧:“你说……他是谁?”
她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动什么。
林瑞泽站在她背后,脚尖不自觉地碾着地上碎草,嗓音有些发涩:“我不知道……但我总觉得,他不是普通人。”
那人始终停在村口,没有再往前一步。风从背后吹来,掀起他长袍的边角,露出一只靴子——黑色,干净,像是刚从远处赶来。
林洛儿咬住下唇,转身对林瑞泽道:“去叫三哥。”
林瑞泽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转身跑出门去。
林洛儿重新望向窗外,那人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一块嵌进土地里的石碑。
不多时,脚步声急促而来,林羽飞大步走进堂屋,眉头拧成疙瘩:“你看到他了?”
“嗯。”林洛儿应了一声,目光没移开,“青灰长袍,半张面具,和之前一样。”
林羽飞沉默片刻,忽然开口:“我见过这种打扮的人。”
林洛儿猛地转头看他,眼底泛起一丝波澜:“在哪?”
“几年前,我在南岭游历时遇到过一个神秘人,也是这身打扮。”林羽飞语气沉稳,却掩不住眼角那点锋芒,“当时我以为只是江湖中人,没太在意。但现在看来,恐怕不是巧合。”
林洛儿心头一震,指尖不自觉地攥紧窗框:“你是说,这个人……可能早就盯上我们了?”
林羽飞没答话,只是一直盯着门外那人,眼神像刀刃擦过铁器,寒光乍现:“不管是谁,既然敢出现在这里,就别怪我不客气。”
话音未落,门被猛地推开,林承风一头闯进来,一身劲装还没完全穿戴整齐,腰间佩剑晃荡着撞在门框上,发出一声闷响。
“爹,娘让我来问问,是不是有外敌?”他喘着气,脸上还带着少年特有的莽撞。
林羽飞看了他一眼,神色缓了些:“没事,你先回去。”
林承风却不肯走,脚跟扎在地上:“我已经成年了,也该出力。”
林洛儿看着他眼中的坚定,嘴角微微扬起,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旧事:“你真想帮忙?”
林承风点头,喉结上下滚动:“我想出去历练,已经准备好了。”
林羽飞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吐出一个字:“好。”
林洛儿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传来的力度让他站得更直了些:“那你这次出门,不只是为了练武,更要学会察言观色、分辨是非。”
林承风郑重地点头:“我明白。”
第二天清晨,林家大门前站满了送行的人。
林羽飞将一把雕工精致的佩剑交到儿子手中:“这是我年轻时用过的,现在传给你。”
林承风接过剑,双手微微颤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林洛儿笑着走上前,递给他一个布包:“里面有干粮、银两,还有六叔给你做的指南针。”
林承风一一收好,转身看向家人,深深鞠了一躬:“我会回来的。”
众人目送他离开,直到身影消失在晨雾中。
一路向东,林承风踏入了陌生的城镇。
街道熙攘,人声鼎沸,他第一次独自来到这样的地方,胸口起伏不定,既兴奋又紧张。
客栈里,他听闻本地恶霸强抢民女,百姓敢怒不敢言。林承风拳头一握,指甲掐进掌心,心中腾起一股无名火。
当夜,他在街角暗处蹲守,果然等到那群恶徒出现。
他悄无声息地尾随其后,在对方欲行不轨之时猛然出手,几招之间便将人制服,救下了那名女子。
百姓感激涕零,纷纷称他为“少年侠士”。
一位白须老者悄然走近,上下打量着他,眼神锐利如钩:“年轻人,身手不错。”
林承风抱拳回礼,动作略显生硬:“前辈谬赞。”
老者微笑:“我是‘云山派’长老,见你心性正直,愿引荐你认识几位江湖朋友。”
林承风欣然答应。
数日后,他在义士家中听到一则传闻——
“有个穿青灰长袍的人,最近频繁出入各大门派,似乎在密谋什么大事。”
林承风心头一震,立刻追问详情,但众人都知之甚少,只说此人行事诡秘,武功高强,连许多掌门都避让三分。
当晚,他随几位义士一同前往一处废弃庄园,据说那里曾是某位叛门弟子的藏身之所。
他们悄悄潜入,却意外发现庄内竟藏有不少信件,内容涉及多起商行毁约事件,其中一封赫然写着“林家”二字。
林承风脸色骤变,指尖一阵抽搐。
就在此时,敌人突袭而来,数十名黑衣人包围住他们。
林承风拔剑迎敌,身形如风,剑光凌厉,与敌人激烈交锋。
他第一次正面面对生死搏杀,心跳快得几乎要冲破胸膛,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越战越勇。
最终,在众人的配合下,敌人被击退。
林承风在一名倒下的敌人身上搜出一张残破的地图,上面画着一条蜿蜒路线,终点标注着一个模糊的印记——像是一枚古旧铜钱。
老者接过地图,神情凝重:“这张图,恐怕牵涉到一个古老的江湖秘密。”
林承风望着远方,眼神坚定:“我要继续查下去。”
老者点头:“你若愿意,可随我回云山,那里或许能解开更多谜团。”
林承风没有犹豫:“我跟你走。”
翌日清晨,他踏上新的旅途。
身后,阳光洒在肩头,像是某种看不见的重量,沉甸甸地压着。
前方,未知的江湖缓缓展开。
他不知道自己会遇到什么,但他知道,这一路,终将不负父亲所托,也不负自己的初心。
“你真的要去?”林洛儿的声音忽然响起在他耳边。
他回头,却发现那只是记忆中的回响。
他笑了笑,轻声道:“姐姐,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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