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星河说完,他不再看那三人得意的嘴脸,低着头,快步挤出了人群,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
“切,怂包!”
“废物就是废物!”
身后传来毫不掩饰的嘲笑。
刘星河逃也似的离开了任务堂,漫无目的地在山谷边缘走着。
一路上,不时能听到指指点点的议论。
“看,就是他,测音殿戊等!”
“啧啧,听说冷师叔还单独留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把他逐出师门。”
“估计冷师叔也是可怜他。”
“宗门历史上第一个戊等?也算‘名留青史’了,哈哈哈!”
“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不过确实挺废的......”
那些目光和议论,如同芒刺在背。
刘星河感觉自己像个行走的耻辱柱,走到哪里都被人围观、嘲笑。
他只想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
就在他低着头,快步穿过一片稀疏的灵竹林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叫住了他:“喂!那个…刘星河?”
刘星河身体一僵,以为又遇到了找茬地,戒备地抬起头。
映入他眼帘的却是一张娇俏可爱的脸庞,正是昨天在测音殿摇动铃铛、获得乙等幻惑评分的那个少女。
少女今天换了一身鹅黄色的裙子,更显灵动。
少女看着他紧绷的脸和戒备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红了脸,小声道:“你......你别在意那些人乱说。”
刘星河一愣,没想到会有人主动安慰他,还是这位天赋颇佳的少女。
他对这个少女印象深刻,因为昨天测试的时候,少女就排自己前边。
别看这个少女只有十四五岁,修为好像已经到炼气五层了。
他苦笑着摇摇头:“谢谢......我没事。”
“我叫林妙音,”少女主动自我介绍,声音清脆悦耳:
“昨天......我也在测音殿。那个......你的声音......”她似乎想说什么,又觉得不妥,改口道:
“其实音修之道很广的,戊等也不代表完全没有希望。我就认识一个师兄,一开始评级也只是丁等,后来找到适合自己的音器,现在也很厉害呢!”
她的语气真诚,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善意,更像是出于同情。
刘星河心中微暖,这是他进入妙音坊以来,感受到的第一缕不带杂质的善意。
“谢谢你,林师姐。”他诚心道谢。
对方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修为比自己高,按规矩他该称师姐。
“不用谢不用谢!”林妙音摆摆手,脸蛋更红了:
“那个......我要去练习‘惑心铃’了,你......加油!别放弃!”
说完,她像只受惊的小鹿,转身跑开了,留下一阵铃兰般的清香。
看着林妙音消失的方向,刘星河站在原地,心中的憋闷似乎消散了一些。
虽然自己处境艰难,但至少......不是所有人都带着恶意。
他摸了摸干瘪的储物袋,叹了口气。
任务没接到,灵石不会自己长出来。
看来只能先去接那个最苦最累的“搬运千斤矿石”了,虽然日结只有一块灵石,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就在他转身准备返回任务堂,硬着头皮去接那苦力活时,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竹林边缘一块不起眼的布告板。
上面贴的大多是些私人发布的小任务或求购信息。
其中一张泛黄的纸条吸引了他的注意:
“求购:新鲜‘夜啼草’十株。要求:子时采摘,茎叶完整。报酬:每株一块下品灵石。”
“发布者:百草园,外门丙区十三号院李药师。”
夜啼草?刘星河心中一动。
他在清风镇后山采药时见过这种草,不算太罕见,但确实需要夜晚采摘。
他记得这种草药靠近时会有婴儿夜啼般的声音,通常用来炼制一些安神或治疗神魂损伤的丹药。
关键是......这任务没修为要求!
只要求采摘时间和手法。
而且报酬相当不错。
十株就是十块灵石。
顶他两个月的月例了!
刘星河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他记得那本《妙音坊外门弟子规》中有介绍,附近的百鸟林中就有这种草药。
据说林中有些低阶小妖兽,但自己小心点应该问题不大。
虽然,书中明令禁止个人随意采摘,不过好像惩罚也不严重。
更重要的是,这活......没人跟他抢!
他立刻撕下纸条,朝李药师的住处走去。
子时将至,刘星河轻手轻脚地溜出丙区二十七号院。
他紧了紧身上灰袍,沿着书中介绍的路线,向百鸟林方向走去。
临行前,他特意翻看了《妙音坊外门弟子规》,确认百鸟林只是外围区域,最多有些炼体初期的小妖兽,相当于修士的炼气初期。
以现在他超过炼气三层的修为,小心些应当无碍。
更何况......他摸了摸腰间那把从清风镇带来的、锈迹斑斑的短刀,多少有了点底气。
此时夜已深,一路上一个人影也没遇到。
不到半个时辰,他就来到了传说中的百鸟林。
“夜啼草喜阴湿,多生于老树根旁或岩缝间......”
刘星河回忆着清风镇老郎中的话,目光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处搜寻。
忽然,他耳尖一动,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婴儿抽泣般的“嘤嘤”声从左侧传来!
顺着声音摸过去,在一棵歪脖子古树的根部,几株通体幽蓝、叶片细长如剑的小草正微微摇晃。
每晃动一下,就发出那种奇特的“嘤嘤”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瘆人。
“夜啼草!”刘星河心中一喜,连忙从怀中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玉铲和小布袋。
按照纸条要求,他小心翼翼地连根挖起,确保茎叶完整,尤其是那些沾着夜露的嫩芽。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后边就顺利了很多。
一株、两株......当他挖到第五株时,后颈突然一凉!
一种被盯上的感觉如毒蛇般爬上脊背!
刘星河猛地回头,只见月光下,一个瘦高的身影正倚在不远处的树干上,双臂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那人穿着外门灰袍,面容阴鸷,正是白天跟在王师兄身边的跟班之一!
好像姓赵?
“赵......赵师兄?”刘星河强压惊慌,手悄悄摸向腰间的短刀。
“别紧张嘛,刘师弟。”赵姓弟子慢悠悠地走近,脸上挂着猫戏老鼠般的笑容:
“大半夜的,一个人跑百鸟林来采药?多危险啊!师兄我特意来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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