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后，蔡晓光和周秉昆并肩走出会议室，来到了厂办楼后的花园小径上。

冬日的寒风如刀割般呼啸而过，路边光秃秃的树木在风中发出“呜呜”的声响，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交锋”而担忧。

蔡晓光微微凑近周秉昆，压低声音，神色凝重地说：“秉昆啊，这次交流任务艰巨得很，厂里其他干部都以为自己的任务是严防死守了。

现在关键就在你身上，得按照之前计划的，你要表现出对毛熊国先进技术那是打心底里渴望交流，而且羡慕向往科学无国界的姿态，得让他们深信不疑，这样才能把他们引入咱们设好的局。”

周秉昆微微点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胸有成竹的自信：“晓光，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我心里跟明镜似的，会拿捏好这个度。我人年轻就是最好的伪装，我就装作是个一门心思只知道钻研技术的人，让他们彻底放松对我的警惕。”

蔡晓光听了，满意地拍了拍周秉昆的肩膀，鼓励道：“我对你有信心！这次交流对咱们厂、对国家的工业布局影响太大了。咱们必须得谨慎再谨慎，一步都不能走错，绝不能让他们把咱们的技术给弄走而我们又一无所获。”

“放心，他们肯定要去我家做客的，到时私下里接触时，我会展现出他们感兴趣的技术，再不经意间抛出和“罗文“他们合作的一些细节，不怕他们不上钩。”

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交汇间，嘴角同时微微上扬，同时那坚定的眼神的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仿佛能驱散这冬日的严寒。

工厂下班铃声响起，厂区小花园外渐渐人影涌动起来，想进这边的干部职工全被他们的秘书挡在外面，但逐渐热闹是肯定的。

两人同时转身，向厂办食堂走去，交流声音更小。

“那份计划，知道的人，北机厂也就我们两个人…”蔡晓光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周秉昆，言下之意，十分明显。

“所以，你得帮我顶住来自厂内外干部职工的压力。”周秉昆似笑非笑的向前走，给人一种不关我事的感觉。

“说不定还会和毛熊美女…”蔡晓光暧昧的做了个大挴指对大挴指的动作，但后面露骨的话没说出口。

周秉昆不由想起后世也曾和毛熊国美女互动过，有些哑然失笑，当下嘿嘿两声“听说她们体味过重，怕不好下嘴…”

“有这回事吗？”蔡晓光眼睛一亮，忙开口追问，现在两人聊的有些歪了，同时都笑的有些轻浮。

“我觉得，先带他们去见识我们吉春的澡堂文化，让他们感受野蛮和文明的区别“周秉昆眨眨眼，伸手接过蔡晓光递过来的香烟，“毛子们一般一两个月都不洗澡，身上香水喷个不停，那味道可让人受不了。”

“这个主意好，到时看看毛子女人是怎么个开放的，听说他们喜欢大街上接吻…“蔡晓光一脸神往样，看见周秉昆那鄙夷的目光，忍不住又解释一句“我是用批判眼光去看的，你还笑话我，你个雏鸟…哎呦…”

周秉昆用胳膊肘顶了一下蔡晓光，这个低级趣味的人，真是高看他了。

“秉昆，晓光”郑娟的声音在前方响起，她看见两人，步伐加快，尽管穿着朴素的酱油厂工作服，但依然风姿绰约，倩丽异常。

“哈，哈，正在说你们什么时候结婚，你就来了”蔡晓光话风一转，开起两人玩笑来。

“只要厂里批，我们明天就去领结婚证”郑娟虽有点害羞这个话题，但也忍不住表达自己态度。说话间已到了周秉昆一侧，顺势挽上了他的胳膊，眉眼间全是笑意。

“你们太没公德心了，当众秀恩爱”蔡晓光恨恨的爆粗口，然后飞快离去。

郑娟将头埋在周秉昆的后背，她连脖子都红了，但手抓的更紧，这北机厂的小公园，在饭点几乎没什么人，就算有人闯进来，也是一对对情侣，没啥不好意思的。

“今天来的够早的，有喜事？”周秉昆心情舒畅的向前走，胳膊间传来的柔软让他心猿意马。

“我还到福利街买了菜回来，怕你又先去食堂，就问了你的去处，过来找你啰”郑娟恢复了正常，开口说着话，她声音清脆，十分悦耳。

“可惜晓光没口福，跑的这么快…”周秉昆拍了拍郑娟的手背，两人闲聊着去了宿舍。

隔壁一间也租了下来，改造成了厨房，餐厅和客厅，郑娟有空就过来煮饭和周秉昆共进晚餐，这是她最喜欢做的事。

“大姨父给家里寄了信，昨天嫂子念给了大姨听，大姨让我带给你看看”郑娟又想起一件事，说给周秉昆听，“信在宿舍里。”

好久没见父亲周志刚了，他的面容都有些模糊，前身其实很少感觉到父爱，倒是一直想得到父亲的认可，只可惜，和哥哥姐姐一比，啥也不是，有点可悲。

郑娟偷偷瞄了眼周秉昆的神色，她从郝冬梅和周母的只言片语中就得知，周秉昆一直不受周父的宠爱，父子关系更是在去年初急转直下。

还好，他面色如常，但也没有听到父亲来信的激动，哎，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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