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鸢这次没有为裴长晏讨要官职,也是谢妙仪教给她的。
一开始裴南鸢是要为兄弟四人讨封,是让章合帝觉得裴南鸢一视同仁,后去掉裴长晏,将裴长安、裴长行、裴长斛的缺点说与章合帝,并将几人发配到虎贲军磨练。
章合帝虽不会在那时特别注意到被落下的裴长晏,但以后在适当时候,让裴长晏出现在章合帝面前,展现才能,那时章合帝就会记起裴南鸢这个没被引荐的三弟。
届时,裴南鸢再夸赞一下裴长晏,章合帝自然而然的认为裴长晏是这四人中最出色的。
谢妙仪把裴长晏安排在外还有另一层原因。
裴长晏自然不能跟裴长安三人一同去虎贲军受苦,而给裴长晏更好的位子,难免让裴长安几人生疑和妒忌。
在裴长晏羽翼未丰之时,让裴长晏隐在人后,是最好的选择。
第二日,章合帝将虎贲军的梁老将军召到勤德殿,将他昨夜与裴南鸢商议的事跟梁老将军说了。
梁老将军听了,心里也很奇怪。
他觉得这少年皇帝是不是犯糊涂了,怎么想着把自己宠妃的兄弟,还有一个是堂堂的卫国公安排进他的军营。
难道就不怕自己宠妃不高兴,跟他闹吗?
裴贵人跟不跟皇帝闹,他也管不着,但是他脾气不好,如果他真的同意了,以后有什么事,再来找他的麻烦,或是扰乱了虎贲军的军纪和士气,他可是不依的。
梁老将军向章合帝拱手,瓮声瓮气道,
“陛下,不是老臣推辞,但是陛下这样安排恐怕不妥。
老臣知道陛下如今宠爱裴贵人,想抬举裴贵人的娘家人,可是陛下实不该将卫国公这三人安排进老臣的虎贲军,还给这么低的官职,只怕会让裴贵人不高兴吧。
而且就算裴贵人愿意,只怕卫国公兄弟三人吃不了虎贲军的苦,而且老臣的脾气陛下是知道的,老臣对下边的无论是官还是兵,不论出身如何,都是一视同仁。
如果裴贵人的三个兄弟,犯在老臣手里,老臣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到时打了裴贵人和卫国公的脸面,再与老臣来掰扯,就都不好看了。
依老臣看,陛下还是给裴贵人的三个兄弟另选去处吧。”
章合帝摆摆手,道,“老将军不必担心裴贵人不愿意或是不高兴,这个提议就是裴贵人提出来的。”
“陛下不是拿老臣寻开心?”
梁老将军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从没见过哪个受宠嫔妃将自家兄弟安排到他眼皮子底下的。
别说宠妃的兄弟,就是一般官员家的公子少爷都不会想进他统帅的虎贲军去受苦。
章合帝满脸的自豪,他对梁老将军说道,
“老将军,朕当然不可能拿老将军寻开心。裴贵人还说了,梁老将军赤胆忠心,刚正不阿,她把几个兄弟交到梁老将军手上历练,她放心。
她还让朕跟老将军说,万不可因为这三个人是她的兄弟,也不可因为裴长安是卫国公,就对他们特殊照顾,一定要对他们三人更加严厉要求才好。”
章合帝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不无得意,当初他求着太后让裴南鸢入宫,太后还怕裴南鸢会以色侍君,恃宠而骄,会撺掇他为家族谋利,给朝堂带来隐患。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裴南鸢不仅是姿容美丽,更是有贤德之人,不仅不会为家族牟利,还想着对自己嫡亲兄长极尽约束。
“果真如此。”
梁老将军再三确认。
这真是稀奇了,以往宫中妃嫔一旦得宠,都是想着争权的,把兄弟拉出去受苦的,倒是头一个。
就连当今的太后,已经是个十分贤德了,也没说把家族子弟,送到他那里去历练。
如果真如皇上所说,这个裴贵人真心如此认为,那真是朝廷之福啊!
章合帝一再向梁老将军确定,这个安排就是裴贵人所愿。
梁老将军见皇帝说得如此恳切,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那他就收下卫国公兄弟三人,并加以特殊关照,再严厉一倍要求他们,看看这裴贵人此举是不是真的出于真心,还是装模作样,博取贤名,另有打算。
出了勤德殿,梁老将军迎面碰上了郑常侍。
郑常侍看见一向板着脸的梁老将军今日面有喜色,忍不住好奇问道,“梁老将军今日心情好像大好啊?”
梁老将军一看是郑常侍,忙拉过他,说道,“郑大人,今日我遇到了一件奇事,你心思多,帮我分析分析。”
说着,梁老将军将刚刚在勤德殿发生的事跟郑常侍说了一遍。
郑常侍听后,也是又惊又奇,但还是和梁老将军一样,多留了个心眼。
“如果真如老将军所说,那我也要高看一眼这位裴贵人了。但是我就怕这个裴贵人有别的打算。”
梁老将军赞同的一拍郑常侍的后背,如熊掌似的巴掌把郑常侍拍得一个趔趄,险些从台阶上摔下去,梁老将军不好意思的扶住郑常侍,然后说道,
“我是个粗人,不会看后宫妇人们那些七缠八绕的小心思,不过郑大人心机深,又爱算计人,你也多留心留心,看看这个裴贵人是不是真的有那样贤德。
如果你也觉得这个裴贵人是个如太后一般贤德的人,那也是本朝之幸啊。”
郑常侍虽觉得梁老将军对他的评价不像是在夸人,但他也认可梁老将军所说,他以后也要多多注意这位裴贵人了。
如今后位悬空,皇上年轻,耳根子又软,如果这个裴贵人真是比太后还要贤德的人,那的确是本朝之幸。
裴长安、裴长行、裴长斛听到圣旨到,他们兴冲冲的跪下接旨。
可是当宣旨公公将旨意宣读完毕,裴长安以及裴长行、裴长斛只觉五雷轰顶,不仅是裴长安、裴长斛,就连一直自持稳重的裴长行都险些失态。
裴长斛更是惊得差点跳起来,但被还有理智的裴长安死死的按住。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待宣旨公公走了之后,裴长安呆呆的看着圣旨,心里不受控制的认为,是圣旨下错了?或是他刚刚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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