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战灵身形骤然分裂,百道紫衣虚影踏空而立,每一尊都手掐不同法诀。
\"结阵!\"
百尊战灵同时抬手,水袖交织,在虚空中勾勒出一道横贯万里的——
半月狐护阵!
阵纹亮起的刹那,天穹仿佛被撕开一道缺口,一头银白巨狐虚影踏月而出,九尾如扇,眸含星河。
\"轰隆隆——!!\"
上千颗星辰陨石轰然砸在狐阵之上!
第一波冲击之下,狐阵凹陷,九尾炸开漫天银芒,将陨石表面的禁制碑文硬生生磨灭。
第二波冲击,对撞中心的空间开始坍缩,万里内的云层、山岳、甚至光线,全部被抽成真空;
扩散的冲击波扫过之处,一切物质分子崩解,化作最原始的道韵乱流。
蓝芷嫣喷出一口鲜血,发间玉簪\"啪\"地断裂。
月华凝琴的七根弦,此刻竟全部化作半透明的光带,缠绕在她腕间。而那头银狐虚影——
正在寸寸碎裂。
\"咔、咔咔......\"
随着最后一道阵纹崩解,老者沙哑的笑声穿透烟尘:
\"小芷嫣,这招叫——\"
他枯手一抓,漫天星骸突然凝成一柄赤红巨剑:
\"天劫·判官笔!\"
(剑锋所指,蓝芷嫣足下的影子突然扭曲成锁链......)
日晷虚影无声转过第七道刻痕,蓝芷嫣腕间突然刺痛——
师尊临行前系上的「辰砂禁制」骤然收紧,提醒她:
两个半时辰已过。
蓝芷嫣指尖悬在琴弦之上,忽然静默。
她听见了——
不是风声,不是雷音,而是万物湮灭后,那一缕最细微的生机。
生死之间,原来藏着一首曲子。
她垂眸,指尖轻轻拨动。
第一个音符落下——
焦土之上,嫩芽破土而出,转瞬成林。
紫衣战灵的水袖重新凝实,气息攀升至前所未有的巅峰。
场外数百万修士的旧伤愈合,有人白发返青,有人断肢重生。
琴音所过之处,死亡逆流。
战灵忽然抬袖,指尖轻点——
“劫风烧。”
一缕微风拂过。
场外修士们只觉满面春风,通体舒泰。
而场内,风,越来越快——
老者的剑,无声消泯。
不是断裂,不是破碎,而是从最基础的光子层面,被“吹散”。
紧接着,是他的手臂、身躯、面容……
最后,连他所在的空间,都如沙画般被微风抹去。
没有爆炸,没有声响,只有一片纯净的“无”。
蓝芷嫣指尖离开琴弦,抬眸时——
战场已成绿洲,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唯有她眼角一滴泪,坠地时,化作了一枚冰晶。
微风拂过,场外几十亿修士,却无一人敢动。
——因为他们的神识,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消失”。
不是毁灭,而是抹除。
渡劫大能的瞳孔骤然收缩,护体道韵本能地坍缩回体内,仿佛连“存在”本身都在畏惧。
妖族大圣的九条尾巴僵在半空,每一根毛发都倒竖起来——它们嗅到了“天道”的气息。
仙门宿老手中的灵器“啪嗒”掉落,却无人敢捡,因为所有人都意识到——
如果这一缕风是真的……
“这……这是什么神通?!”有人颤声问道,却无人回答。
因为答案,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任何防御、任何遁术、任何替死之术,在这缕风面前都毫无意义。
老者的剑、肉身、甚至他所在的“空间”,都像被天道执笔,轻轻擦去。
没有灵力波动,没有道韵震荡,仿佛一切本该如此。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
这并非蓝芷嫣自身的力量,而是她借“月华凝”引动的天道之力,在幻境中仅此一击,现实中怕是根本没人能施展。
微风散去,战场恢复如初。
可场外修士的背脊,仍被冷汗浸透。
“幸好……是假的。”一位渡劫老祖低语,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
无人反驳。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
若这一击是真的,这方世界,早已不复存在。
白霜的剑穗无风自动,霜花凝结又崩碎。
“这才有意思……”她低语,眸中剑意如渊,“若她能真正施展这一式,我必以永夜剑意试之。”
她指尖轻抚剑锋,一缕黑芒流转,仿佛已在推演如何斩开那抹“劫风”。
“向死而生?呵……我倒要看看,是她的风先吹散我,还是我的剑先斩断因果!”
陆归尘垂眸,杯中茶水倒映的景象悄然变幻——
前世:蓝芷嫣于枯坐中顿悟,指尖无琴,却引动星尘为弦;
今生:此刻云台上,她周身缠绕的风,已隐隐触及天道法则;
未来:
一道孤影立于宇宙之巅,袖袍轻拂,星河如雾散尽。
亿万文明、无尽星尘,皆在那一缕风中归于混沌。
而后……宇宙重启,鸿蒙再演。
“不错。”他轻抿茶汤,笑意浅淡,“这道‘风劫烧’,已摸到天道神通的边了。”
茶杯放下,水纹荡开最后一幕——
蓝芷嫣回眸,眼中再无悲喜,只有纯粹的天道无情。
白霜突然按剑:“你看到什么?”
“一点茶沫子罢了。”陆归尘转着杯沿,“倒是你……真敢接这一式?”
剑穗霜花炸裂!
“求之不得。”
(杯中未来幻象无声碎裂,现实琴音正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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