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站在医棚门口,望着外面慌乱奔走的村民。林德堂那边又出事了——一名年迈的老妇突发急症,高热不退,昏迷不醒,而那里的医者束手无策。
“我去。”她转身对阿月说道,“你留下来,等我回来再处理京城的消息。”
阿月点头,眼中闪过担忧,“路上小心。”
沈清秋翻身上马,带着两名助手一路疾驰,赶到林德堂时,天色已暗。病人家属跪在门前哭诉,周围围了不少人,议论纷纷。
她没有多言,直接进屋查看病人。老人呼吸微弱,脉象浮数,舌苔黄腻,显然是湿热内蕴、热毒攻心之症。沈清秋迅速取出银针施以针灸,随后煎服清热解毒汤剂,并叮嘱家属每隔两时辰喂一次药。
“你们这里最近还有多少类似病症?”她一边整理药箱一边问。
“不少。”负责驻守这里的医者低声答道,“尤其是一些偏远村落,连基本药材都没有。”
沈清秋眉头紧蹙,心头泛起一股沉重。自从医疗网络扩展后,大部分村庄的医疗条件已经改善,但仍有少数偏远地区因交通不便、资源匮乏,依旧处于缺医少药的状态。
夜深人静,她回到镇上,将今日所见与众人一一讲述。
“我们不能只顾眼前这一片。”她环视众人,“还有许多地方,百姓生病只能听天由命。”
“可我们现在的人手和物资都不宽裕。”有人迟疑道,“若是抽调人去支援那些地方……”
“我知道。”沈清秋打断他,“但我们必须做点什么。”
她摊开地图,在一处标注着“南岭”二字的地方重重一点,“那里有三个村子,常年缺医少药,去年冬天还死了不少人。我想派一支小队过去,至少能撑一段时间。”
“谁去?”阿月问道。
“我会亲自带队。”沈清秋语气坚定,“你们留下继续推进培训计划,确保这边不出问题。”
“你去太危险了。”赵铁柱刚恢复不久,闻言立刻反对,“那边山路险峻,还有流寇出没。”
“正因为危险,才需要我去。”沈清秋淡淡一笑,“你们觉得呢?”
沉默片刻后,张老医者率先开口:“我跟你去。”
接着,几名年轻医者也纷纷表示愿意同行。
会议持续到深夜,最终确定了支援名单:沈清秋、张老医者、两名年轻学徒,以及三名随行护卫。
翌日清晨,沈清秋开始筹备物资。她打开系统界面,快速浏览可用物品清单,挑选出一批常用药材和器械,同时联系官营药行加急配送部分稀缺药物。
“这些应该够用两个月。”她将药品分类装箱,一边安排人手搬运,一边对助手们叮嘱道,“记住,这次不是短期任务,而是长期驻扎。我们要建立一个稳定的诊疗点,让那边的百姓真正受益。”
出发前夜,她在医棚外散步,听到几个孩子在谈论即将前往的南岭。
“听说那边山里有野兽,还有吃人的妖怪。”一个小男孩害怕地说。
“胡说八道。”另一个女孩反驳,“是沈大夫要去了,肯定不会有事。”
沈清秋微微一笑,蹲下身摸了摸他们的头,“别怕,我们只是去看看,帮他们治病救人。”
孩子们点点头,眼中有光。
三天后,队伍正式启程。山路崎岖,颠簸难行,越往南走,越是荒凉。途中遇到几处塌方,大家合力清理道路;夜晚宿营时,轮流值守以防野兽袭击。
第七天,终于抵达南岭。
三个村子依山而建,破旧不堪。村民们看到他们到来,既惊讶又欣喜,纷纷围上来打听情况。
“沈大夫,您真是活菩萨啊!”一位老村长激动地握住她的手,“我们这儿好几年都没见过正经医者了。”
“我们会尽力。”沈清秋温和地回应,随即安排人员搭建临时医棚。
第一天接诊,就来了十几位病人。有发烧咳嗽的孩童,有跌伤腿脚的猎户,还有几位年迈体弱的老人。沈清秋亲自诊治,其余人分头协助。
“这位大婶,你的症状是慢性肺病,得慢慢调理。”她一边写药方一边解释,“以后每个月都会有人来送药,你们记得按时服用。”
“真的假的?”女人不敢相信,“以前连个止咳药都买不到。”
“是真的。”沈清秋微笑,“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被遗忘的人。”
几天下来,医棚门口排起了长队。队伍中,有个少年引起了沈清秋的注意。
他看起来十五六岁,瘦骨嶙峋,却眼神锐利。他一直默默观察医棚的运作,偶尔帮忙搬东西,动作麻利。
“你叫什么名字?”沈清秋问他。
“陈岩。”少年低声回答。
“会认字吗?”
“识得一些。”
“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做事?”
少年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
沈清秋看着他,忽然想起当初在逃荒路上遇见的陈骁。那时的他也是这般年纪,眼神里藏着倔强和希望。
她心中一动,决定把这个少年纳入团队培养。
随着诊疗深入,沈清秋发现当地一种奇怪的皮肤病发病率极高。患者皮肤溃烂,瘙痒难忍,久治不愈。她采集样本仔细研究,怀疑可能是一种寄生虫感染。
“这病必须尽快控制。”她召集众人开会,“如果蔓延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可以先给患者涂抹硫磺软膏,同时煮制中药汤剂清洗患处。”张老医者建议。
“还要加强水源管理。”沈清秋补充,“这种病极有可能通过水传播,得提醒村民烧水饮用。”
计划很快实施,病情逐渐得到控制。村民们对这支外来医疗队的信任也在不断加深。
然而,就在一切看似顺利时,一件意外发生了。
一天夜里,医棚突然起火。火势迅猛,几乎吞噬了整个帐篷。众人惊醒后拼命扑救,总算保住了大部分药材和器械。
“是人为纵火。”张老医者检查痕迹后脸色凝重。
沈清秋盯着地上残留的油渍,眉头紧锁,“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在这里扎根。”
“会不会是附近的流寇?”阿月低声问。
“不排除这个可能。”沈清秋缓缓道,“但也可能是其他势力。”
她抬头看向远处的山林,目光沉静如水,“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坚持下去。”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落在焦黑的土地上。沈清秋带领众人重新搭起医棚,继续接诊。
“沈大夫。”陈岩忽然跑过来,神色紧张,“我发现有人在偷偷观察我们。”
“带我去看看。”
少年领着她来到一处山坡背面,果然看到一个身影躲在树后,正悄悄窥探医棚方向6。
沈清秋眯起眼睛,那人穿着粗布衣裳,但身形干练,显然不是普通村民。
她不动声色地退回营地,对阿月低声道:“今晚,轮值的人要格外小心。”
阿月点头,眼神变得凌厉。
太阳西斜,山风呼啸,吹起医棚一角的白布旗。上面写着两个大字——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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