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站在案前,目光沉静地望着那封密信,心中却早已翻涌如潮。楚云深的人出现在城南驿站,显然不是巧合。她知道,对方不会轻易罢手,而自己也必须加快步伐,才能在这场无形的较量中占据主动。
“夫人。”周怀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朝廷那边已经确认推广计划,各地陆续有反馈,但问题也开始浮现。”
沈清秋回身,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在各地设立义诊点的速度很快,可人手严重不足。”周怀远翻开手中的记录册,“许多村子都等着培训医者,可我们的学徒和骨干医生数量有限,根本分不过来。”
王二狗也凑过来,挠了挠头:“是啊,现在每个点至少要留两人驻守,还得有人巡讲、记录病例、调配药材……光靠我们这几个人,早晚得累趴下。”
沈清秋听后眉头微蹙,心中已有预感。如今新疗法被朝廷认可,推广范围迅速扩大,原本还只是几个县的试点,现在已扩展到十几个州府,需求激增之下,人才短缺的问题果然显现出来。
“有没有可能从地方招募?”她问。
“试过了。”周怀远摇头,“愿意学的不少,但真正能上手的不多,而且很多人对新疗法还有疑虑,不敢轻易尝试。”
王二狗叹气:“有些老郎中更是直接拒绝,说什么‘祖上传下来的老方子才是正道’。”
沈清秋沉默片刻,缓缓点头:“看来,我们不能只靠现有的团队,必须培养自己的人。”
她走到地图前,手指轻点几处标注的位置,思索着接下来的安排。
“这样吧。”她转过身,眼神坚定,“我亲自带队去几个重点区域,一边巡视一边培训。你们留下统筹全局,同时派人前往周边州府寻找愿意学习的新医者。”
“可是夫人……”王二狗迟疑,“你这一走,万一楚云深那边趁机动手怎么办?”
“他们不会这么快动手。”沈清秋语气冷静,“他们也知道,只要百姓信任我们,他们的阴谋就无从下手。反而会借机制造舆论,打击我们的信誉。”
她顿了顿,补充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填补人员缺口,否则推广再顺利,也会因后续跟进不力而前功尽弃。”
众人纷纷点头,开始着手准备。
几天后,沈清秋便带着几名骨干学徒出发,前往第一批需要重点扶持的几个州府。一路上,她亲自授课、示范操作、答疑解惑,甚至亲自为村民诊治,以实际疗效打消当地人的顾虑。
然而,随着行程推进,问题也愈发明显。
在一处偏远村落,一位年迈的村医听完她的讲解后,皱眉道:“沈大夫说得有理,但这法子太复杂,老朽年纪大了,怕是记不住。”
另一位年轻学徒也面露难色:“我也想学,可这些药方比例、配伍方式和我们平时用的完全不同,怕是学不好。”
沈清秋看着他们,心中隐隐一沉。她意识到,新疗法的推广不仅仅是技术层面的传授,更涉及观念和习惯的转变。对于习惯了传统医术的人来说,接受一套全新的体系并不容易。
回到临时营地,沈清秋召集随行人员开会。
“我们必须调整培训方式。”她开门见山地说,“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照本宣科,而是要让这些人真正理解新疗法的核心逻辑,同时结合他们原有的经验进行转化。”
“可这样一来,教学时间就得拉长。”一名学徒担忧道,“我们人本来就少,哪有那么多时间一个一个教?”
“所以,我们要找一批能快速上手、又能独立带徒弟的人。”沈清秋目光沉稳,“也就是说,我们需要建立一个内部的师资队伍。”
“师资?”周怀远眼睛一亮,“你是说,先集中培训一批核心人员,让他们再去培训其他人?”
“没错。”沈清秋点头,“这就像种树,先要有主干,然后才能枝繁叶茂。如果我们能在每个区域培养出几位骨干,就能形成良性循环。”
“那怎么选人呢?”王二狗问。
“首先是对新疗法有认同感的。”沈清秋道,“其次是有一定医学基础,愿意学习、善于表达的人。最重要的一点——他们必须真心为民,而不是为了名利。”
会议持续到深夜,最终确定了一个初步方案:在现有学员中挑选一批潜力较大的,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封闭式培训,之后由他们负责各自区域的推广工作。
然而,就在方案刚刚启动之际,又一封急报送来。
“夫人!”探子喘着气冲进营帐,“百草堂联合士绅,在刑部状告您私设医馆、扰乱医政,并要求彻查您的行医资格!”
沈清秋神色不变,接过文书扫了一眼,冷笑一声:“终于按捺不住了。”
“要不要回应?”周怀远问。
“不必。”沈清秋将文书扔在一旁,“让他们闹去。只要百姓信任我们,这些指控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把戏。”
她转身拿起笔,写下另一封密信:
**朝廷已认可新疗法,推广工作初见成效。百草堂联合地方势力反扑,意图通过法律手段打压。建议由太医院牵头,设立统一培训体系,推动疗法标准化,以应对地方质疑。**
信写完后,她交给暗哨,目送那人消失在夜色中。
深夜,营地灯火通明。沈清秋仍在案前忙碌,推敲新的推广方案。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夫人!”一名探子冲进帐篷,脸色苍白,“楚云深的人出现在城南驿站,似乎在等什么人!”
沈清秋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终于要动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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