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琼晶心急如焚,得到阿城传来的消息后,一刻也不敢耽搁,匆匆从家里赶来。一路上脚步急促,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出急切的声响。没跑多远,鞋跟就磨掉了一部分,可她哪还顾得上这些,一心只想着快点见到林初梦。
她眼神慌乱,气喘吁吁地跑到林初梦家门口,一把推开大门。瞧见林初梦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紧绷的心弦才松了下来,她扶着门框,缓缓走到一旁坐下,嗔怪道:“我的初梦大作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跟何姐说一声?要不是你旁边那个小个子通风报信,我都不知道你差点出大事了。”
林初梦看着何琼晶满脸焦急、神色疲惫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轻声安慰:“何姐,你不用这么着急赶来的。”说着,头不自觉地往下低了下去,她本就不是喜欢麻烦别人的人。
这一低头,林初梦瞥见了何琼晶小腿上的伤疤。她立刻走上前去,关切地问:“何姐,你脚怎么了?是不是刚刚走山路磨破皮了?阿城,你快去把我的医药箱拿来,给何姐包扎一下。”
何琼晶赶忙上前拦住林初梦,摆了摆手说:“不用了,初梦,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就是磨破点皮,不打紧的。”
林初梦却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等阿城拿来医药箱,她已经倒好了碘伏,准备给何琼晶消毒:“何姐,来吧,碘伏都弄好了。你为了我跑来还受了伤,就让我帮你清理伤口,不然我晚上都过意不去。”
何琼晶实在拗不过,只好答应:“好好好,真是拗不过你这个大作家,那就让大作家给我服务一回吧。”
林初梦配合地应道:“得了,客官,您瞧好了。”说着,便小心翼翼地为何琼晶涂抹碘伏。本来她还想用消毒水,可何琼晶坚决不肯,林初梦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何琼晶只感觉脚上很快传来一股凉意,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很多的丫头,手法娴熟地给自己处理伤口,不禁有些好奇,随口问道:“初梦,你以前经常受伤吗?怎么手法这么熟练?”
林初梦也不隐瞒,笑着回答:“小时候我可顽皮了,特别喜欢在小石头路上走路,所以经常跌倒。每次受伤,我妈都会帮我用消毒水消毒。后来长大些,我不想总麻烦我妈,再受伤就自己给自己消毒。刚开始特别生疏,药水洒得满地都是,还被我妈骂了一顿,说我自己受伤了不会弄,还搞得乱七八糟,也不知道叫她帮忙。”
听到林初梦小时候的趣事,何琼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初梦你还有这样的经历。你妈妈骂人很凶吧?没把你吓坏吧?”
“也不是很凶啦,她就是不希望我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后来用得多了,我自然就熟练了。”林初梦笑着解释道。
和何琼晶聊了几句,林初梦就上完了碘伏,她让阿城把医药箱拿了回去。
何琼晶接着问道:“那你现在和妈妈的感情怎么样?你妈妈知道你成了有名的作家,一定特别为你骄傲吧?”
林初梦的语气瞬间变得低沉,眼神也有些泛红,轻声说:“我妈妈已经去世了,她看不到这天了。”
何琼晶一听,脸上闪过一丝懊悔和同情,急忙安慰:“初梦,不好意思,我真不知道你母亲已经不在了。不过,她在天之灵看到你有这样的成就,肯定会特别欣慰、特别高兴的。”
林初梦强忍着眼中的泪花,挤出一丝微笑:“何姐你就别安慰我了,这么多年了,我其实早就已经想开了。
虽然我母亲已经去世了,但我作为她生命的延续,好好的把她的想法,她的习惯,她的理想,她的理念延续下去,那她就,已经和我融为一体,无形的她就住在我的心里。
人本身就是渺小而脆弱,无法和长江比川流不息,无法和月亮争抢谁会准时的在每一天升起,我们比不了。一场疾病可以摧残一个人,可以让一个人在一年的时候从年轻貌美到满头白发,一场火灾,一场海啸更是有着可怕的能力,火灾摧毁一栋建筑物,让人葬身火海,海啸将城市淹没,让无数人一夜间失踪不见。
可渺小并不可怕,只要人可以用有限的时间做一些我们认为有意义的事情,那我们就不再渺小,这种渺小就会变得伟大,而我母亲就是用她渺小的一生,做出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所以我母亲虽然很渺小,但同样伟大。
脆弱的人,不能别小看,就是那么脆弱的个体改变了这个世代,塑造了这个人类文明,留下他们的痕迹,化作思想,化作知识,化作技术,化作文化,化作艺术,影响着千千万万的人,所以我们人类同样虽然脆弱但绝不能被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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