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拥许久,才终于缓缓分开。李夜云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情绪逐渐回归冷静,而林初梦眼中那股因离别而涌起的冲动,也慢慢被理智所压制。
李夜云故作镇定,语气尽量显得轻描淡写:“所以,你这次真的要离开魔都了?”
林初梦抬手,轻轻捏了捏李夜云的脸颊,那里藏着他极力掩饰的伤感。她嘴角上扬,带着一丝嗔怪的笑意:“你呀,明明心里清楚,还非要问。” 说罢,她走到一旁,端起桌上的水杯,轻抿一口后,继续说道,“学校在西南那边有个很重要的案子,邀请学生参与调查,我决定去那边,完成这个案子。你别太难过,我知道你会担心,但这对我来说也是个机会。” 她微微停顿,目光温柔地看向李夜云,轻声安慰道,“要是我能顺利完成,就能提前毕业了。到那时,我们就有更多时间可以长相厮守了。 ”
林初梦的话语轻松而充满希望,但李夜云却敏锐地察觉到,她是在刻意安抚自己,为的是让自己能安心度过这段艰难的过渡期,全身心投入到江都省反贪局临时局长的工作中。想到这里,他心中满是复杂的滋味,他深知,这并非自己所期望的离别方式。此去一别,山高水远,相隔万里,这距离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煎熬。
李夜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即将决堤的痛苦,努力扯出一抹笑容:“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放心了。你到了那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打算请几天假,送你过去。”
林初梦心中满是感动,但更多的是担忧。她不想因为自己而耽误李夜云的重要公事,连忙摆手拒绝:“不用啦,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一个人可以的,你就安心工作吧。”
“不行,你一个人去我实在放心不下,还是我送你比较好。” 李夜云态度坚决,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他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总觉得这一趟行程恐怕不会那么顺利。
林初梦又坚持了几次,可面对李夜云的执着,最终还是无奈妥协,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就在这时,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开口问道:“对了,你们这些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将军,打来打去的过程中,会不会有复仇的情况发生呢?”
李夜云闻言,不禁一愣,满脸疑惑地看着她,实在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你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是不是昨天没休息好,脑袋里净想些奇怪的事?走,要不我们再去躺会儿?”
林初梦有些恼了,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腰间,佯装凶狠地说道:“睡什么睡,就知道睡!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想想,如果双方在战场上不断地伤害对方的亲人,这不就是冤冤相报吗?这样做真的值得吗?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仇恨不就会这样无穷无尽地延续下去了吗?”
李夜云听后,先是微微一怔,随后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这问题可太有深度了,简直上升到哲学层面了。像我这样的粗人,每天只知道服从命令,哪会思考这么高深的问题。不过……”
林初梦来了兴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追问道:“你认真想想嘛,从你的角度看,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李夜云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从哲学的角度来讲,这种冤冤相报确实毫无意义。为了复仇而复仇,你杀我父亲,我杀你儿子,如此循环往复,永无止境,就好比两群鸭子打架,你咬我兄弟,我咬你爸爸,最后打得昏天黑地,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结果。 ”
林初梦被他这个奇特的比喻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都扯到哪儿去了,怎么说着说着就变成鸭子打架了。”
李夜云也跟着笑了起来,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神情:“我这不是想让你轻松点嘛,打个比方好理解。说回正题,从军队的角度看,其实在战场上,哪有那么多所谓的复仇,一切不过是对命令的绝对服从罢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很多时候,行动的背后是使命和责任,而非简单的私人恩怨。”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