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赶到院前

“这里同质化的景色这么多,恐怕咱们往哪个方向找人都是大海捞针······”

“不会的,我们只管往上游去就好。”

王逸蹲下身子把鞋带系紧:“姿仪他们一旦振作起来,第一件事肯定是去村里那个唯一的医院。周哥手上那个创口想来耽误不得。”

江水淼听后不禁夸他:“脑袋很清晰啊。也对,那种伤,最不济也要去那里找点医用冰块先把那只断手冻起来。欸 ,文小姐留下的那个暗号,你有头绪吗?”

——小心wL。

“没什么····我本来担心是要我们小心魍魉,但24鬼并不在这里。说来,我们之中有谁的名字缩写是wL么,还是说、要我们小心‘亡灵’?又或者是指附近暗处有危险的‘涡流’?‘围栏’?······”

“是不好猜。不过啊,不管文姿仪想告诉你什么,单从她特意留书这个举动就说明她肯定相信你还活着······欸,王逸、你看那里。”

江水淼指的是树林另一侧,王逸揉了揉眼睛,最近不知为什么,他感觉眼睛有点近视了。

“那····是个人吧?”

凑近两步看,像是有个人蹲在湍急的河流边洗着什么东西。

两人赶忙低下身子端详,脚下也尽量把地踩实,行走中好不发出什么声响。

在泗水遇到人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正想多观察一会儿,蹲着的那个人突然身子转了过来,刚好和王逸四目相对,一时间两人都看着对方没有其他动作。

“——石一峰?”

江水淼吃惊有余:“石先生、你怎么在这?”

“又见面了,江····江姑娘。”

“话说您刚才跑哪去了、我们才穿过夹缝你人就不见了。”

“还有你这手,先前受伤我是怎么给你包的?这么急着洗,感染了我可不管。”江水淼见惯了不少任性而自作主张的病人,因此颇没好气。

石一峰显得有些局促,随即不好意思地讪笑着,把湿哒哒的手往衣摆两侧随意抹了两把。

“我瞅着你和这位小哥相熟,而且小哥似乎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我想了想,年轻人出双入对我还是不要碍眼,你们结伴而行心里应该更为踏实。”

好么,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我想你是误会了,”江水淼开口道:“我说过我们是姐弟,不是石先生你想的那种关系。”

王逸将杵具盒背到身后,才迈出腿拉近双方的距离:“之前确实有些误会,不知······”

王逸本想问石一峰是从哪摸出来的,毕竟他当时没进缝隙,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和江水淼是怎么出来的,莫非他走的是龚老他们后来离开时的那条道?

但转念一想,自己要是问出这个问题免不得也会被石一峰反问自己和江水淼是从哪出来的,思量过后于是换了一个问题。

“石先生这一路可还遇到过其他人?”

石一峰面不改色还是那副模样:“遇到了啊,这不是刚见着小哥你和江姑娘嘛。”

不愧是多活了几十年的人,行事说话滴水不漏,看样子他也许没碰上龚老头那一伙人。

“你看看,小兄弟是不是心里又开始对我有什么芥蒂了?”

双方再次陷入沉默。

“石先生就别拿我们姐弟开涮了,”江水淼察言观色看出王逸不善应付这种气氛:“我们接下来有意前往村里的医院补充些物资,这一路或许能知道些什么关于您儿子的线索,石先生要一道吗?”

“当然当然,只要我这个老家伙你们不嫌弃,多多担待、多多担待。”

三人结队路过鬼碑林,石一峰特意走远了点,看上去甚是提防:“这些东西你们也瞧过了吧,做工邪门的很,如果不是我儿子的缘故,我是半点不愿再回这地方,都去台北了,还几次三番回来。”

江水淼歪着头说:“听这意思,除了您儿子之外,您与这里还有其他渊源。”

一把胡茬的中年男人叹了口气:“难言啊,有时候我就在想,这一切会不会都是安排好的?”

男人的背影硬朗,声音却也被岁月染上了沧桑:“儿子没出事的时候呢我在台北博物院,没事给他们维护维护旧文物,哪里有什么东西新出土磕碰了,会让我雕花修复一下。”

“给博物馆打工?那您这手艺活得相当精妙了啊。”

估计因为江水淼是女孩,石一峰对她的话总愿意多说上两句:“算是家传绝学了。没从大陆搬过去之前,家里老人一直是给皇宫做‘官石刻’设计的,最早能追到很久之前了,小到什么石墙壁画,重檐庑殿顶上的雕花,大到王公大臣墓室的建制,地下宫殿····”

几人这一路走的还算顺利,中途遇着一处,有较为激烈的打斗痕迹,但现场似乎已被清理过。

王逸边走边想着石一峰先前的话,反应过来时随便问了一嘴:“所以先前在下面你才那么熟悉,知道烧了藤蔓后面会有石门?”

石一峰摇头:“熟悉?”

“约么多少年前吧,具体我不记得了,有个人跑到台北找到我,花重金请我来这里修地道,你说我熟悉?那是我亲自参与的······”

王逸听罢大惊,和江水淼面面相觑。石一峰还在说着什么,但他压根没在听了。

几个意思?

按照龚老头的说法,他是第二次和父亲来泗水的时候才进入的地下,而他父亲在中间那几年空档期修筑了地下暗道。

这么说,那暗道是龚老头的父亲找石一峰一起修的?

这么重要的事,龚老头怎么一点没提过呢。

不对,龚老头可能根本不知情。

龚老头知道暗道的时候,石一峰早就知道了。

可石一峰还知道塔西河。

不仅如此,石一峰还走出去过,他到过囚禁他儿子的那间铁牢。

王逸耳边回响起龚老头的那句话:“我到过泗水的面积能有百分之二十吗?恐怕没有······”

眼前这个人才是眼下知晓泗水最多的人,

而且这么算下来的话,

这家伙,在塔西河里泡过根本不止一次。他至今到底多少岁了?

王逸平静地问道:“石先生,你早在儿子出事之前,就来过这里了。”

“嗯······时间太久记不大清了,我想是吧。”

江水淼犹豫了很久道:“我记得你说过塔西河的浸泡回溯必须慎之又慎,稍不小心没把握好时间便会立刻丧命,甘愿冒这种风险、你是为了查清儿子的下落······”

石一峰终于停下脚步,面色依然和善,只是他眯缝着的眼睛多带出一股执念的力量:“要不就别让我知道,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呢?”

“可以理解,我也不准备评论你的做法,”王逸举起双手:“能站在这,还要多亏你把我扔进塔西河里。”

即便是最危险的行为,石一峰既然成功过一次就一定会忍不住要试第二次,在将来的哪一天如果有可能,他一定也会再尝试第三次。

失败会万劫不复,一旦成功,则是那么一个诱人的结果。

这个地方确实不正常,虽然还不清楚视雪症要他们来泗水究竟是要干什么,但王逸觉得他们若想过关,这个石一峰很可能是关键人物。

这家伙来过泗水这么多次,也没有变成鱼人····难道说他也是哪支泗水原住民的后人?

等等,有原住民的血脉,再加上石一峰说的那种雕石手艺····难道那个《打鬼图》,就是出自他家先人之手?

石一峰不知道王逸在想什么,他只是有些意味深长地注视着这个年轻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刚准备说什么。

“嘘!你们有话待会儿再说。”

江水淼及时的提醒将王逸从思考中拉回了现实。

“那是医院吧,挂着名字呢。”

王逸嗯了一声:“看来无识之水席卷的面积不小,这进进出出的,受伤的人可不少。”

现在是白天,远处村民的形象和普通人长相无异,并不像夜晚那般恐怖。

江水淼小声搭话:“他们还在里面吗?这么多人,会不会推迟时间到晚上了,这怎么进啊?”

王逸皱着眉头:“你比我懂,周哥的手感觉等不到晚上吧。”

由于并没有和石一峰澄清小队中其他人的事,因此眼下这姐弟的戏码还得接着演。

“石先生,三个人一起行动目标太大,我们先进去,咱们拿到需要的东西还回这里汇合。”

“我没问题。那你们把脸遮着点,生人面孔容易被人惦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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