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洪寅长什么样?”我疑惑道:“苏浅冬不是还有几个孩子吗,哪个像他?”
“我没见过他们长大的样子。”苏哲清叹息道:“听说,现在只剩下一个了?”
“嗯。”我点点头:“之前我以为只死了一个,后来还以为她有女儿,但事实上现在只有齐秀兰了。”
“不知他过得好不好,在圣女名声的庇护下,想来是可以安享晚年的。”
我没敢告诉他苏浅冬现在精神上有些失常,更不敢告诉他齐秀兰现在在密谋造反,但是心里却觉得他如果愿意倒是可以去齐国谋求个发展。
“或许吧。”我一边研磨一边道:“你有没有洪寅的画像啊?”
“没,从前倒没画过。”苏哲清说着,人却慢慢睡去了。
苏哲清无儿无女,也未娶妻,北营里唯一的心腹前几日还确认了身份,在现在或许我是让他最安心的人了,他能在我身边睡去,倒也是好事。
“神似,神似的。”苏哲清不知道在说什么东西,嘴里念叨几声,终于沉睡。
我在纸上配着酒方,不比药方,酒对材料的要求要高许多,而且酒长药性也易生毒,温和的下酒物又有些贵。
我算来算去,恨不得回去把算盘拿到营地来,算到自己头疼,最后决定,用顾府的钱来填这个窟窿。
错过了晚饭本来肚子就饿,现在守着苏哲清一声不响离开也不好。
我趴在桌上等苏慕白来复命,人则沉沉睡去。
我的沉睡太过奇怪,我自己内心是知道的,屋中似乎有迷香,但是我察觉的太晚。
挣扎着睁开眼时,我看到孙为安好像在找什么,屋外闪过什么东西的影子。
我知道北营的地被泥水和一些草木灰浇灌过,黄烟兵不能在下面通过,所以只担心屋外那影子是刺客。
我想大声喊,但是发不出声音,半睁的眼只够去看那个影子潜进屋,他手中的不是圆轮刀而是一把长剑。
我努力动了一下,终于碰掉手边的笔。
孙为安吓了一下,转头看我,自然也看到身后小心翼翼的刺客,拎起砚台就朝那人砸去。
刺客被砸中额头,拎起剑朝着孙为安劈去,孙为安这家伙却躲到我身后,刺客显然没想到这厮这样无耻,顿了顿,转身离开。
“怎么那刺客不杀你?”孙为安还未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来,语气里满是探寻:“小侯爷,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咬着舌头努力让自己清醒,担心孙为安趁我睡着时做些什么,我努力起身,但是身体还是瘫软着,嘴巴紧紧咬着舌头,不能吱声。
“奇怪,怎么不说话?”孙为安似乎不知道自己的迷香用的多狠,而他身上一定有解药。
好在刚刚的乱把苏慕白引了进来,孙为安当然很怀疑刚刚不肯杀我的刺客是苏慕白,只是他额头上一点伤也没有,遂被排除。
“奇怪,人是怎么进来的。”孙为安看到苏慕白后,一改对我的怀疑,一脸歉意:“我刚刚忙一些事,没注意,差点遭人暗算,还好有小侯爷。”
苏慕白担心的眼神一直在我身上,看向孙为安时,脸色越来越冷。
“时候不早了,你们先离开吧,我们要睡了。”孙为安用脚踢踢我的腿:“侯爷被吓得腿软了。”
苏慕白看他靠近我后立刻跟过来,不着声色的推开他,尝试搀扶我后直接打横抱起。
“把苏哲清带走。”我小声道:“我不信他。”
苏慕白点点头,似乎也察觉出屋里的异样。
听到他差人带苏哲清走后,我终于安心睡去。
醒来时天很黑,我精神十足却没地方去,夜里危险,我索性躲在屋里收拾房间,顺带换洗了这几日一直没来得及脱的衣服。
天亮后我去大厅和大家吃饭,苏哲清居然也在这里,听泷月说我自回来后睡了整整一天,现在距离那晚已经隔了整整一天了。
“你屋里藏了什么?”我好奇道:“那日苏为安用了迷药,我隐约看到他在找东西。”
苏哲清一脸茫然的摇摇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道:“该死,我就是睡觉时被人砍了一刀。”
“真的有刺客吗?”我问道。
“有,那人被孙为安杀了。”苏哲清点头道:“是个黄烟兵,身上有那种软鳞甲,身体白得吓人。”
“软鳞甲是鱼皮所制,一直穿着多难受啊。”我搓搓自己的手臂,深觉还是棉衣丝绸养人:“你身上的伤很深吗?”
“不。”苏哲清摇摇头道:“可能是我这几日太虚了,所以看起来严重。”
“不对。”我笃定道:“你留了很多血,如果不是伤口深,那大概是空等了很久才医治,苏慕白不是放你在那里流血还不管的人。”
“深夜里,大家难免动身慢点。”苏哲清无奈道:“我本来是睡着时被人砍的,孙为安怕他们不重视我的伤,才改口说是我为救他所伤。”
苏哲清显然不想去揣测孙为安太多,我点点头,没再多话。
“公子交代过,这几日伯伯住在我们这里。”无忧在一旁乖巧道:“ 伯伯,你现在住的屋子太冷了,今天住我那间屋子,我和侯爷住。”
“这不妥吧?”苏哲清看向我。
我还在想身为女子的事要不要告诉苏哲清,无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摇摇头。
“没事哦,我们在路上一直住一起的。”
“是啊,她和他哥哥跟我住,我保护他们。”我赔笑道:“无忧说的对,听他的吧。”
用过饭后,我凭借记忆把那日安排的药酒材料重新写好,安排泷月去准备药材,自己则在屋中无所事事的看书,心里盘算着日后做点什么小生意,远离这纷乱的朝堂。
让泷月去置办的药不是小数目,她回来时两手空空,告诉我药店不肯卖,我只得随她一同出发,把离开大渊时父亲给我的信物交给她,让她暂代我去召集这附近的人手,替我准备东西,自己则在无所事事的逛集市。
闲时才觉时光好,我慵懒的伸着懒腰,顺带买了些自己需要的,或者屋中大家可能需要的东西,毕竟现在人少了许多,除了泷月和几个泷千夜的心腹之外没什么人了,买的物件不需要多,自然可以丰富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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