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吴阿蒙。
从淮安向东,车行越过一片片平坦的田地与交错水网,进入一座名字带着咸意、却处处柔光的城市——盐城。
这是一座因盐而得名的城市,是华东盐运的古老节点,也是一片风起云涌的滨海湿地,是候鸟的驿站,是渔民的故乡,是现代城市与自然生态最温和的对话者。
我站在黄海岸边,潮水未至,滩涂广阔,风卷沙声如语。一只丹顶鹤从远处起飞,白羽如帆,振翅划破天边的宁静。
我翻开《地球交响曲》地图,在海岸边缘、风鹤交集、盐脉牵引之地郑重落笔:
“第199站:盐城。
她不是高调的名城,
却是一座默默为大地和生命守候的城市。”
一、大丰麋鹿保护区:归来的神兽与人与自然的约定
我第一站来到大丰麋鹿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风大,天阔,鹿群隐现于芦苇丛间。它们警觉而不惧,温顺却有力。讲解员告诉我:“麋鹿曾绝迹,是这块湿地让它们重生。”
我站在远望塔上望着鹿群缓缓前行,天地之间仿佛只有蹄声与草动。
一位生态巡护员说:“我们不只是守鹿,更是在守一段失而复得的尊重。”
我写下:
“盐城的鹿,是时间借来的灵魂,
不是供人猎奇的图腾,
而是自然赠给这片土地的一种原谅。”
二、东台条子泥滩涂:一段被风吹出的诗行
第二日清晨,我赶赴东台条子泥滩涂,等一场潮起。
在这里,我第一次真切看见“黄海湿地”的呼吸。退潮之后,泥滩铺陈数公里,天与地之间只剩下风、沙、水鸟和寂静。
成千上万只候鸟停留于此,羽翼翻飞,掀起一片生命的白浪。一位拍鸟者将长焦镜头借我,我看见一只丹顶鹤正在振翅欲飞。
“它要飞回东北。”他低声说。
我点点头,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也是路过的飞鸟。
我写下:
“盐城的滩,不是景点的精致留白,
是万物归来的盼,是大地张开的怀;
她以滩泥留鸟,也留住了人对自然的敬畏。”
三、盐都区老街:盐运驿站上的市井脉络
我离开滩涂,走入城市的“旧心脏”——盐都老街。
青砖小巷、盐仓遗址、老茶铺与手工糕点铺交错其间。街角卖桂花糕的婆婆向我招手:“来尝尝,盐城人都吃这个过中秋。”
我接过热气腾腾的糕点,一口下去,咸中带甜,软糯温润,竟吃出一种家乡的质感。
她笑着说:“我们这儿,做菜做糕都要用点盐,盐不是味,是根。”
我写下:
“盐城的街,不靠霓虹装点,
她靠的是炉火边的老味道、岁月中不改的手艺;
她告诉我:盐是味觉的骨头,也是生活的支点。”
四、新四军纪念馆:风沙中的铁骨柔情
第三日,我参观新四军纪念馆。
这里记载着盐城作为华中抗日根据地的峥嵘岁月。那是一段没有喧哗却血与汗交融的记忆。展厅中陈列的照片、军装、文稿,仿佛仍有泥土与硝烟的味道。
一位讲解员讲到“盐阜区”在战争年代的支前事迹时哽咽了:“他们没有名字,却撑起了后方的一切。”
我站在烈士墙前,看着那些陌生的名字,脑海中却响起那一句熟悉的誓言:“为人民。”
我写下:
“盐城的红,不是涂抹的标志色,
而是一次次在泥泞中跪下又爬起的动作;
她用一个个无名之人的名字,刻下了这片土地最硬的风骨。”
五、盐城市博物馆与明清盐政遗址:从“盐”说起的千年叙述
盐城之“盐”,不是虚名。
我走进盐城市博物馆,在展厅里看见“煮海为盐”的全过程、历代盐票、驿站遗图与盐工雕像。这里不是炫耀过去,而是还原那一滴滴从汗水中结晶出来的白色财富。
一位志愿者笑着对我说:“你别看现在不靠盐吃饭,但这城的筋骨,是盐养的。”
我写下:
“盐城的盐,不只是调味品,
而是支撑千年运转的民生密码;
她藏在航道里、岁月里,也藏在人心深处。”
六、潮起与飞翔之间·地图落笔·下一站连云港
五天盐城之行,我从滩涂走进古街,从鹤群走入盐仓,从远古文明的盐路,到今天生态的前沿,我看见一座城市如何在风中屹立不倒,也如何用盐与湿地,熬成一碗热汤般的人间滋味。
这座城,是土地给风留下的一片缓冲,
是候鸟给人类保留的一段信任;
是历史在海边写下的一首长诗,低声吟唱,不求掌声。
我摊开《地球交响曲》地图,在滩涂之滨、候鸟之道、盐脉穿城之处郑重落笔:
“第199章,盐城已记。
她是风中站立的芦苇,是泥中盛放的信念;
是一座用盐味铭刻时间的北方江南之城。”
下一站,是连云港。
我要继续沿着黄海之岸北上,走入那座古称“云台”的海港城市,看看东海之滨,如何用港口、山海与神话,为大地书写新的传说。
我收好笔记本,看着风中起舞的白鹤缓缓远去,轻声说:
“盐已入骨,云将腾起——连云港,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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